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博肯管家

第16章 博肯管家

福林還沒有講完,亨特伯爵又劇烈的咳湊起來,嘶啞的喘息聲中夾雜著悲涼和無奈。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們了解案情后,一開始也曾把嫌疑人鎖定在了福林身上,但是我們卻無法找到直接的證據,這也困擾了我們很長的時間。直到我們發現安德魯被殺。

福林,你萬萬不會想到安德魯有記日記的習慣吧。同事在安德魯的家裡調查時,偶然發現了他寫得日記。裡邊記錄了他所經手的各種訴訟的不可言說的細節,也湊巧讓我們知道了你曾經找過安德魯,才從新將兇手鎖定到你身上。」

福林抬起頭看了看父親,又仰頭看向了屋頂,長嘆了一口氣。

我走到福林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父親其實一直在幫你掩飾。其實他應該很早就猜到了是你乾的這些事」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父親質問過我兩次,也旁敲側擊的警告過我。」說著福林抬頭看了老博肯一眼,「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對老博肯下手的原因。」

「你以為真的把所有知道遺囑內容的人殺掉,你父親的遺產就能歸你了嗎?」

福林冷笑了一聲:「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十年前,父親拋棄了我們,母親也因此得重病去世。那些年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這些遺產本應該就是他這些年對我們的贖罪.......」

此時福林的姐姐向前走了兩步,欲言又止,眼中已經寖滿了淚水,也許是對往昔生活的悲情回憶,也許是對弟弟犯罪的愕然惋惜,她還沒說出一句話就掩面痛哭起來。福林看到姐姐這樣,長嘆一口氣低下了頭。

「好吧,沒有一起案件後面不是悲劇,作為警察,我還是要繼續完成我的工作,讓我們結束這件事吧。」說完,我看向福林,他低著頭,閉著眼睛。「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福林。」

「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我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裡,趕緊帶我離開這!」

也許福林又回憶起往年的悲慘歲月,眼睛里充滿了憤怒。

「你的事情還沒完,還有幾個疑點沒有解釋清楚。」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把目光瞥向老博肯,試圖去捕捉他面部表情的變化。

「我已經沒什麼可交代的了,你們不都調查清楚了嗎?說這話是還想繼續羞辱我嗎?」福林有些激動。

「福林少爺,你別激動,我還有最後兩個問題。第一,你既然確信你收到的那封匿名信是森德羅的,那你能否解釋下森德羅為何看到那封信後會有異常反應?」

福林抬頭看向我,眼神里並沒有太多遲疑,顯然他是考慮過這個問題的。「也許他用匿名信的原因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是他在給我寄信。也許他想利用我侵吞父親的財產。」

「那這裡就有一個疑點,我從你父親那裡了解到,森德羅並不是一個愛財的人,作為一個曾為你父親捨命的戰友,和你父親也存有深厚的友誼。而且一直到死,都在為伯爵守護著那些金幣,如果他想侵吞財產,自己完全可以把金幣偷偷運走,為什麼還要這麼大費周章?」

「森德羅竟然知道金幣藏在哪?」福林不可思議的看向父親,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幽怨,顯然他對父親把這件事告訴外人而不告訴自己自己充滿了不解和怨恨。

「那不對啊!」福林疑惑的看著我,「那,森德羅為什麼還要告訴我這件事?」

「很明顯,那封信並不是森德羅寫給你的,而是另有其人!而且森德羅直接致死的原因並不是墜崖,

而是被人砸死的!」

當我說完這句話,大廳里馬上聒噪起來起來。

我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把森德羅和伯爵的過往做了個簡單陳述,接著說道:「通過喀爾克醫生對森德羅屍體的檢查,我們發現,森德羅墜崖時,左腿和左側肋骨都摔斷了,而致命傷卻在頭部右側,我們仔細查驗了墜崖的地點,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很明顯是森德羅摔下去后,側躺的趴在地上時,又被人用石頭錘擊了腦袋,這說明森德羅當時並沒有死,而有人卻不希望他活著。」

「什麼!是別人殺害了他嗎?」人群中有人驚問道

「對,而且福林之前拿給森德羅的那封匿名信也不翼而飛了!是你拿走了嗎,福林少爺?」

「啊?我當時因為害怕逃走了,並沒有下崖,你的意思是那封信不在森德羅身上?」

.「至少我們沒有找到,我猜測應該是被人拿走了,而且從福林之前的描述森德羅看到信的怪異反應,我猜測.......」

「那就是說害死森德羅的並不是我,顯而易見,是有人陷害我!」福林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還沒等我說完又開始咆哮起來。

「啪」的一聲,摔碎的茶杯碎片散落在福林的面前,是伯爵奮力投擲過來的,「那律師呢,步琳娜呢,你這個逆子……我……」

伯爵因為情緒激動,又開始劇烈的咳湊起來,福林的兩個姐姐趕忙來到父親身邊,輕輕捋著父親的後背,以使伯爵好受一些。

「亨監獄終是你的歸宿,福林」,我冷冷的說道,「不過在此之前還有個謎團需要解開。」

我轉身走到老博肯身旁,「博肯管家,我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像伯爵建議燒掉森德羅的房子呢?」

