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自從醒來后已經過去三天了。
江未霖起初還有些束手束腳,後來便覺得......好像也沒什麼。
他想象中,元杉可能出現的過度熱情或者奇怪的舉動最後都沒有。
對方就像以前一樣。
那天過後,似乎任何都沒有改變。
他們還討論了一下那天的事情,重新回憶起來,江未霖還是心有餘悸。
但想到元杉冒死救他,心裡也觸動非常。
說到那天護住他最後一下的那陣綠光,江未霖想了想,從懷裡拿了出來一些碎塊,放到地上后便拼成了一枚玉佩的模樣。
「是元杉那次送我的。」江未霖提起時還有點可惜的感覺,手指從玉佩上輕輕劃過。
「送給哥哥本就是為了護你,既是幫你擋了致命的一下,已是盡到了最大的用處。」元杉寬慰道,復而繼續,「哥哥若是喜歡,我尋著還會送你。」
江未霖本想笑笑應下,但想到元杉說要追求他的事,又住了口。
生怕是白拿地方便宜。
元杉神情微頓,「哥哥可是跟我生分了,我與哥哥說那些並不是希望如此,只是單純不想再壓抑心底,若是......不跟哥哥說,萬一死了恐怕就遺憾了。」
「你胡說什麼。」江未霖不悅道,后輕輕道:「以你的天賦,未來定然前途無量。」
「哥哥總是這般相信我。」元杉眼中的情緒似乎放鬆了些,他道:「哥哥莫要困擾,無論你會不會喜歡我都沒有關係,只要願意讓我待你身邊就好。」
江未霖頓了頓,只覺得對方這番話已是將自身放到了一個極低的位置。
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抓住元杉的手。
這番動作反倒讓元杉愣住了,這幾日哥哥都沒怎麼主動靠近他了,難得握一下手,多少有點受寵若驚之感。
「你也不要多想。」江未霖道:「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弟弟。」
「就像你說的,無論有沒有那一層關係,我們都是親人。」
「這幾天是我不對,不該這般疏離你。」
元杉微微睜大眼睛,隨後又很快收回目光,他低垂下腦袋,「哥,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江未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以前元杉可不會這般『禮貌",到底是他這些天傷到這孩子了。
其實那麼多天過去,他也想通了,不管元杉對他是什麼感情,他們都是親人,這些時間裡走過來的經歷和對彼此的關心都是騙不了人的。
至於會不會真走到那一步.......就再說吧。
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尚且不一定。
元杉上前摟住江未霖,低著腦袋輕輕靠在對方肩上,江未霖見他這般乖巧,也不禁像往常一樣揉揉對方腦袋。
算是,冰釋前嫌了吧。
雖然沒鬧什麼矛盾,但之前的隔閡也逐漸散去了。
......
「哥,我更喜歡你了。」元杉抱著江未霖,情不自禁道,放在以前甚至是幾天前他都說不出這種話來,但自從那日過後,他已經徹底放開了。
江未霖:?
剛才的氣氛瞬間破壞。
江未霖:「鬆手。」
過了幾個時辰的功夫,江未霖略覺飢餓,從儲物戒指中摸了幾顆辟穀丹吞下去。
這時,元杉從不遠處的黑湖那兒走來,手上端著一個小碗。
「哥,黑湖裡的水我用過十幾日了,沒什麼問題。」他將從黑湖那兒勺來的水塞進江未霖手中,這水倒是清澈的很,就是顏色暗了些。
江未霖接過,毫不猶豫的喝了幾口,喉口的乾澀也得到了緩解。
這般動作顯然是很信任元杉。
「我這裡還有之前出門裝的糕點。」元杉空間里拿出一個大竹籃,裡面整齊的碼了許多點心。
「沒事,待我辟穀丹吃完再說。」江未霖道,他儲物戒指里的物資還是很足的,因為之前在外門的緣故,身邊也沒什麼資源,所以所有身家全部都是放身上的。
