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談論
「我真的功力全失?」毛小方愣愣地被孟海扶著坐下。
「阿初到底中的什麼邪法?竟然可以……」雷罡輕輕敲著桌面,也跟著坐下。
「雷師伯,阿初所中的邪法我了解過,就是邪石降,但是這種邪法沒有聽說過會讓人功力全失。」陳文宇抬眼看著雷罡道。
「邪石降?」雷罡詫異說道,這表演滿分,緊接著雷罡皺眉思索道:「這是什麼降頭術?雖然我這二十多年來都生活在南洋,但是卻沒有聽說過啊?」
「南洋降頭術由祝由術演變而來,這麼多年的發展,早就變成了一些新的東西,雷師伯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如果哪一日師伯知道了,還望告知一二,畢竟雖然我知道了阿初是中的邪石降,但是卻沒有辦法破解。
如果他和周老伯一般那還好,但是阿初所中的更加邪惡,更加歹毒,早已經變成了邪石降的源頭。」陳文宇緩緩說道,一臉懇切真誠,旁邊看著的雷秀倒是沒有發現異常。
「竟然是這樣?到底是誰會陷害阿初,還是說阿初從什麼地方偷學了這種邪門的降頭術?」雷罡恍然大悟道。
「不會的,阿初一直留在甘田鎮,還有我看著,他沒有機會偷偷學什麼邪石降,他連師父教的都學不好呢。」站在毛小方身側的孟海搖頭說道。
「阿初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師弟你的功力現在離奇消失,我們也要找找原因。」
雷罡微微側頭,接著繼續說道:「不如這樣,阿初的事情交給我去查,雖然我現在是一個瞎子,但是有手有腳,還有阿秀幫襯著,我想應該能幫助阿初,就算找不到真兇,幫阿初逃走還是可以的。」
毛小方剛想說謝,但是聽到雷罡最後的話,連忙拒絕說道:「我答應過村民,阿初不論如何都不能逃走,如果逃走,那就真的不打自招,怎麼也說不清了。」
「師弟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雷罡沒有多餘的動作,一臉歉意。
孟海一臉憂愁,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現在成為犯罪嫌疑人,師父的功力莫名消失,不由嘀咕道:「既然和師弟無關,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讓師父喪失功力?到底怎麼回事?」
「學茅山道術的人,之所以功力全失,只有三個原因。」
雷秀走出來繼續說道:「第一,亂用術數,走火入魔;第二,**雜交,元神自破;第三……」
「是寄石藏魂牌被破。」毛小方沉聲說道:「我們茅山天道派已經修鍊,寄石藏魂牌都是重中之重,如果沒有意外,只有這個可能。」
、毛小方看著雷罡和雷秀,前兩個原因,沒有一點可能,那麼就只剩下第三個了,那麼,是誰動了他的寄石藏魂牌?
「不可能啊,當年寄石藏魂的時候,只有爹,你和我知道。」雷罡連忙說道,頭轉向了毛小方那邊。
陳文宇隱晦地看著雷罡,心想:對呀,只有你們三個知道,你們師父死了,毛小方不可能自廢武功,那不是就只有你了嘛!