博肯看向亨特伯爵,伯爵輕微點頭,示意他可以將實情說出來。

「探長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跟森德羅其實是有很深的交情的,福林少爺也說了,森德羅的屋子下邊有條暗道是跟這裡想通的。燒掉他的屋子,也是防止讓島上的其他人通過暗道摸到府邸。」

「單純的就是這個原因嗎?」我反問道。

「當然,探長應該知道我們伯爵掌握了島上的經濟命脈,不知有多少人在覬覦這裡的財富呢,這個哦少爺做防偽工作的,你可以問問他。」

「可是那條暗道是我在森德羅被焚燒后的殘垣破壁終發現的,它本來在地板的下面,其實房屋如果完好無損的話,其實是更難發現的。」

「這……因為當時是深夜,我也沒特意的去檢查。這是我的疏忽」

「應該不是沒掩蓋好,好像是特意暴露出來的吧?」

「當然不是,我不太明白探長什麼意思。」老博肯的語氣很平靜,臉上也沒有任何錶情。我心裡尋思著遇到了一個難纏對手。

「好吧,這當然只是我的猜測,當然,最大的疑點還在那封信上,不過我猜那封信也應該像森德羅的房子一樣化為灰燼了吧!」

「探長都是憑猜測去抓捕犯人的嗎?」

「博肯管家稍安勿躁,可以先讓我把話說完嗎?」

老博肯不在接話,眼睛凝重的看向福林。

「這封信還有一個蹊蹺的的地方就在於郵局並沒有任何的記錄。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我。而信的內容是關於伯爵遺產的問題,又可以斷定這封信是從島上寄出的。前段時間伯爵病重,跟府邸的每個人都談了話,交代了後事。而關於金子的實情,亨特伯爵只告訴了森德羅和律師coherent。而不巧的是這兩個人都死了,而福利收到的這封信里都提到了這兩個人,那島上還知道有金子的還有誰呢,博肯管家?」

老博肯已經明白了我已經將矛頭指向了他,象徵性的擦了擦下巴,不過眼神里絲毫沒有任何慌亂,仍自信的說道:「探長的這一番推理的確精彩,不過您所說的一切終歸還是猜測,證據呢?」

「證據當然有!」我邊說邊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這個是我們從福利住所搜出來的信封,福林少爺,這個信封應該就是裝森德羅的那封信的吧。」

福利抬頭看了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應該是吧,那信封上只寫了我的名字,沒有寫我住所的地址,是被人直接從門縫扔進屋裡的。」

「那就對了,這封信就是從亨特伯爵的府邸寄出的!誰的動機最大呢?」

「探長,這不就是普通的信封嗎?怎麼就確定兇手是從伯爵府邸寄出的呢?」旁人有人插話道。

「因為這種信封只有普希提島再用,這種信封比其他的信封稍厚一些,表層也比較光滑,主要是因為普希提島氣候溫潤,濕氣比較大。另外從這裡跟外界聯繫只能通過海路,油墨如果沾染水汽,字跡就會變得模糊,所以才會用這種防潮性比較好的信封。這種信封在島上習以為常,也導致了兇手忽略了這個細節。

通過時間來推算,福利收到這封信的那幾天,這是你離開這座島的那幾天,這個你怎麼解釋,博肯管家?」

老博肯盯著我手中的信封,慢慢的說道:「探長的邏輯推理能力確實很強,但我還是那句話,這並不是直接的證據。探長誤認為我是兇手,除了你認為的這些巧合,有直接證據嗎?」

「信封上的字跡。」

「信封上的字跡跟我的一樣?」老博客不假思索的問道。

「博肯管家,你都沒仔細看,怎麼就這麼確定不一樣呢?「

老博肯遲疑了一下,恢復冷靜后,冷冷的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字跡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假冒的呢?」

老博肯還在掙扎,雖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

「字跡當然是假冒的,但是森德羅瀕死寫在左手上的「Jk」,應該不是假冒的吧?」

當老博客聽到這個字母時,神情變的異樣起來,他已經好久沒聽到這個代號了,往昔的回憶又一次在他的頭腦中浮現。「這不可能!......」老博肯小聲的碎念著,「森德羅的當時的狀態,不可能寫字了......」

「這麼說,當時你在森德羅的身邊了」我冷冷的說道。府邸的眾人聽到這句話,都吃驚的看向博肯管家。

老博肯稍微有些慌亂,不知所措的回頭看了伯爵一眼,伯爵好似閉著眼睛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回應。

老博肯似乎明白了什麼,也不再做任何的掙扎。安靜的被警察帶走了。

「jk是什麼意思?」喀爾克醫生走向前來問道。

「一個老的代號而已。」

喀爾克貼到我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我檢查森德羅的屍體時,並沒有發現這個,你是不是......」

「以後再跟你解釋吧,現在有些累了。」

我們跟伯爵告了別,一行人返回了臨時租住的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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