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面壁思過

第四章：面壁思過

「屬下救駕來遲，請少城主、大小姐責罰！」

東城外的樹林里，一位膚色黝黑，身穿刺有飛龍字型大小甲胄的中年漢子，雙手抱拳，單膝跪在一個少年的身前。在他身後兩側，十幾名飛龍城將士，一同跪拜。

沐雨兄妹二人離別了白衣仙子后，便往城裡趕去。還沒走出樹林，就與一隊騎馬而來的飛龍軍將士相遇，帶隊之人正是守護城主府都尉章柬，沐雨二人自幼在城主府長大，對此人並不陌生。

「章將軍快請起。不知章將軍為何來此？」沐雨上前將章柬扶起，接著詢問道。

「回少城主，屬下是受衛老先生之命前來保護少城主。」章柬站起身來向沐雨靠近，然後悄聲說道：「衛老先生還說，少城主必有此劫，能不能渡過此劫，還得靠少城主自己。」

「師父當真這麼說的？」沐雨聽后十分詫異，激動地問道。

如果真如章柬所言，那麼自己身上的玉佩，還有龍形氣體所說的什麼血脈等等...師父肯定知道些什麼，正好回去可以好好問問清楚。

「屬下不敢妄言，句句屬實，少城主大可回去找衛老先生證實。」章柬連忙抱拳，正聲說道。

沐雨與沐雪兒共騎一馬，在章柬的帶領下向城主府匆匆趕去。

祖龍山脈，傳說中祖龍隕落之後屍骸所化，山脈坐落武洲大陸，自東向西，延綿千里。

龍首山位於祖龍山脈最東邊，海拔極高，山體走勢由低向高，從遠處看去酷似一隻龍頭突破雲霄，因此得名。

這裡景色優美，山下雲海猶如仙境，時常有人讚美：「手可摘雲朵，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壯美雄渾，天上人間！」

此刻，在龍首山深處，一個布滿法陣的巨大洞穴內，兩人一前一後，站在一尊雕像面前，深深的注視著。

雕像是一位女子，通體雖然是由玉石雕刻，但還是蓋不住那閉月羞花的容顏，以及沉魚落雁的氣質。

如果沐雨出現在此處，會發現這女子雕像的模樣與他頗有幾分相似，因為雕像之人正是她從未謀面的母親，而另外兩名男子則是他的父親沐雲天，以及師父衛老。

沐雲天伸出右手，一道雄厚的紅色元氣之力注入雕塑體內。一道小型法陣顯現而出，符文急速流轉，一層、兩層、三層...足足五層法陣。

只見金光一閃，一個不足兩寸的方形物體從法陣中冒了出來，穩穩飛到沐雲天手掌之上。

「城主，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衛老站在身後說道。

「十六年了，雨兒長大了，你可以放心了。我一定按照你的囑咐，將帝印交到雨兒手上。」沐雲天隨即手心一抬，方形物體便化作一道金光，收入到戒指之中，看著雕像緩緩說道，眼深充滿了憂傷。

沒過多久，沐雲天恢復神情，轉過身與衛老一同向洞穴外面走去。

「雨兒怎麼樣了？」龍首山上，沐雲天看著遠處的雲海說道。

「老夫適才用洞玄鏡查看，少城主並無大礙，此刻已然回到府內。」

兩人像是鬆了一口氣，飛身而去，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

武洲大陸是元界最大的板塊，這裡的修鍊方式基本可以分為外修和內修兩種，外修鍊體，內修練氣，但無論哪種修鍊方式，都是在吸收煉化元氣的基礎上。

外修者主要是將體內元氣之力煉化之後，賦予體表，再結合外練功法進行修鍊。初級外修者，可手劈磚石，力大如牛，一身橫練肌肉；而大成外修者，修出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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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身，無可匹敵。

外修境界劃分為練體期（練體包括通脈、通玄、易筋、淬骨、洗髓）、淬體期、先天期、後天期、化神期（開山、裂地、金身、渡劫）五個境界。

內修者修鍊之法與外修截然不同，則是將體內元氣之力聚于丹田之內，以修鍊內丹為主。也劃分為練氣期（練氣包括培元、固體、啟靈、辟穀、融合）、築基期、結丹期、元嬰期、分神期五個境界。

修鍊一途本就奪天地造化，道路艱辛。因此除了煉體期、鍊氣期、化神期以外，無論外修還是內修，每個境界又分為前、中、後期以及大圓滿四個小境界。

傳聞到外修達化神境界之後修得金身，便可渡劫飛升；而內修到達分神境界之後，便可元神出竅直接飛升。但飛升談何容易，古往今來，無論內修外修，能達到飛升之人如鳳毛麟角，飛升成功者更是屈指可數，難如登天。

飛龍城城主府內，沐雨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間，盤膝坐在自己的床上，運轉功法，嘗試煉化體內的元氣之力，結果還是一如既往。

沐雨無論怎麼努力，氣海丹田以及經脈中的元氣，都無法被煉化，甚至無法聚集，讓他十分苦惱。從小到大不知道換了多少修鍊方式及功法，毫無作用。

多年來，父親卻不曾埋怨，一點也不擔憂。師父在沐雨的苦苦哀求之下，更是為他想盡辦法，絞盡腦汁，最後也只能讓他以內外兼修的方式，才達到如今的煉體一層境界。

「還是不行嗎？」許久，沐雨停止吐納，獃獃的坐在床上，神色暗淡，一臉惆悵。

沐雨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算了，不練了，還是等龍前輩睡醒了再說吧。」

隨後便起身換了身衣服，向父親的書房走去。

「父親，師父，您們回來了？」沐雨剛到書房門口，碰巧遇到歸來的沐雲天和衛老兩人，便上前行禮。

「跟我進來，把門關上。」沐雲天看都沒看他一眼，勁直向書房裡走去。

沐雨跟在身後，他從沒見過父親這個樣子，心中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心想這次肯定完蛋了。