他醒來之後,就拿了不少丹藥出來給自己和元杉繼續療傷。
其中不乏當初玄英真人給他的療傷聖品。
元杉聽了卻是遲疑道:「這可以給哥哥當點心,我帶了很多。」
「多少?」
籃。」
「......」
江未霖聽得一愣,隨後沒忍住揉揉元杉的腦袋。
「謝謝。」雖然一個秘境準備那麼多根本吃不完。
「你喜歡,所以我多帶了些。」元杉現在已經沒那麼容易臉紅了,但偶爾還是會不好意思。
就彷彿和那天邀請江未霖二次雙修的,不是一個人似的。
兩人一起吃了些糕點后就開始打坐。
現在不管是離開這裡還是做別的事情,擺在第一件且最重要的就是將身體修復到最好的狀態。
江未霖將空間里用於療傷的都拿了出來,只留下幾瓶備用,和元杉一同修鍊了足足一個月後,才徹底恢復。
只是,那火根暫時還除不掉,只能先壓在丹田的一角。
這天,感到痊癒之時,兩人心情都不錯的去了黑湖邊坐著。
元杉不知從哪裡弄了些木柴過來,江未霖準備燒點火,做烤雞吃。
該說不說,元杉儲物空間里的食材比江未霖都多。
江未霖只是為了滿足偶爾的口腹之慾會帶一些,但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塞幾隻雞,而元杉就是塞了好幾隻。
抓過一隻雞,江未霖熟練的處理起來,元杉本想幫忙最後還是被推到一邊旺火去了。
直到一隻被塞滿了調料的雞被串上了木棍。
隨著大火燒著,雞的表皮逐漸泛出金色的油脂,同時散發著陣陣香氣。
江未霖盯著雞,元杉盯著江未霖。
他一手撐著下巴,看著江未霖凝神認真的模樣,陡然想起了小時侯被哥哥抱在懷裡,看對方烤雞的那一幕。
那時候還有隻討人厭的狐狸在一旁鬧騰,他們就在黑林前烤肉,如今想起來多少覺得有點危險。
「哥,那隻狐狸的傷,一朵堯花就可以了嗎?」既然想到了,元杉也隨口一問。
那隻該死的狐狸最好趕緊擁有自主能力,邁開腿走得遠遠的,別總是躺在哥哥懷裡。
「是了。」江未霖一驚。
「你不提醒我竟是忘了。」江未霖有點懊惱道,他們這麼辛苦危險,不就是為了堯花,為了讓狐狸醒過來嗎,竟是把這最主要的事情忘了去。
「待會兒吃完,我把他放出來。」
雞烤熟了,江未霖用油紙包著撕了只冒油的雞腿下來塞進了元杉手中。
雞腿冒著熱煙,還很燙嘴。
元杉輕輕吹了吹這才咬住肉撕下一些,香濃的調料味混合著雞肉本身的鮮味,自從辟穀之後,有多久沒吃到這樣的好東西了。
元杉兩三口吃完一隻。
就算動作極力壓制,也難免顯得急切了些。
江未霖笑著又給他塞了另一隻雞腿,「你準備了那麼多,我都幫你烤了難不成還不夠你吃?」
元杉低垂著眼默默抓過雞腿,耳根子有點紅。
半響后輕聲道:「只喜歡吃你做的。」
江未霖烤火的動作一頓,差點把自己的手塞進火堆里,他一句話不說撕下一塊兒雞胸肉塞自己嘴裡,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兩人默不作聲地吃完了一隻烤雞。
元杉幫著把殘骸收拾掉,然後施了幾道清潔術法,回身去洞內時,江未霖已經將空間戒指里的靈寵袋拿了出來。
靈寵袋可以裝活物,外表巴掌大的袋子,甚至可以從裡面掏出小山高的靈獸。
江未霖自然不需要那麼誇張的空間,所以買了最小號的靈寵袋,便宜點。
他從裡面抓除了一隻熟睡的白毛狐狸,熟悉地將狐狸摟緊懷裡摸了摸。
「哥哥快給他治療吧,他是一隻成年狐。」元杉的視線黏在狐狸身上,酸酸道。
江未霖無奈地看他一眼,隨後取出那朵費儘力氣,使得他們差點折命在此的堯花。
這花幾乎要搭上他們的命了,應當可以還白狐的救命之恩。
堯花的服用方法沒什麼特殊的,直接乾巴巴一朵塞進嘴裡就行,它的碰到唾液後會自發的溶解成水,流入食用者的口中。
元杉一個金丹修者,為了讓江未霖不辛勞,親自上手將狐嘴用力掰開。
直接掰成一個巨大的沙漏狀。
江未霖:.......