「事到如今,我們揣測也沒用,去證實一下。」毛小方微微低頭,沒有看雷罡,雖然他心中懷疑,但是沒有證據,說再多也沒有用。
而且,在他的內心深處,仍然不願意相信是雷罡害他。
「現在天色也晚了,不如我們明天再行動?」雷罡抬頭看著窗子,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也好。」毛小方想了一會兒點頭。
「那我就先回房間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說著,雷罡轉向陳文宇。
「陳師侄不是外人,明天一起去也許還有個照應。」毛小方說道。
「既然師弟都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阿秀,我們走。」雷罡對著毛小方點頭,等阿秀扶住他的時候,抬腳往後面走去。
直到走遠,雷罡才對雷秀說道:「回去看看他們聊什麼?」
雷秀垂下眼帘,小聲說道:「是。」
接著,他放開雷罡的手,原路返回。
大廳當中。
毛小方支開孟海,和陳文宇走到了院子裡面,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說道:「阿初雖然愛耍聰明,練功喜歡走捷徑,但是他很有天分,心地很好。
如果將來他能好好做人的話,他一定能為伏羲堂光大門楣,造福人類。」
「阿初的事情一看就是中了別人的道,他一定會沒事的,毛師伯放寬心。」陳文宇開口說道:「這邪石降我能解開,只是邪石降解不解開現在不重要,現在顯然有人不願意我動手。」
說著,陳文宇看向了雷罡所在的院子方向:「這件事情顯然是有人針對你,阿初只是針對你其中的一環。」
「不錯,是我平白無故連累了阿初。」毛小方嘆氣說道。
「既然阿初是毛師伯你的弟子,受了這份師徒之情,那麼就有了因果關係,他就應該承受所帶來的種種危機。」陳文宇說道。
傳道之情,這可不是那麼容易換回來的。
而且,這個時代的師徒,更像是父子,師父要管徒弟,徒弟也要敬重師父,可不只是一個稱謂而已那麼簡單。
雖然毛小方的徒弟除了孟海之外,一個比一個坑,阿初這般都還算是輕的,後面收的馬帆,曾誠,鍾邦,一個比一個奇葩。
從墳堆撿來的馬到了港島之後,為了一個極品女人何帶金,胳膊肘往外拐,什麼都可以不要,在毛小方被楊飛雲陷害落魄之後,不僅不站在毛小方這邊,還忙著去泡妞。
為了一個女人可以不顧師徒之情,父子之情。
而被毛小方治好了痴傻的曾誠,學了幾天道術,什麼都還沒學會,在毛小方落魄后,不僅和何帶金利用道堂招搖撞騙,最後還聯合楊飛雲讓毛小方的手筋斷裂。
要不是最後楊飛雲要殺了他威脅毛小方,那曾誠還不知悔改。
至於鍾邦,雖然是主角,也是一個天道之子,五世奇人。
但是他跟著毛小方學道是有目的性的,只是為了學道斷案,心中只有正義,只相信自己所見的,對毛小方沒有多大的師徒之情。
為了中屍毒,已經變成殭屍的小樽與毛小方翻臉,且不說小樽之死是楊飛雲所為,就說他不敬師長,陳文宇就覺得這徒弟要不成。
在陳文宇看來,收徒弟不是為了給自己添堵和惹麻煩的,不管天賦如何,帶著一個麻煩製造體,他寧願不收。
而在最後,毛小方的這幾個奇葩徒弟,當然是獲得了原諒,又重新闔家團圓。
不管他們如何插毛小方刀子,最後都沒事。
不過如果作為毛小方的弟子,那麼會非常幸福,因為師父會永遠包容你。
毛小方和九叔都是一代道家高人,但是比起毛小方的偉大胸襟,九叔多了一絲人情味。
就比如說同樣是一個反派師兄,石堅的下場不用說,最後死無全屍。
而這個雷罡,殺的人不比石堅要少,也想要毛小方的命,最後也只是修為被廢,獲得了一絲苟活的機會。
而看到雷罡沒了爪牙,毛小方就沒有下手了,其他的人死了也是白死,主角團沒事就行。
當然,這些也只是陳文宇個人想法,也可能是親疏有別,他反而更喜歡九叔。
看到毛小方沉默不語,陳文宇繼續問道:「毛師伯,你後面又什麼打算?」
「現在我不是擔心阿初,我是擔心甘田鎮,這件事是一個陰謀,他贏了我有什麼好處?」毛小方沒有回答,自顧說道:「很簡單,他想控制甘田鎮。」
「毛師伯你心裡有數就行。」陳文宇轉身看向了身後。
「阿秀,師兄還有什麼事情嗎?」毛小方說道,在雷秀出現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了。
雷秀心裡咯噔一下,慢慢走出來,面上平靜的說道:「沒事,我爹已經回到房間了,我本來是要去拿點東西的,看到你和陳道長聊天,就沒敢出聲。」
毛小方點點頭。
雷秀站在陳文宇兩人的前面有點尷尬,猶豫了一下說道:「師叔,我也不是故意要聽你們談話的,我想問問,你就不擔心你自己嗎?」