書房內，沐雲天坐在太師椅上，盯著沐雨看了一會，面色嚴厲的說道：「雨兒，你可知錯？」

沐雨看著一臉嚴肅的父親，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不苟言笑的衛老，知道自己又少不了一頓教育，趕緊低頭承認錯誤：「我知道錯了，請父親和師父責罰。」

「那你說說錯在哪了？」沐雲天繼續說道。

「錯在...錯在不該隨便出城，錯在不該到處亂跑，讓父親和老師擔心。」沐雨身體一顫，面露難色，張口結舌的回答道。

「是...嗎？臭小子，雪兒全部都已經告訴我了，你不光偷跑出城，還帶著你妹妹，還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你可真有能耐啊。」沐雲天知道沐雨此次凶多吉少，雖然非常想關心他，當到沐雨毫髮無損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後，竟有些開不了口，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你妹妹才多大啊，身子又弱，萬一出了事，你讓我如何向你們不在的母親交代？」

沐雨低頭沉默，知道自己犯下大錯，不敢言語。

「罷了，罷了。自己去禁室面壁，反省一個月。」沐雲天看著眼前認錯態度尚算誠懇的沐雨，揮了揮手，隨後轉頭看向衛老說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來。」

衛老一臉尷尬，他知道城主最後一句話是說給他聽的，只能一臉無奈的看著沐雨。

「父親、師父，雨兒知錯，先行告退。」沐雨再次行禮，便退出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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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

「城主，剛剛是否有些嚴厲了。」衛老微微一笑，轉身看著沐雲天說道。其實他明白城主不是有意訓斥沐雨，畢竟沐雨也長大了，不可能永遠呆在城主府，自己也不能永遠保護他。而城主也只是想告訴沐雨一個道理，做任何事情要考慮後果，還有影響。

「怎麼了？衛老心疼了？他雖然是您老的弟子，但還是我的兒子呢！我都不心疼，您心疼什麼？」沐雲天忍俊不禁，沒想到衛老還有如此一面。

衛老老臉一紅，終於兩人沒忍住，頓時笑逐顏開了起來。

城主府禁室隱藏在後花園的人工湖之中，這個地方除了沐雲天和衛老，也就只有沐雨知道。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來這，但卻是他第一次來這裡「面壁思過」...

沐雨來到花園的湖心亭內，雙手在亭內的石桌上有序拍打了幾下，隨後便傳來幾聲機擴轉動的聲音，緊接著石桌下沉消失不見，一個只向下的白玉石階出現眼前，沐雨提步走去。

石階只有一米多寬，但也不是很長。沐雨看著兩旁由元石催動的長明燈，心生感嘆。裡面只有半個房間大，在最裡面的牆上，鐫刻著沐雨看不懂得文字，說是牆，其實就是一個通體墨黑，材質卻要比絕大多數石頭更為堅硬的石板。

墨黑石板上，文字其實並不多，從看鐫刻的痕迹來看，已然保存了很久。字體也不是很大，只佔據了石板的中間部位，從右往左排列，雖然密密麻麻，但井然有序。

沐雨只來過數次，這上面的文字除了不認識之外，並不感到陌生。因為他父親自他十四歲開始，每年都會讓他在這面石板前面待上一段時間，讓其感悟，數月前沐雨剛剛來過。

沐雨席地而坐，雙腿盤膝。抬著頭看著上面鐫刻的文字，與往常一樣不得其解，根本看不懂。沐雨不再多想，靜下心來慢慢「感悟」。

豎日，城主府大堂內。

「那就有勞沐城主了，晚輩代宗門先謝過沐城主了。」

只見說話的是個十七八歲少女，身穿淡綠色衫子，烏黑的頭髮瀑布般垂直的披在肩上，眼神清澈彷彿有靈韻溢出，雪白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從座位起身，靈動的雙手抱拳而立，眉開眼笑的說道。

「無妨，不過分內之事。」沐雲天擺了擺手，說道。

「那晚輩立刻回稟宗門，就不打擾沐城主了，晚輩告退。」綠衣女子說著便拿起放在一旁的綠鞘佩劍，再次抱拳。

「城主，你當真同意碧水宗的請求。」衛老一直站在旁邊，他們的對話聽到一清二楚，待那女子走後，當即問道。

「不然呢，碧水宗的青陽長老跟我有些交情，不過這也未必是件壞事，到時候再說吧。」

一晃數日，這是沐雨呆在禁室的第二十天。沐雨一如既往的坐在石板面前思過，忽然，感到胸口一陣異熱，低頭一看，胸前玉佩發出陣陣微光，隨即一聲龍吟，傳入沐雨腦內。

金光一閃，一道龍形氣體飛了出來，漂浮在沐雨面前。

「呼，這一覺睡得可真踏實。小子，想本座了沒。」龍形氣體伸了個懶腰，神采奕奕的說道。

「前輩，你沒事了？」沐雨看著眼前的龍形氣體，沒發現有什麼變化，只覺得相比初次見到時更加精神。

「沒錯，本座不僅恢復了狀態，實力也有所提升，要不是跟你有約定，怕你沒忍住搞壞了身體，我才不想出來呢！畢竟裡面睡覺實在是太舒服了！」龍形氣體趾高氣昂，一臉不屑的說道。

「搞壞身體？...」

沐雨一臉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