第11章：殺念已起

陳明有些艱難的從地上撐起手來。

他咬著牙，咽喉間傳來咳嗽的聲音，說道：「欺負一個一境的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吳念扭頭看向了陳明，他的眉頭一皺，說道：「誰讓你的起來的！」

「給我趴下！」

他道了一聲，威壓傾瀉而出，襲向了陳明。

「咳！！」

陳明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還未站起來的她再次趴在了地上，無法動彈。

「明哥！」

「陳明！」

眾人都是心中一怔，默默為其捏了把汗。

蘇暖的眉頭緊皺，說道：「為什麼，他的反應這麼大……」

就是因為一句吳二狗？

吳念的目光再次來到來了周雅的身上。

「嘟！！」

忽的，裁判的哨聲吹響。

裁判的眉頭微皺，看著吳念道：「吳念，注意你的行為。」

吳念轉頭看向了那位裁判。

「我勸你少說兩句！」吳念眉頭微皺道。

裁判面對吳念的挑釁，一時有些慍怒，說道：「挑釁裁判，記黃牌一次。」

「若我再罵呢？」

吳念睜眸道了一句，他眼中的怒意未消，一點都不慣著旁人，連規矩也想蔑視。

裁判皺眉道：「你大可再試試！」

吳念看了他一眼，場中忽的升起了一股肅殺之氣。

直到片刻之後。

吳念收回了身上的氣息，他輕哼一聲。

「算你好運。」

此言一出，在場有不少人都驚了一下。

「什麼意思？」

「他不會還想打裁判吧？」

「不會吧……」

現場掀起了一陣喧嘩之聲。

裁判袖中的拳頭捏緊，但卻又很快鬆開，平復了一下心緒。

吳念輕哼一聲，卻是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周雅。

文淵學院這邊的學子也被場中的情況給吸引了過來。

「這燒包膽子還挺肥的。」

「我忽然有點欣賞他了。」

「嗯嗯，跟我們學院的風格倒是挺搭的。」

「別看了，搞圖紙，嗎的，這次我非得搞個厲害玩意出來才行。」

……

吳念來者不善的目光襲壓向一境的周雅，這無異於是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陸時春忽的站在了周雅的面前，將那股壓力盡數卸去。

「明哥輸了。」

陳明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在現場的醫護人員到來之後就被抬了下去。

「我去吧。」

陸時春說道：「雖然大概率贏不了。」

「學長！」

周雅攔住了他，她對陸時春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己來吧，他沖我來的。」

陸時春說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學長，那麼哪有學長不護著學妹的。」

他笑了一下道：「別擔心，雖然我不如明哥，但一樣也能跟他過兩招。」

然而，陸時春卻是再次被周雅攔住了。

周雅看著他，卻是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讓出一步。

陸時春眨眼問道：「周學妹，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學長你也輸了，那我們就真的沒翻身的機會了！」

陸時春皺起了眉頭，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吳念就差一次警告！」

「只差一次！」

周雅重複了一遍，然後接著說道：「我是最弱的，我輸了對隊伍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

而且如果我能讓他犯規，那麼就還有機會可以贏！」

陸時春聽到這話頓了一下。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陸時春抓住了周雅的肩膀，說道：「吳念不是蠢貨，他肯定會避開這些錯誤的，那麼比賽一旦開打，這種無規則的比賽，只有故意殺人才會記牌警告！」