「既來之則安之,我在入門的時候,就已經向祖師爺發過誓,我會用茅山道術濟世救人,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把自己的生死拋在腦後了。」
毛小方沉聲說道,看著天空,后又鄭重地對雷秀說道:「阿秀,人和野獸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懂得去愛人,懂得維護自己的同類,野獸為了覓食,他們會自相殘殺。
如果我們做人不懂得為人著想,那和野獸有什麼區別呢?你明白的。」
說完,毛小方朝陳文宇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陳文宇聳肩,看了一眼雷秀,也準備回去,但是卻被雷秀叫住。
「陳道長。」雷秀原本還在思索毛小方的話,陳文宇離開的聲音驚動了她。
「有事嗎?」陳文宇轉身問道。
「之前的事情謝謝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屍毒太深,變成殭屍了。」雷秀謝道,雖然陳文宇殺了她的小白。
「不用謝,雖然修道之人的職責是降妖除魔,但是濟世救人也是本分,而且,就算沒有我,你爹也能救你。」陳文宇平靜的說道。
雷秀皺著眉,小聲說道:「那是我爹不在,還是要謝謝你,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看著雷秀既糾結又猶豫的樣子,陳文宇最後還是點頭,這丫頭從小被父母拋棄,是野獸養長大的,直到被雷罡遇見,才跟著雷罡闖天下。
但是雷罡顯然不是什麼好人,沒有交給雷秀一些做人的道理,還一直在雷秀耳邊說所有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讓雷秀不要和人來往。
這也就導致雷秀沒有任何判斷是非的能力,只覺得雷罡是正確的。
想來要不是陳文宇救了她,她也不會和陳文宇說這麼多話。
看到陳文宇點頭,雷秀心中有點雀躍,連忙問道:「剛才我師叔說的關於人和野獸的區別,是正確的嗎?」
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伏羲堂,毛小方的自身魅力還是影響到了雷秀,算很小。
「是對的,不過人作為天地主角,是一種非常複雜的動物,剛才毛師伯所說的是好人,但是這個世界上也有壞人,他們有時候比動物還要可怕,所做的事情豬狗不如。
哎,不對,把他們和豬狗聯繫在一起都是對豬狗的蔑視。
像什麼殺人不眨眼,亂殺無辜,人面獸心,喪盡天良、惡貫滿盈、十惡不赦,作惡多端等等一系列的詞,都是形容壞人的。」
看著雷秀越來越糾結,陳文宇說道:「對了,你識字嗎?你爹有沒有教你讀過書?」
「不,不會啊!」雷秀搖搖頭。
「有機會還是多識字,這樣你才能讀書,其實做人的道理在書中都有,你要找的答案也都在裡面,找別人告訴你該怎麼做,還不如等你讀了更多的書,從而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要好。」陳文宇說完就轉身離開。
誤入歧途的小羔羊啊!
雷秀修道天賦極佳,可以說只要看過一遍,多花一些時間就能琢磨出來,差不多算是過目不忘了。
不過不知道雷罡怎麼想的,就是不教雷秀道術,只有他要幹什麼壞事,需要雷秀幫忙的時候,才會教一些皮毛,讓雷秀學習。
如果後面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毛小方會收他為徒。
陳文宇走後,雷秀站在原地停留了很久,最後才失落地轉身離開,她還要回去和雷罡彙報情況呢,雖然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第二天,陳文宇忙完自己的事情,安頓好呂致平等人,交代了「學校」的一些事情之後,就跟著毛小方几人來到了深山當中。
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山清水秀,流水的潺潺聲,微風拂過的嗚嗚聲,樹葉搖晃的沙沙聲,無疑顯示這是一個採風或者燒烤的好地方。
同時,陳文宇也發現在這環境之下,雷罡顯得有些急躁,面上也不復之前的平靜。
想想也能明白,眼睛看不見,那麼就只能用耳朵來辨明周圍的一切,但是這些「噪音」太多,也太多繁雜,極大程度的影響到了他的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