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黑市偷物

「起床了黑炭。」

正在修行的黑貓大清早的被周雅的喊聲叫醒。

「喵！！」

它裝作睡眼朦朧的打折哈切，一睜眼卻見到周雅穿著個小弔帶將它給抱了起來。

這姑娘真不注意形象。

沒眼看，沒眼看。

「啊……」

周雅抱著它吸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的去換衣服。

出門的時候，周雅已經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

十二月份的天氣冷的人發抖，但對於周雅這樣的武者來說卻並無大礙，再者說，穿的衣服太厚，也影響自己發揮。

「在家乖乖的哦，要照顧好奶奶，知道了嗎。」周雅叮囑道。

「喵。」

黑貓喚了一聲，但神色上卻好像並不想搭理她。

「我走了。」

周雅提著劍就走出了院子。

而黑貓則是回到了屋裡，進去之後一個蹬腿關上了房門。

「啪嗒。」

老太太起的比周雅晚一些，一般而言老年人其實要起的早一些，一來是身體原因，二來就是心理想的東西比較多，睡不好覺，興許是因為得了老年痴獃的原因，想的事少了，也能睡個囫圇覺了。

大概八點這個樣子，老太太起床開始洗漱。

黑貓就老實趴在沙發上補覺。

它一天的任務就是盯著老太太。

「黑炭，小雅去上學了嗎？」

「喵。」

「好。」

黑貓繼續睡覺。

老太太開始燒水，似乎是要煮麵。

黑貓睜開眸子看了一眼，見什麼異樣之後便繼續閉目吸納靈氣。

它預感到自己離三境不遠了。

前世山妖在三境之後便會覺醒變化形態的能力，有的能力是體型上的變化，有的則是外貌上的變化，各有不同。

它倒是挺好奇，自己會覺醒什麼樣的能力。

妖修啊，還真不一樣。

老太太將面端上了桌子

然後，老太太從兜里摸出了一張五塊錢的票子，放在了桌上。

「去買包子吧。」

黑貓叼起了那五塊錢便從桌上躍下。

老太太則是坐在桌前吃起了面來，然後叮囑了一句：「不可以買別的！」

「喵！」

黑貓喚了一聲，然後就出了門。

上次它拿五塊錢買了兩根雪糕，被老太太嘮叨了好一陣子，最後還一口都沒吃上。

出門右轉之後來到了街上。

它慢悠悠的朝著包子鋪走去。

距離也就兩百米，不算太遠，而且這麼長一段時間來，它也跟包子鋪的阿姨混熟了。

「哎呦，黑炭來了。」

包子鋪的阿姨年紀不大，聽人說姓陳，全名黑炭也不知道，看著三十來歲的樣子，聽周圍鄰居說好像是丈夫生病去世了，然後就一直沒改嫁，開始這個包子鋪，開了有幾年了。

一旁買包子的人基本上都是鄰居，只要是早上來買過包子的基本上都見過黑炭。

「黑炭，快讓我摸摸。」

「好乖啊。」

「昨天都沒看到它。」

黑貓沒有理會這群無聊的人，直接走到了最前面。

當著所有人的面插隊。

隊伍中有人開玩笑的說道：「小黑貓，你又插隊！」

黑炭回頭看了他一眼，像是鄙視他一般，然後便轉頭繼續往前走。

「噗。」

那人笑的花枝亂顫，

說道：「怎麼這麼可愛。」

「小黑可聰明了。」她前面的男生說道：「說不准它都能聽懂你說話的。」

「你們可別亂喊啊，人有名字的，叫黑炭。」

「是哪家人養的啊？」

「好像是那邊的一戶人家。」

眾人嘀咕著，討論著這隻小黑貓，為這個安靜的早晨添了一些樂趣。

「喵。」

黑貓將五塊錢放下，然後靜靜的等著。

「等著啊。」

陳阿姨收了錢，然後便從籠子里取出了四個肉包撞在了袋子里，然後俯身將袋子套在了黑貓的頭上。

這年頭五塊錢哪裡能買到四個肉包子，說白了就是陳阿姨喜歡它，所以才多送了兩個。

黑炭也毫不客氣的收下了。

「你家老太太沒來？」陳阿姨問道。

「喵。」黑貓叫喚了一聲。

它覺得這些人都挺奇怪的。

我雖然是看著聰明一些，但誰沒事跑去跟一隻貓說話啊。

黑炭轉身離去，在一眾人的目光之下，大搖大擺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路的樣子都這麼囂張。」

