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隔日,悠斗將跡部的話轉告給真田。
「哼,冰帝嗎。」真田抱著胳膊,「冰帝確實是值得注意的對手,然而我們立海大三連霸沒有死角。當然,關東大賽優勝也是我們的。」
說完這番像是在回復跡部的話后,真田看向悠斗:「聽說你昨天在迴轉壽司店幫助警察抓到了一起兇殺案的犯人。」
校長室在今天早上收到了來自東京警視廳的感謝信。
真田校內巡邏時聽到幾位老師談論這件事。儘管老師們沒有說具體名字,只說了「伏黑君」,但真田還是立即聯想到網球部的那名一年級新生。
畢竟「伏黑」這個姓氏並不常見,學校里應該只有一位姓伏黑的學生。
立海大附中唯一的伏黑點了點頭,用一句話總結了自己見義勇為的經歷:「他下毒殺人,我擔心他逃跑,用繩子把他綁了起來。」
偷聽的幾人:……
這也太簡潔了吧?不應該展開講講嗎?
考慮一下他們這些聽眾的感受啊!他們可是冒著訓練翻倍的風險在偷聽啊!
其實這也不能怪悠斗。
今天有太多人來問他這件事。老師、學生、認識的、不認識的……
悠斗一開始還會用整整五句話來描述昨天的經歷,漸漸地縮短成三句,到最後只會用「嗯」「啊」來回答大家的問題。
如果對面不是真田副部長,而是其他不認識的人,悠斗大概只會點頭或搖頭,連這句話都不會加上。
真田渾然不知自己受到了來自學弟的優待。
他拍了拍悠斗的肩膀,褒獎道:「幹得不錯。」
從早上開始就一直收到誇獎的悠斗對此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和角落偷聽的切原形成鮮明對比。
「真田副部長竟然也會夸人!」切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副部長夸人,該不會是在做夢吧……好疼!仁王前輩你在做什麼!」
面對切原的瞪視,仁王收回手,給出理由:「你不是懷疑自己在做夢嗎?」
「啊,原來如此。」切原立刻把被仁王敲腦袋的不快拋到腦後,興奮道,「夢裡是感覺不到疼的。既然我能感覺到疼,那就說明我不是在做夢。謝啦,仁王前輩。」
「……赤也你真是沒救了。」
「為什麼這麼說啊,丸井前輩,我只是第一次聽到副部長夸人,太意外了。」
切原完全沒發現丸井說的是另一件事,「畢竟真田副部長一次都沒有誇過我,只有『赤也,太鬆懈了』『赤也,訓練翻倍』……」
「你也沒有做什麼值得誇獎的事吧?」
「這麼說也太傷人了!」
「應該是因為那個原因吧。」仁王的話把大家的目光吸引過來,「隔代親,puri。」
一陣沉默后。
「隔代親,好形象……」
「確實有這個可能……」
只有切原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隔代親?啊,是指副部長三年級,悠斗一年級,中間隔了一個年級,所以副部長會對悠斗更親切嗎?」
眾人都沉浸在「隔代親」這個描述里,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正好悠斗和真田結束了對話,切原眼尖地看到悠斗,朝他招了招手。
悠斗已經換上了運動服,準備去訓練,看到拐角處朝他招手的切原,走了過來。
「前輩?」為什麼幾位前輩都在這裡?這個時間不應該在網球場上熱身嗎?
