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蘇小6出山

許片兒曾經說過:「只要你請王寡婦吃兩次飯，就能跟她睡一覺。」

蘇小六剛好年滿十八歲，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精力瀰漫。

說過話之後，許片兒一轉頭就忘了。

蘇小六卻牢牢記住了這句話，支撐他把一句話反反覆復回味多次，只有兩個條件:第一個是，王寡婦很漂亮，只有21歲，第二點是，當時的蘇小六口袋裡只有七元錢，只夠請一個人吃一碗米線，距離請王寡婦兩次客，遠遠不夠。

請王寡婦吃飯不是目的，想跟她睡覺才是蘇小六夢繞魂牽的訴求。

其他人追求金錢的目的也許是為了父母，為了老婆，為了自己，因此勤苦勞作。

蘇小六賺錢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請王寡婦吃飯。

按道理說，攢夠吃飯的錢不難，就算是一頓飯200元，還是比較奢華那種，吃兩次飯才400元而已。

去縣城干點啥都能掙到400元。

就是帶著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蘇小六從大山裡，步行一天時間來到了瑞州市。

餓得前心貼后心，蘇小六走進路邊的一家小飯店，要了一碗米線，而且是加肉的那種，吃完飯付賬了，七元錢剩下一元。

緊緊捏著一元的硬幣，再看著漸漸變黑的天色，蘇小六有一些心慌慌，今天還能吃一碗米線，明天呢？難道要吃土嗎？喝湯都沒錢了。

飯店的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只有他跟老婆兩個人，算是夫妻店，小本經營，姓張，從漢中那邊過來的人。

看到這個狼吞虎咽，不到一分鐘就把一大碗米線連湯帶水送進肚子的男青年不走也不坐，杵在門口，十分礙眼，忍不住說道:「兄弟，你從哪兒來？要去哪裡？」

這句話讓蘇小六想起《西遊記》裡面最常見的那句台詞，一般都是白髮蒼蒼的老者問唐僧。

按照電視劇裡面的對白，蘇小六應該說，從來處來到去處去。

裝了一肚子愁悶的蘇小六完全不按照劇本要求出牌，說道:「老闆，這裡有打工的地方嗎？」

「打工的地方很多，你會幹啥？」

「我啥也不會，有需要種地的嗎？」

「城市裡哪有地可種？」張老闆不屑地說道:「你要一個月多少錢？」

「管飯就行。」

「你的要求不高呀，我店裡缺一個幹活的，就是掃掃地，迎來送往的夥計，你幹麼？」

「飯店裡管飽嗎？」

「管飽，你能把我吃窮了，那可出了名，不過，我也不能白白使用你，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欺負外鄉人，這樣吧，一個月給你八百元。」

「太好了，能管飽，還有錢拿，你真是好老闆。」

就這樣，蘇小六在瑞州市開始了打工生活。

他是大山裡走出來的年輕人，身強體壯，沒啥技術，幹活也不藏奸耍滑，十分賣力氣，哪怕他把小飯店的活兒都做了，也乾的起勁。

沒讀過高中的蘇小六不是蠢笨的人，第一個月干滿，口袋裡依舊還是一枚硬幣，正要跟老闆提出開工資的事兒，張老闆主動說道:「小六兒，我看你每天在店裡大廳睡覺，受到蚊蟲叮咬，很是不舒服，特意給你找了一個房間休息，一個月的月租八百元。」

蘇小六深深嘆了口氣，心想:「張老闆不會是借口不給我工資吧？」

他動了這個心思之後，不想在飯店裡幹活了，又一想:「當初我只有一塊錢，張老闆收留了我，

給了我一個飯碗，卻黑了八百元的工資，雖說少了兩次跟王寡婦睡覺的機會，但是張老闆對我有救命之恩啊，我不能撒手不幹了，做人不能那麼狼心狗肺。」

蘇小六繼續在小飯店裡做牛做馬，踏踏實實做事，由於他很少犯錯，漸漸獲得了張老闆兩口子的信任。

這家小飯店的分工明確，張老闆負責採買和廚師，老闆娘掌握錢袋子，而且一塊錢都算得清清楚楚。

蘇小六屬於最底層的打工仔，這就是小飯店的日常工作。

瑞州是一個邊境城市，最火熱的商業不是開飯店。

而是賭石。

賭石是一種文化，也是一種商業活動。

合情合理，合理合法。

蘇小六不止一次在吃飯喝酒的客人嘴裡聽到某某某隻花了三百元，結果切石大漲，轉手賣了翡翠料子，拿到了一百萬元；某某某花了十萬元，切石大漲，拿走了八百萬元。

聽到這些話，蘇小六在心裡計算那些錢能請王寡婦吃多少次飯，能睡幾次覺。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瑞州買房子什麼的，只想著掙一筆錢就回家請王寡婦吃飯。

到了第二個月，蘇小六本想這一次能拿到八百元的薪水，但是張老闆給了他兩套衣服和一個挎包，說是頂了工錢。

蘇小六一次次滿懷著希望，然後再到失望，心裡十分鬱悶。

他變得不再那麼老實肯幹了。

飯店的工作也有忙碌和悠閑的時候，只要不在飯點上，一般都沒啥事，可以打個盹或跟一些閑坐的客人聊聊天。

想到還沒來得及觀看四周的風景，蘇小六來到瑞州第二個月的一個晴天終於走出了小飯店。

街道是東西走向的，很長很長，路兩旁都是兩三個人那麼高的樹木，鬱鬱蔥蔥。

走到一個路口，蘇小六站在路標下面，對著路標念道:「玉石街，這幾個字我認得。」

「噗。」一個路過的女生不由得笑了起來，認認真真看了蘇小六一眼，卻沒有說話。

蘇小六知道被人嘲笑了，急忙轉身走開。

只讀到初中畢業的蘇小六感覺認出很多字也是現代免費教育的卓越成果，他的父母親一個字都不認識，還在山裡打獵種地。

走出家門，到城市裡打工的蘇小六心裡的成就感別人無法體會。

沿著玉石街步行，一輛小貨車擋在人行道上，堵住了去路。

蘇小六站在大樹下看熱鬧，幾個光著膀子的男子從貨車卸下一個個蛇皮袋子。

「你站著幹嘛？快卸貨。」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對著蘇小六喊道。

「唉，來了。」蘇小六習慣了幹活，就當是給人家幫忙了，山裡人捨得出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