「我也好想養一隻會自己買包子的小貓咪啊……」

眾人嘀嘀咕咕的望著那黑貓遠去。

……

黑炭順著牆角一路回了家裡。

出門的時候也給自己留了門了。

一進門就看到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拿著老花鏡好像在看著什麼。

「噠……」

輕微的動靜傳入耳畔，老太太回頭看去，只見脖子上掛著包子的黑炭走進了門來。

它蹬腿關上了門，接著便來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慈和的笑著，說道：「我們家黑炭真乖。」

說著，她將黑炭脖子上掛著的包子取了下來，然後放在了茶几上。

「吃吧。」

黑貓伏在茶几上開始吃起了包子。

老太太摸了摸黑炭的頭，臉上掛著慈和的笑容，眼中藏不住的寵溺。

見它吃的盡興，老太太便也沒再打擾它，低頭繼續看起了自己懷中的冊子。

黑貓側目看了一眼，見老太太看的是一本相冊，裡面都是一些照片。

「喵？」黑貓喚了一聲。

老太太回過神來，她笑了一下，說道：「都是以前的照片。」

黑貓湊上前去看了一眼。

相片中的女子穿著一身許多年前的學生裝，懷中抱著一本書，頗具江南女子風韻。

老太太繼續往下翻去，幾張相片便是一頁，從最開始她一個人，到後面身旁多出一位男子，再到後面有了小傢伙，後來的後來，又多出了兒媳，還有小雅……

「黑炭你看。」老太太指著相冊上的一隻黑貓，說道：「這是你，那時候你還是只小奶貓。」

黑貓頓了一下，看向了畫面之中。

它知道那不是它。

估摸著是老太太以前收養的那一隻。

別說，還真的很像。

老太太繼續往下翻去，後來沒有小奶貓的身影，而她的容顏也在不斷衰老。

「這是爺爺。」

「這是小雅的爸爸媽媽。」

「那斷時間你走丟了，不這裡面。」

老太太往下翻，而到後面的時候，相冊里的人卻是逐漸少了起來。

爺爺走了，爸爸走了，媽媽也走了。

畫面上只剩下了她跟小雅，這時的她早已不是那個學生，而是一位皺紋斑駁的老太婆。

近期的一張照片，則是有了黑炭。

黑貓記得，這好像是上個月拍的，周雅拿去學校洗出來的。

「小黑炭。」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世上人來人往，最終沒有走向蕭條的少之又少，聚散，不由你我……」

「但就算這樣，奶奶這輩子一樣過的很滿足，就算現在成老太婆了，回憶起來的也只記得一些美滿的事。」

黑貓看向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老太太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