「我知道，我知道……」

周雅深吸了一口氣，她強使著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我知道！」

一時間陸時春還有蘇暖神色都凝重了起來。

三人間忽然陷入了沉默。

氣氛變的有些詭異起來。

蘇暖張了張口，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她說道：「我覺得……」

「周學妹說的有道理。」

陸時春愣了一下，他略微有些驚愕。

他看向蘇暖道：「你說什麼？」

周雅卻是說道：「我不會死的，台上有天組暗組還有淵組的前輩看著，不會出事的。」

「你是蠢貨嗎！」陸時春高喝一聲。

「陸學長！」

周雅高聲道了一句。

她深吸了一口氣，現場再次安靜了下來。

陸時春的目光看了過去。

只聽周雅舒了口氣，說道：「蘇學姐也贊同我的提議，現在是二對一，陸學長有什麼想說的嗎？」

陸時春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卻是有些說不出來。

他對周雅搖了搖頭。

什麼都沒說。

周雅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蘇暖，她微微一笑，道了一句：「謝謝。」

蘇暖愣了一下，接著便見周雅提著劍，邁步朝著場中走去。

蘇暖看著她的身影。

可看著看著，她卻是有些心緒起來。

或許就是因為周雅的那一句謝謝。

而當周雅走入那演武場后，陸時春再也難以抑制的發作了。

「蘇暖！」

陸時春的語氣有些冷，說道：「她傻你也傻嗎？」

蘇暖其實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但她卻是毫不示弱的說道：「我知道！可是她說的沒有錯！如果吳念下場了，我們就還有機會，時春，我們是團隊，關鍵時候我們要為團隊著想。」

陸時春聽到這話卻是忽的笑出了聲來。

然而，他臉上的笑卻是戛然而止，口氣有些厭惡的道了一句。

「狗屁團隊。」

蘇暖深吸了一口氣，面對陸時春的冷嘲熱諷，她只是說道：「……是她自己要去的。」

……

周雅的身影出現在場上的時候。

現場再一次掀起了一陣嘩然。

「真上來了？」

「不是，剛剛不是個男的嗎？」

「這個叫周雅的也是真敢，我瞧吳師兄這個樣子，搞不好會死人的啊。」

「哎喲，這小姑娘，年輕就是不怕死。」

乾武學院這邊嘀咕著。

而那觀眾席中央坐著的幾位亦是念叨了起來。

何守正道了一聲，說道：「文老，這就是你看上的人？」

文老點了點頭，說道：「怎麼？」

何守正搖了搖頭，卻沒再說什麼拱火的話。

這個周雅太蠢了。

明知道差距這麼大，卻還要在吳念氣頭上的時候上場。

武月打了個圓場道：「年輕人心裡總是有些衝動的，以後也會成長的嘛。」

「可這份衝動，卻會害死自己。」何守正道。

文老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一個十六歲的女娃，能有這份膽識，很不錯，現如今的鎮妖關，不都是一群帶著衝動的年輕人守下來的嗎，有什麼不好的嗎？」

何守正聽到這話微微皺眉。

膽識？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麼。

吳念看向了走下來的周雅。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也滿是輕視。

「我來了。」

周雅平靜的道了一句。

「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

吳念看著她，而他的眼中，亦是藏著怒意。

周雅一步步走到中間，她解下了腰間的佩劍，說道：「沒人告訴我。」

吳念嗤笑一聲，說道：「就算是在道山上也沒人敢這麼喊我，你膽子很大啊！」

說著，一股威壓襲向周雅。

「轟！」

周雅的腳步一頓，臉色亦是一變。

裁判皺了皺眉，提醒了一句：「吳念。」

吳念看了那裁判，收回了些許威壓。

裁判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來到兩位選手中間。

「雙方選手行禮！」

周雅卻是站著，遲遲沒動。

吳念見此狀也明白了過來，他笑了一下，說道：「原來是打這種心思嗎？」

裁判見雙方都沒有動，於是又提醒了一聲。

「雙方選手行禮！」

吳念看了周雅一眼，接著俯身鞠了一躬。

周雅見狀也不再嘗試，行了一禮。

裁判點了點頭，接著麾下手來。

「比賽開始！」

吳念抬起手來，看向了周雅。

「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周雅卻不急著動手，而是說道：「吳二狗，你很著急嗎？」

吳念握緊了拳，他盯著周雅。

「你找死！！」

說著，他一個閃身就來到了周雅的身後。

周雅猛的趴了下來，接著在地上翻了個身。

「嘭！」「嘭！」

兩道拳風先後從她的身側閃過。

周雅憑藉著自己的預判，躲開了這兩拳。

這兩場下來，她也大概摸清了吳念的出手風格，喜歡閃到對手的身後。

她也是猜的，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能預判到吳念的出手。

「罵你兩句你就受不了？就你還道山上下來的？」

周雅藉機惹惱吳念，說道：「你師父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混賬東西！」

吳念聽到這罵聲再次發作起來。

這一次，周雅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轟！」

周雅一個躲閃不及，吳念的拳砸在了她的肩膀處。

「噗。」

周雅猛的突出一口鮮血，身形倒飛了出去。

僅僅是一拳，她就有些站不起來了。

事實證明，她與吳念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不準再罵我！！」吳念嘶聲道。

「呵……」

周雅咬了咬牙，她的神色有些恍惚，接著罵道：「你不過，只是一個……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的廢物罷了。」

