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難兄難弟
車內
任爾乖巧的趴在宋晚亭身上,閉著雙眼陷入了昏睡,宋晚亭罵人都沒力氣了,緩了會兒后才用那隻好手,費勁的把任爾推回了副駕駛。
期間那隻被卸掉的手,疼的他不停倒吸氣。
坐起后低下頭一看,嫌棄的五官都要離臉出走了。
他的腹部——髒了!
憤怒的扭頭看向罪魁禍首,小幅度照著任爾的臉輕輕抽了兩下:「我詛咒你終身不舉!」
他還是沒下狠手,任爾神志不清,他相信以任爾對他的討厭程度,但凡他有一點清醒,都不會碰自己一下。
而且那杯酒如果任爾沒喝,那他就會喝,他要是喝了,會發生什麼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也許今晚他真的被誰上了也說不定。
任爾也算是幫了他一次,宋晚亭眼中精光閃爍,那個王巍然居然敢給他下藥。
眼珠一轉,小任爾還處在免費觀看的模式,即使這麼折騰,規模還是很可觀,他哼了聲,人是大個子,這兒也是大個子。
真想給他摘了!
用濕紙巾給自己清理的時候,嫌棄到拿著紙巾的手都是蘭花指。
他現在只想立刻馬上洗澡,不過任爾要怎麼安排?直接打開車門把他踹出去,那肯定不行,但他也不想親手送小任爾回家,只是想想,他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他也不能扶著這樣一個任爾去酒店,會被抓的。
他煩躁的掏出一根煙,狠狠抽了兩口,只有一個辦法了。
忍著疼脫下外套給任爾蓋上,車子重新上路最後停在了他家的車庫,他打算就這麼把任爾扔這,等他醒了自己滾蛋。
一身狼狽的從車上下來,關車門的時候突然停下,眼珠轉了轉重新落到呼呼大睡的任爾身上。
不行啊,這樣他明天醒了看到小任爾是免費觀看模式,就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發生!
今晚的事情只能有他一個人知道!
他單手扶額,整張臉上就一個字——愁。
盯著任爾足足看了五分鐘,表情不斷變化,最後一臉決絕的繞到副駕駛那邊,咬牙把任爾從車上拽了下來,搖搖晃晃的進到房子里,把人扔到沙發上。
臉色煞白的托著被卸掉的那隻手,去到廚房找到一次性手套。
一臉沉重的回來,戴好手套,抽出濕巾,在沙發邊上蹲下,哆哆嗦嗦的扶起小任爾,仔仔細細的開始清理。
他要做到一點痕迹不留。
讓今晚的一切成為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清理完后就覺得很憋氣,他活了33年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
惡狠狠的掐了小任爾一把,昏睡中的任爾疼的躬起了身子,發出痛呼,他這才覺得爽快了點。
把一切都整理好,摘掉手套剛要喘口氣,門鈴響了。
他有點疑惑這麼晚誰會來他家,來到門口向智能貓眼看去,姜眠的一張臉貼在上面還笑嘻嘻的。
他的腦袋有一秒鐘的死機。
姜眠為什麼會來?
他看到姜眠舉起了電話,緊接著他的手機就響了,慌亂的接通電話。
「亭哥,離老遠我就看到你家燈開著了,還好你沒睡,我和朋友玩完了,怕我媽查崗,我今晚在你這借宿一宿,我就在門口呢。」
宋晚亭抿了下嘴唇,是天要亡他?
「亭哥?」
「好,你等一下,我給你開門。」他語氣平靜的掛斷電話,急匆匆跑回沙發邊拽起任爾,腦袋裡飛速盤算,姜眠要在他這裡住,把任爾放在哪裡安全?
抬頭向二樓看去,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顧不得手上的疼,把像死豬一樣沉的任爾扶到了二樓,扔進了他的房間,只有這間房,姜眠起碼進來前是需要敲門的。
還不大放心的用被子把任爾蒙上。
自己又非常不容易的換了件高領衫,擋住了所有痕迹,腳步急促的跑下樓,在門口深呼吸了兩口氣,擦了下額頭上的汗,這才開門。
姜眠一看到他就瞪大了眼睛,目光探究:「亭哥,你嘴怎麼腫了?」
宋晚亭裝作不知道的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思考一秒后瞭然一笑:「應該是晚上吃的火鍋有點辣,你知道的,我不能吃辣。」
他從容的請姜眠在沙發上坐下。
姜眠點點頭,覺得新奇:「亭哥居然會吃辣湯火鍋。」但總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對勁,眼睛定在宋晚亭的手上。
「亭哥,你手怎麼了?」
「剛才不小心摔了一下,有點扭到了,不打緊,我正要給我的私人醫生打電話,叫他過來看看。」
宋晚亭回答的那叫一個迅速且滴水不漏。
「那亭哥你趕緊打電話,不用管我。」姜眠擔憂的看著他,亭哥居然也有這麼毛毛躁躁的時候。
宋晚亭一邊打電話一邊去到廚房,給姜眠拿了瓶喝的,他現在神經高度緊張,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樓上,以至於善於觀察的他沒注意到姜眠開心的樣子。