「你輕點。」
他將堯花的根莖摺疊小心的丟進了狐狸的口中,卻是在碰到口腔后,沒一會兒就化成了水流下去。
見元杉還用力掰著,江未霖把狐狸抱回來,「你下手太重了。」
「不重,我還能掰得更大。」元杉面無波動,一本正經道。
又看哥哥對狐狸的皮毛愛不釋手,心裡有些不得勁。
「你摸我。」元杉湊了過去,抓過江未霖的手腕搭在了自己腦袋上,「我也有皮毛。」
江未霖:......
他深吸一口氣。
他錯了,元杉也並非沒有任何改變,言辭倒是越發大膽了。
江未霖敷衍地揉了幾下元杉的腦袋,將對方牢牢紮好的馬尾擾得一團糟后,這才收回了手,借口修鍊溜之大吉。
元杉看著他逃到溶洞深一些的地方修鍊去了,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是卸下了心裡的大石。
能保持這樣......已經很好了。
其實從哥哥醒來那天,他就一直非常緊張焦躁,只是強壓著保持鎮定,而現在對方沒有厭棄他,也沒有跟他疏離,只是這樣已經很好了。
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罷。
只要不排斥他,他總能想辦法跟對方在一起。
元杉有時侯也很慶幸,自己喜歡上的人是哥哥。
溶洞深處有些漆黑,無論是江未霖還是元杉都還未曾進去看過。
當時他們的傷勢尚且未好,為了安全一直沒有深入。
而江未霖此時走著走著,卻是想要走進去探查一番,不過一個人行動是很不明智的事情,該帶元杉一同進去才行。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頂上的石錐不停的落下水滴濺落在地,周圍一片黑蒙蒙的,誰也不知道裡面會有什麼。
正在江未霖要原路折返時,身後驟然傳來了腳步聲,同時伴隨一道聲音。
「哥哥可是要進去?」發現江未霖越走越深后,不放心的元杉跟了過來,一看江未霖躊躇不前的模樣,便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是有些想瞧瞧。」江未霖看著深處的漆黑,詢問道:「我們如今進去,可會有風險?」
「不知。」元杉語氣淡淡,但他話鋒一轉,「哥哥若是擔心,不如先上金丹罷。」
江未霖頓了頓。
「哥哥現在已是築基九段頂峰,只要再修鍊幾日就可上金丹,倒是進去應當會安全許多。」元杉上前兩步,握住江未霖垂落在身側的手,手指輕輕搭上,將靈氣探了進去。
江未霖不知為何有點僵硬。
說來,他這修為還是跟元杉雙修得來的。
從客觀來說,雙修的效果確實很好,他當初卡在七段借著元杉給的藥材才上了八段,估摸要再卡上數年才能九段然後金丹。
而現在,直接就要邁入金丹了。
「不要多想。」元杉似是知道江未霖的念頭,他微微抬眸,說道:「因為我和哥哥並非道侶,所以尚且不能讓雙修達到很好的效果,這次能一連上兩個段,自然不止是雙修的緣故,還有哥哥經過那一出生死,破了心境。」
他沒有過分鼓吹雙修,只是平靜地道出這一事實。
這樣的嚴肅和討論,反倒讓江未霖也心靜下來,不再感覺彆扭,他認真地點了點頭,「原是如此。」
「反倒是我佔了哥哥便宜。」元杉輕咳一聲,「哥哥乃先天靈體且元陽還在,與任何修士都是大補,所以......跟你雙修之後,我直接破了金,邁入了金丹六段。」
比原來整整高了四個段,特別是直接突破了金丹的兩道關卡,金丹二段。
金丹修者一般每三段便會經歷一段時間的修為停滯,這幾個階段是最為難熬和跨過的,而元杉直接跨了這些停滯期不說,還連上四層。
這金丹期上一層可沒有築基期那麼簡單,無數修士要花個二三十年才能更進一步。
「你的天靈根也不錯,難不成你沒了元陽?」江未霖倒是不在意這個,反倒是將重點放在了別處。
元杉一噎,連忙解釋,「哥哥莫要誤會我,我除了你沒有別人。」
江未霖:......
知道自己說錯話,元杉連忙住口,輕咳一聲道:「天靈根的元陽是比不上先天靈體的元陽的。」
而且......