切原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帶到角落:「悠斗,聽說你昨天抓到了一起兇殺案的犯人。」
「嗯。他下毒殺人,我擔心他逃跑,用繩子把他綁了起來。」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他為什麼下毒?下的是什麼毒?是那種一滴就可以讓成年大象倒下的劇毒嗎?」
「還有還有,他是怎麼下毒的?你們又是怎麼發現他下毒的?是現場有誰看到了他下毒的那一幕嗎?」
切原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期盼的目光看向悠斗:「把這些都告訴我們嘛。」
如果說真田憑藉網球部副部長的身份從悠斗這裡獲得了優待,那切原就是憑藉自己的那頭同為海洋生物、讓悠斗一下子聯想到自家親哥哥的髮型獲得了最高待遇。
悠斗認真回答了切原的所有問題,還原了整場案件的經過。
聽完整場案件,大家抓住的重點各不相同。
胡狼:「日本這幾年還真是不太平。」
丸井:「冰帝的部長竟然請正選們吃迴轉壽司,慈郎那傢伙命真好。」
仁王:「比呂士,你從剛剛開始就很沉默,該不會是被嚇到了吧?」
「不要亂說,仁王君。我熱衷推理小說,怎麼會被這種案子嚇到。」柳生推了推眼鏡,「只是比起案件,我更關心另一件事。」
「真是稀奇啊。比起案件,你會更關心別的事。」仁王懶洋洋地問,「是哪件事?」
「我很好奇當冰帝的那位跡部君說完需要轉達的話后,伏黑君是怎麼回答他的。」
「這有什麼好問的?」切原搶答,「悠斗無非會回答『勝者是立海大』『立海大不會輸』這類話吧?」
「……不,我也開始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感到好奇了。」丸井說,「悠斗,可以說一下你當時是怎麼回復跡部的嗎?」
悠斗轉過頭,不看他們。
這下連向來神經大條的切原都意識到了一絲不對:「悠斗,你為什麼看牆壁?」
「我……當時回答……我知道了……」
「哈?這算是什麼回答?一點氣勢都沒有!」
除了切原,其他幾人都鬆了一口氣。
「還好啦,意料之中。」
「我也猜到了悠斗大概會這樣回答。」
「可以把頭轉過來了,piyo。」
然而悠斗並沒有把頭正過來,反而有進一步扭頭的趨勢。
丸井覺得有些不妙:「除了這個,你還說了別的嗎?」
「我……還……說了……」
「喂喂,不要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啊。」切原把悠斗的腦袋掰正,「你還說了什麼?」
「『第二句要帶嗎』,他還說了這句話。」柳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當時附近有其他學校網球社的成員,現在外面都在傳立海大網球部有個讓前輩頭疼的新生。」
當時冰帝那位忍足的原話是「怎麼會有這麼耿直的人,算了,這是真田他們該頭疼的問題」。
然而不知怎麼地,這句話傳著傳著就變成「立海大網球部今年的新生里,有個連皇帝真田都束手無策的刺頭」。
還不知道自己在外人口中已經變成「刺頭」的悠斗把頭偏得更厲害了。
他已經知道自己當時說錯話了。
昨天在他說完那兩句話后,真希和狗卷就教育了他,說跡部口中的「一句話」是數量詞虛指,他這樣回答會影響他所在網球部對外的形象。
這也是悠斗在回答前輩們的問題時,不敢面對前輩們的原因。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事。」外界對立海大的誤傳一直很多,不差這一件。
柳話鋒一轉,把話題引回悠斗見義勇為的事上:「我也聽說了你幫助警察抓住犯人的事,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
「雖然見義勇為是好事,但下次還是等警察來吧。萬一對方有所準備,會很危險。」
「你的安全很重要,對我們這些運動員而言,最重要的也是身體。」
參謀說得對。
就當丸井等人摩拳擦掌,準備就「身為初中生:見義勇為還是見智勇為」和「如何正確地放狠話:滅他人志氣,長自己威風」給後輩上一課時,一道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你們幾個,在這裡幹什麼?」
「弦一郎。」柳淡定地和真田打招呼,「我來喊他們去熱身。」
「熱身還需要你來喊嗎?太不像話了!」真田黑著臉,目光從幾人臉上掃過,「蓮二,正選賽結束后他們幾個訓練翻倍。」
柳:「好的。」
「誒——」這是不長記性的切原。
「赤也翻三倍!」
同樣被翻了一倍訓練的悠斗沒什麼感覺。
他也準備去熱身,為接下來的正選賽做準備,卻被真田叫住。
「伏黑,正選賽好好表現。」
悠斗歪了歪腦袋,點頭回應真田的期待。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