她摸了摸黑炭，說道：「我也知道，你不是我的黑炭。」

黑貓聽到這話身軀一顫。

老太太卻很是平靜，說道：「我是記性不好，但也不是一直都糊塗，有些事我清醒的時候還是想的明白的。」

「喵。」

黑貓盯著老太太的雙眸，卻見她的眼中多了幾分清明。

這是怎麼回事？

它莫名有些擔心起來，莫非是病情加重的迴光返照？

「不過那又怎麼樣，我是糊塗的，這個時候想起來，或許過一會就忘了，你也還是我的黑炭，而且，你樂意陪著我這個老太婆，我已經很滿足了。」

老太太將相冊放下，然後將黑炭給抱在懷中。

她輕輕的拍著黑炭的身子，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小黑炭……」

老太太口中念叨著，似乎是將它當做了當初的小奶貓，輕聲訴說著。

「你要快快長大。」

「喵。」

黑貓回應了一聲。

有那麼一瞬間，它感受到了許久不曾有過的溫暖。

心中的浮躁也在老太太的輕撫之下慢慢淡去。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親人！

或許也只有這麼一個解釋。

黑貓心中微嘆，它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親人的溫暖了。

老太太似乎是困了，躺在沙發上慢慢的閉上了雙眸。

她睡的很沉，嘴角帶著笑意。

黑貓看了一眼，心想她或許是想起了年輕時候的事吧。

幸福，美滿。

這是老太太最美好的回憶。

只可惜，現在也只能在夢裡見到了。

它閉上了雙眸，尾巴微微動，心中想著：

或許……

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

至少……

讓這一刻的溫存多保留一段時間。

……

待老太太熟睡之後。

黑貓瞧瞧的從她懷中鑽了出去，檢查了一遍老太太是否醒來之後，它又走進屋裡叼出來一條毯子給老太太蓋上。

接著，它便順著窗戶走出了屋子。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尋常人進不去的地方。

例如，黑市！

『但願自己沒有記錯。』

黑貓心中這般想著，一邊加快速度往海市的某個地下商場趕去。

它必須趕在老太太醒來之前回來。

它沒有進地下商場，而是在外面找了一個通風管道，頂開之後便走了進去。

順著通風官道一路往下走。

在地下商場的最深處有一個小門，那裡守著兩位武者，黑貓感受到了那兩人的氣息。

兩個二境武者。

看樣子，自己沒來錯地方。

它屏蔽了自己的氣息，順著通風管道進入門后的世界。

裡面的氣息雜七雜八，更是有不少人盤踞此地。

一扇門后，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是人血的味道，而且有些奇怪的氣息，行走在這裡的人要麼蒙著面具。

黑貓出了通風管道，走在了最上方的架子上，這裡沒有開燈，來往的人都拿著手電筒。

它將自己雙眸的亮光淡去，在這上方，便隱入了黑暗之中。

下方的聲音有些嘈雜。

市面上無法流動的古董，西北大山的妖獸屍首，還有各種鍛造兵器的材料，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藥丸……

但這些，都不是黑貓想找的。

直到它走到某一處的時候，才停下了腳步。

那攤位上擺著幾塊玉石。

黑貓心中微頓，這正是它要找的。

可如今，它也只有等，等一個機會。

大概幾分鐘后，有一個蒙面人來到了那個攤位之上。

蒙面人看中了攤子上的一把劍，問道：「老闆，這把劍怎麼賣？」

攤子的老闆不說話，伸出手來，蒙面人也伸出手，兩個人手心相疊，上面又蓋了一塊布。

老闆在黑布下用手示價之後，看向了蒙面人。

蒙面人搖了搖頭，然後開始砍價。

全程都是無聲交流。

架子上的黑貓睜開了雙眸，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它心念微動，催動御劍術法。

只見那攤子上的幾塊石頭動了起來，在兩個人還在談價的時候，那幾塊石頭慢慢的從攤位上往後面滾去。

石頭遠離了燈光，落入了黑暗之中。

然後再順著牆壁，那幾塊石頭往上爬去，黑貓早已在架子上等候。

它一張口，便將那三塊石頭給包進了嘴裡。

拿到自己想到的東西之後，它便打算原路返回。

然而，走到半途的時候，黑貓眉頭微皺，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朝著某個攤子上看去。

只見哪裡擺著無數妖獸的屍體。

而在其中，有條蛇妖的屍體卻有些不同。

那條蛇，有些奇怪！

『海妖！』

黑貓一眼就看出了那條蛇妖屍體的不同來。

這條蛇妖，是從海里出來的。

要不是他留意了一眼，還真沒看出來。

『看起來，海妖潮也不遠了。』

必須早做打算了。

黑貓收回了目光，接著頭也不回的便走了。

而在它走後，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似乎也發現了那條蛇妖的屍首，買下之後，便離開了黑市。

黑貓出地下商場，然後便往家裡趕。

回到家的時候，老太太還沒醒，它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將那四塊石頭吐了出來。

『搞幾塊靈石還真不容易。』

黑貓想著，接著便伸出了爪子，接著便催動妖力，開始打磨起了靈石。

直到其中一塊變成一顆珠子。

它伸出爪子，在上面纂刻起了一些古怪的圖案，弄完之後，它又在屋裡找了幾根線出來，將這珠子給串了起來。

轉眼之間，便變成了一個手串。

黑貓抽出一縷妖力，融入了那珠子之中，然後便叼著手串來到了老太太身前。

手串微微懸起，戴在了老太太的手上。

『這樣子就方便多了。』

黑貓看向那手串，朝著那手串上吹了一口氣，漸漸的，那手串在老太太的手腕上消失不見，而非真的不見，只是隱藏了而已。

因為有陣法加持，所以老太太也不會感覺手上沉甸甸的。

黑貓一閉眼，老太太睡覺的畫面便呈現在它的腦海之中。

這珠子上面刻著的，是一個監視陣法。

陣法學還要等到黑夜十一年陳川遺迹出現后才會被世人知曉。

所以，它也並不擔心會有人能看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