元杉深吸一口氣,猶豫再三也不知該不該說。
「你說罷。」江未霖覺得既然是正經討論一個功法,就不要想別的有的沒的。
元杉看了他幾眼,躊躇道:「哥哥的東西留在了我體內,所以效果會更好。」
江未霖:......
他頓時覺得自己嘴賤,非要問那麼一句。
說完這話,就閉口不再提起,這種學術交流就到此為止吧。
他們折身回了溶洞的外面。
因著這些天在此居住的緣故,地上有著兩條厚墊子和毯子,還擺放了許多食物調味品之類的,木製的篝火堆,架子還有喝水的碗。
一切都像模像樣的,一眼看去滿是人氣。
江未霖把狐狸放進了一個竹編的籃子里,據元杉說,是特意找人給狐狸做的。
雖然,他不大相信就是了。
如今白狐已服下堯花,只待他自己恢復醒來。
只是不知要用上多少時間。
在聽得元杉的話后,江未霖開始繼續修鍊,邁入金丹的這一步,也是築基所有階段里最難的一步。
元杉發現黑湖旁的靈氣最為濃厚,便在那兒鋪了個小墊子給江未霖修鍊。
平時江未霖打坐,他就在一旁護法,偶爾有幾條魚游來也被他一道靈氣趕走了去。
又是一個月的時間。
連續閉關一個月之後,江未霖的靈氣總算有了動靜,只見他周身一陣靈氣波動,空氣都好似有了些許震蕩。
湖水的波動停滯了,平日里偶爾游來的魚兒也不見了影子,不遠處的幾顆枯樹掉下了幾條樹枝。
一圈一圈的氣狀物幾乎化為實質在江未霖周身散開,所過之處便是連草都縮了起來,下一刻一股勁風以江未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強大的風氣瞬間將無數草木連根拔起!
只見狂風大作之下,江未霖緊閉眸子,一頭黑髮胡亂的散開隨風狂舞。
一道又一道靈氣在周身環繞,它們越來越多越來越迅速,直到全部一股腦地沒入江未霖體內。
他眉頭驀然一皺,極大的壓迫感自體內而發。
江未霖知曉突破的關鍵期來了。
狂風越加的鋒利,瞬間爆發開!
——
乾天門。
「宋師侄。」乾天門掌門宇陽,熟悉地跨入宋青所在的房內。
「這些天辛苦你了。」他面上掛著和藹的笑意,言語間很是溫和。
「也多謝掌門關照。」宋青聽聞動靜,連忙轉身做禮。
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他的身體早已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
「宋師侄莫要客氣。」掌門連忙見他扶起,攙扶到一邊坐下,「雖然身體恢復,但還是注意些的好。」
宋青承了他的好意,轉而問道:「宇掌門此次前來可還有要是?」
關於那天的事情,宋青已經全部說了,但乾天門掌門還是未放他走,讓他留下來好好養傷。
玄靈宗跟來的三長老氣得不行,宋青倒是淡定,他不是百年前的老人,也不知乾天門那些破事,所以並無戒心。
在他心裡乾天門是個不錯的門派,因為他當初還小去丘山鎮驅逐魔物時,曾遇到過乾天門的人相助,便覺得弟子這般品性,掌門自然也不可能差。
留在這裡也挺安心的。
後來掌門也來詳細的問過他,他都如實相告,與第一遍的說詞並無出入。
「說不上什麼要事。」
掌門親自為兩人倒了杯茶水,宋青連連阻止,掌門笑著道:「宋師侄是客,無需這般拘束,不過是一杯茶水罷了,與你告訴我元杉的下落想必算不得什麼。」
「宇掌門不可。」宋青還是有點緊張。
掌門拍了拍他的肩,無論是表情神情還是語氣,都無可挑剔的溫和,很是親人,「師侄不必緊張,坐吧。」
宋青聽此,肌肉緊繃,但還是順著坐了下來。
「這些時間關著你,你啊,莫要怪我,為人師父,已將元杉那孩子看作了自己孩子,實在是關心則亂。」掌門輕嘆一聲,中年相貌的眼角隱約可見皺紋,似乎這些為了找人操盡了心。
「我理解您。」宋青道,「是我的錯,造成了這番局面。」
他這幾個月也不好受,時不時夜裡便會夢到當時的場面,時常痛恨自己為何沒能將人救下。
這也是導致他身體治療緩慢的原因之一,便是連他,都沒能從那件事里走出來。
「宋師侄也莫要愧疚了,這事錯不在你。」掌門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青怔了怔,有些沉默。
