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品過愛情的苦

柳小染第一次來李南家。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一套有些年份的陳舊小兩居。

應該是量具總廠以前分配的雙職工住房。

不過在李南母親張少容的操持下，家裡非常乾淨。

沒有那種老住房的破敗感覺。

「小染姐，等會我有個死黨，要請我去文殊院旁邊吃鍾水餃，還有張涼粉，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李南倒了一杯溫水給柳小染，笑著問道。

要想降低女孩子的防備心，儘快拉進兩人的關係。

把自己的社交圈、家庭甚至於工作圈子，都展露在她眼前，是最笨，但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一個男人說得再好聽，天花亂墜也好，都比不上女人從他所在圈子裡得來的直觀印象重要。

因此把邱天澤介紹給柳小染，也在李南的計劃之中。

「好啊，我開車送你們去。」

兩個小弟弟而已。

反正今天也沒有事，就帶著他們一起玩吧。

對於柳小染來說，她並不介意吃路邊攤和小吃店。

這種心理。

跟若干年後的王校長很類似。

以他（她）的財富，已經過了需要用什麼豪華大餐來證明身份的裝B階段。

她心裡這麼想著，但忽然又發現有點不對。

自己都二十五了，怎麼會答應跟這種小屁孩一起玩耍？

而且內心還有點小期待的感覺！

「這是你房間？方便參觀不？」

她臉頰有些發燙，趕緊找了個話題，走進了較小的一間卧室。

李南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

也有些發愣。

難道......

他內心住著的那個老奸巨滑的中年大叔，頓時就有些心思翻湧起來！

李南的房間很小。

擺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后，就沒有多大空間了。

床頭貼著幾張香江明星的海報，最顯眼的，是BEYOND樂隊。

書桌旁，放著一把有些年份的吉他。

「你還會彈吉他？」

柳小染不由得有些驚訝。

在她印象里，這個高大英俊的少年，特別懂事，也善於為人處世。

但絕對沒有半點文藝青年的范兒！

「略懂！」李南笑道，「以前爸媽沒下崗的時候，廠里效益也好，學過兩年鋼琴，結果沒天賦，後來轉學吉他，也學過唱歌。」

在裝B這個領域，他是點滿了天賦的。

一學就懂，而且不管是唱歌，還是彈吉他，造詣都不錯。

拿來騙騙小姑娘嘛，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上大學后，他拿下的第一血。

就是參加校園歌手大賽，靠著一首章雪有的《吻別》。

搞定了自己的初戀女友！

後來年紀大了，也就把這些不中用的技能，全部丟掉了。

不過還是保存下來了五成的裝B內力！

提起唱歌這茬。

是他忽然想起，柳小染骨子裡是個典型的文藝女青年，尤其喜歡民謠。

要繼續拉近兩人的關係。

唱首好聽的民謠，無疑是個很好的辦法。

正好現在有吉他，有民謠，齊活！

「還會唱歌啊？看不出來，要不來一首校園民謠吧，《白衣飄飄的年代》會彈不？」

聽到柳小染點的歌，李南微微一笑。

果然還是那個傻白甜。

白衣飄飄的年代是首校園民謠。

發行於五年前。

「矮大緊寫的這首歌，其實並不好聽......」

「矮大緊？作者不是告小松嗎？」

柳小染愣了一下，她根本就不懂這個梗。

「呃，這個不重要，小染姐，要不我唱首新民謠給你聽吧，是講咱們這座城市的！」

聽到有新民謠，柳小染立即來了興趣，也沒有繼續問什麼叫矮大緊。

好聽的民謠。

對於文藝女青年來說，就是大殺器。

無一例外。

因此很多窮困的少年，掌握的第一個撩妹技能，都是民謠。

「好啊！」

李南拿起吉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在單人床的床沿。

柳小染也拖過書桌旁的椅子，坐在他身邊。

房間不大。

兩人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味道。

一股莫名的曖昧氣氛，頓時在這個小小的房間里蔓延。

李南定了定心神。

輕輕撥了下吉他弦。

在稍微熱了熱身，活動了一下手指后，他用低沉的聲音輕輕唱了起來：

【讓我掉下眼淚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讓我依依不捨的】

【不止你的溫柔】

【余路還要走多久】

【你攥著我的手】

【讓我感到為難的】

【是掙扎的自由】

【分別總是在九月】

【回憶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綠的垂柳】

【親吻著我額頭】

【在那座陰雨的小城裡】

【我從未忘記你】

【蜀都帶不走的只有你】

《蜀都》，作者是此時年僅十五歲的京師少年趙累。

不過這並不阻礙李南文抄過來。

能唱出民謠味道的，都是有故事的男女。

李南身體里那個四十歲的靈魂，故事非常多，加上高大英俊、正好長在柳小染審美點上的外表。

一下子就形成了奇特的磁場。

她沒聽過這首歌，但從娓娓道來的歌詞中，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一副畫面。

在蜀都的小巷子里，一對牽著手的男女，在相聚與分別中反覆糾纏。

李南那充滿感情的演唱。

以及恰到好處的吉他技巧。

更是讓這種糾纏，充滿了傷感的味道。

很容易就擊中了文藝女青年的心巴！

【和我在蜀都的街頭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你會挽著我的衣袖】

【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玉林路的盡頭】

【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

當李南唱完之後。

柳小染的心底，突然湧出一股悲傷。

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但並不是她不想談，而是地位使然。

全華國，能夠配得上她的適齡男性，屈指可數。

嘗夠了生活的甜，卻沒品過愛情的苦！

如同老房子著火一般，燃燒得那叫一個快。

自我感動和催眠，讓她沉醉在了《蜀都》帶來的意境中！

看見陷入沉思中的柳小染。

李南明白。

自己已經在慢慢改變她的人生了。

上一世，他們的交集很淺，除了資助關係外，沒有太多的私人情誼。

除了源源不斷的恩情。

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值得懷念的畫面。

但這一世，他認了她當姐姐。

還在這個破舊的小屋裡，彈了一首《蜀都》給她聽。

他知道，兩個人的人生都進入了一個新的軌道。

如同他就算去了魔都大學，也不會再跟同校初戀女友有什麼接觸一樣。

上一世的，就讓它留在上一世吧。

環境不同。

經歷也不再一樣。

強行融入，也不會帶來更多的優質體驗！

這一世。

他不僅要跟柳小染建立非常緊密的私人關係。

也要向暗戀了七年的葉麗嬋表白！

重生者，就是要挑戰一切不可能的事情。

對於她們，他認為自己分得很清楚。

對柳小染是又敬又愛，也許有一點點男女之間的曖昧情緒，但更重要的，是上一世的恩情。

對葉麗嬋嘛。

卻是初戀情結使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過再老奸巨滑的中年人，也不知道，越濃郁的感情，也跟老房子著火一樣，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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