……

穿梭在樓宇之間的黑貓再次連通了周雅那邊的視角。

一連通，它就聽到了周雅的罵聲。

而她的對面，就是吳念。

『草！』

黑貓心中大罵了一聲。

『還罵！還罵！你是要趕著去投胎嗎？』

它不禁感到有些頭疼。

它忽然對自己下過的決定感到有些後悔。

這丫頭這麼跳，搞不好會給自己惹上源源不斷的麻煩上身。

而且還要護著她。

圖什麼呢？

黑貓心中不禁有些鬱悶，忽然有點後悔起來。

不過，在面對這般危機的時候。

它又不能坐視不理。

一來，這事也是因他而起，二來，周雅一家對它也很不錯。

『就這一次！』

黑貓心中下了決定。

它加快了速度，視野之中已經出現了墨劍學院的影子。

……

周雅的身形倒飛出去。

「砰咚。」

她重重的砸在地上，氣息也變的微弱起來。

肋骨斷了一根。

左手的手臂也有些失去知覺了。

「咳咳，咳……」

口中咳血，染紅了地面。

在這期間，她不停的辱罵吳念，可不管怎麼樣，吳念出手的時候都保留的一點力，而且也從未往她命門處打。

場中的裁判見吳念次次留手，藏在袖中的黃牌跟紅牌也難以拿出來。

武月說道：「原來她是打的這個主意。」

文老點頭道：「很聰明的一個孩子，就是有些太想當然了。」

「吳念不蠢，她沒機會的。」何守正說道。

武月卻是說道：「我倒不那麼覺得，我之前看過吳念的卷宗，他最受不了別人罵他。」

她看著那場中被打的站起來都吃力的周雅，接著又說了一句：「關鍵時候，我們得出手才行。」

「自然。」

文老點了點頭，說道：「不能毀了這麼一個苗子。」

何守正卻沒有說話，目光挪向了場中。

吳念緊握著拳，所有觀戰的人甚至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周雅抬起頭，而劍已經落在了一旁。

「喝……」

她伸出手想要將自己撐起來，可結果卻是又摔了一下。

吳念站在離她半米處。

裁判走了過來，檢查了一下周雅的情況，問道：「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作為裁判，我必須提醒你一句，這只是一場比賽，認……」

他的話還沒說話。

那個頭埋在地上的少女便打斷道：「我不認輸！」

裁判張了張口，問道：「確定嗎？」

「確定。」

周雅又道了一聲，她抬起了頭來。

吳念嗤笑一聲，說道：「不認輸最好！我好讓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知道知道，你惹的是什麼人！」

裁判走後，趴在地上的周雅再次說道。

「什麼人？」

周雅接著激怒他。

「不過是川蜀大山裡的吳二狗罷了。」

『吳二狗』三個字猶如炸雷一般在吳念的耳畔響起。

他的拳頭再次緊握。

「不可原諒！」

吳念有些忍耐不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卻沒向之前那樣大聲呵斥。

他後退了半步。

「這個人世上喊過這個名字的人都死了。」

吳念忽的說道：「你也不會是例外。」

他平復下心緒，閉上了雙眸。

左手伸出，化作劍指於胸前。

僅是一瞬，他的腳底便出現了八卦靈符，環繞在其周圍。

他是陣眼。

而周雅，正處於死位之中。

「那是什麼？」

陸時春皺起眉頭，對於這樣的手段，他卻是從未見過。

「道門的術法……」

高台上的文老輕聲道了一句，然而看到吳念腳底下的八卦靈符之後，他卻是忽的反應了過來。

「救人！」

文老的身影瞬間便消失在了位置上，武月緊跟其後。

而那場中的吳念卻是睜開了眼眸。

「今天誰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