再次低聲道歉,「對不住,若是我當初......沒有跟他們起紛爭或許不會如此。」
掌門沉沉地嘆息一聲,「其實有一事我尚未告訴你。」
宋青此時也聽不進別的事了,滿心滿眼依然是那日的景象,但既然宇掌門說,那他自然應和,「掌門請說。」
「元杉還沒死。」
這句話如若晴天霹靂,宋青一愣。
「元杉的命牌未裂,之前光芒微弱,現在已是康復了。」掌門又重複了一遍。
宋青呼吸急促了些許,「宇掌門的意思是,他們沒死!」
「.......或許是。」掌門給了個不肯定的答覆。
元杉是沒事,江未霖就不得而知了。
門內只會為內門弟子做命牌,而江未霖雖然過了選拔到長老那拿了內門弟子的腰牌,但命牌卻是還沒開始做。
但這一個答案足夠宋青狂喜。
不得不承認,以元杉對江未霖的感情,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出事。
既然他自己都已康復,江未霖或許......也還活著。
一時間宋青心底喜悅非常,他猛地抬眼看向掌門正要表達感謝之意時,瞬間意識一晃。
......
「宋青。」宇掌門慢悠悠的將茶水倒了,又將剛才掛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下放入空間。
他臉上一切溫和的神色全部褪去,變得極為冷淡,隨著他叫了一聲名,只見宋青雙目無神立馬應下:
「在。」
沒有人知道,乾天門的掌門曾得到過一件神器,它看似雞肋,但用得好卻是頂尖的寶貝。
窺心玉。
就是他戴在脖頸上平平無奇的一塊玉佩,哪怕是與他同修為的人,只要他不催動玉佩,就沒人能發現,這是一件天下只存在幾件的神器之一。
窺心玉在所有神器里為末端,顧名思義可窺探人心,一旦中術便會對施術者任何問題做出回答,它的施術時間長,且對意志堅定的人使用困難,而且同修為的人很容易察覺。
許多人在聽得傳說后,甚至覺得不配作為神器。
但在此刻卻發揮了極大的用處。
宋青的意志力強嗎?
很強,不然如何成為一個門派的大弟子。
但是一來施術者是比他大上數個階段的大乘期修士,另一個則是在宇陽一番話術下徹底打亂的心境,大悲大喜之中意志必然有一個薄弱點,被宇陽捕捉到了。
掌門慢悠悠地重新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扶手上的手輕輕點了點手下的木頭。
「宋青,秘境之中的所有事十的與我說來。」
與此同時的外面。
天空突然泛過一陣陣的彩光,彩光過後則是烏雲密閉,雷劫涌動。
「這可是有人要渡劫了?」
乾天門某處山頂上。
那幾個月前跟來的紅袍男子扶迎初尚未離開,而是悠閑地坐在乾天門的峰頭看太陽。
此時恰碰見這一幕,身旁的勁裝男子連忙問道。
「這種程度,應當只是金丹。」扶迎初慵懶地扇了扇扇子,又慢悠悠地接道:「不過,天空如此異象恐怕是先天靈體。」
「什麼!」勁裝男子一驚,「竟是這好東西!」
然而說出口的扶迎初卻不見驚訝,語氣淡淡,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渡劫一般。
「萬年難一遇的先天靈體居然出現了?可也未聽說哪個門派收了這樣資質的弟子啊。」勁裝男子連忙蹲下身,問坐在雜草上的扶迎初。
「應當是藏起來了吧,能養到金丹也不容易。」扶迎初淡淡地笑了一下,「居然沒有被拆了根骨,真是少見。」
勁裝男子聽此一陣惡寒,過了會兒,他突然道:「少爺,為何這雷還不落下。」
扶迎初稍稍沉默了一下,「這人不在這片大陸,天劫暫時過不去。」
「不在此?」
「嗯,應當是在哪個秘境或是遺迹之中吧,選在那裡渡劫倒是聰明。」扶迎初說到這,懶懶地打了個哈氣站起身,轉身回身後的木屋打算再好好睡上一番。
不過在睡前,他布置了一道陣法。
總覺得好似有點魔氣,也不知是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