醫生來的很快,讓他忍著點疼,動作利落的把他的手腕給推了回去,提醒他最近這隻手腕最好少活動。
送走了醫生,宋晚亭連忙催促著姜眠去休息,他也終於回到了房間,看到在他床上睡的香噴噴的任爾,走過去照著他的屁股就來了一腳。
「嘖。」還挺軟乎。
正打算把任爾推下去,房門突然打開:「亭……」
宋晚亭彈簧一樣跳到床上,直接坐到任爾腰上,身體努力向後靠著床頭,扯著被子把他倆蓋住:「別開燈!」
他的吼聲嚇了姜眠一跳,瑟縮著站在門口:「怎、怎麼了?」
宋晚亭張了張嘴:「呃……我最近眼睛不大舒服,燈光太強了,你還有什麼事?」
姜眠剛才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要挨罵,鬆了口氣,徑自來到床邊坐下,手還在被子上拍了拍:「亭哥還是這麼早就換上厚被子了。」
宋晚亭的手摸索了一會兒找到任爾的嘴,捂了上去:「呵,我比較畏寒,你這麼晚了不睡覺,有什麼事?」
姜眠突然覺得不開燈也挺好的,這樣亭哥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他坐在床尾,揪著被子角,猶豫了下:「亭哥,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
宋晚亭眉頭向下壓去,黑暗中他的眼睛很亮也很涼,按著任爾的手不自覺的加重著力氣,語氣愈發冷靜:「是任爾嗎?」
姜眠猛地抬頭:「當然不是了,我和任爾只是朋友,而且我喜歡的人是女孩子。」他又害羞的低下頭:「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但是我遇見了她,我喜歡她。」
這絕對是宋晚亭過的最糟糕的一晚,聽著姜眠說自己喜歡別人,身邊還有個討厭鬼,他的手腕到現在還疼。
「亭哥我一直都拿你當親哥哥的,這件事我只告訴了你,你覺得我該怎麼辦?要表白嗎?」姜眠有些迷茫的看向宋晚亭,等待著他給自己指點迷津。
但是——「亭哥,我感覺你今天好高啊。」
宋晚亭感覺到任爾開始掙扎,這才驚覺把手拿開了些:「嗯,我最近腰背不太舒服,所以墊了個墊子。」
姜眠一聽,總結了下短短這一會兒宋晚亭身上出現的毛病:「亭哥,我覺得你可以開始喝枸杞泡水了。」
宋晚亭的下巴微微抬起,目光鋒利,其實姜眠好像也沒有太可愛,氣人程度和任爾差不多了。
「好,我會試一下,關於你剛才說的問題,我覺得還是要看你自己,成年人應該能為自己的感情決定負責,但是有一點……」
「哪一點?」
宋晚亭笑的狡黠:「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任爾,他單身,特別羨慕嫉妒別人有對象,所以你不要和他說,也不要和他說你有喜歡的人,就讓他以為你和他一樣都是單身。」
他死也得拉任爾一起死,他還要讓任爾死的更慘!
讓他像個傻子一樣繼續圍著姜眠轉,然後再給他致命一擊。
讓他嘚瑟!
讓他攻擊自己!
讓他佔便宜!
真是想想就爽快,爽快到連姜眠喜歡別人這件事,他都沒那麼不高興了。
姜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亭哥你和任爾的關係果然很好呢,好,我聽亭哥的,認真想想自己做決定,你休息吧。」
姜眠前腳剛離開,宋晚亭就跳下了床,連忙把房門鎖上。
仔仔細細洗了個澡回來,把任爾踹下床,疲憊的躺下了,定定的望著房頂,姜眠喜歡上別人了……
苦笑了下,拿自己當親哥哥。
翻身看到地上的任爾時,心裡又平衡了不少,還有個難兄難弟。
一夜無話
第二天任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只覺得頭疼欲裂,渾身疲憊,就好像幹了一宿苦工一樣,想要活動活動筋骨,動了兩下,手沒抬起來腳也沒抬起來。
眼神逐漸清醒,四處看了看,完全陌生的房間而且不像是酒店。
窗戶大開著,秋風呼呼灌進來。
他的手被綁在了身後,腳也被綁住了。
綁架?
正疑惑著,這些天有點熟悉起來的聲音冒了出來:「醒了。」
他努力抬著脖子向對面看去,果然是宋晚亭翹著腿坐在椅子上。
「你綁著我幹什麼!」他皺起眉頭,他記得昨晚去報仇,結果捅了對方的老窩,逃跑的時候遇見了宋晚亭,對方還幫他了,再後來他好像是發燒了……
他就記得發燒很難受。
用手肘撐著費力的坐了起來,被綁起來這件事可以說觸到他的雷區了,臉色十分難看:「把我鬆開,別讓我說第二次。」
「鬆開你可以,你只需要答應我,以後再也不出現在我面前,見到我繞路走,我就鬆開你。」
任爾的狗狗眼裡儘是凶性,不好的回憶因為被綁起來,不斷在他腦袋裡閃過,從床上跳下,垂眸危險的看著宋晚亭:「我最後再說一次,鬆開我。」
宋晚亭毫不畏懼的對著他吐出煙圈:「別和我逞兇鬥狠,我想解決你,最少有一百種辦法。」
任爾不屑的嗤笑了聲:「你的嘴就和今天的風一樣——真能吹。」
宋晚亭手裡的煙靜靜燃斷,淺色的眸子醞釀著風暴:「你的嘴就和晚十點的菜品區一樣——真的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