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江未霖沒想到,他不能進玄靈宗也得不到宋青的消息,靠著信件也是十日後才見到對方。
這日,江未霖如往常一樣在客棧中修鍊,修鍊完便去玄靈宗山門前走了一趟。
然而今日剛要上台階,便忽覺肩膀上沉了沉。
他頓時精神緊繃,倏然回首卻是見到了這幾日心心念念的宋青。
「宋師兄?」
江未霖驚詫道,沒想到沒得到回信,對方人倒是直接找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只見宋青猛然將他緊緊抱住。
江未霖頓時一僵,不知作何反應。
「未霖」
宋青喃喃道,摟著江未霖的手一點點收緊,抓著的手不受控制的產生了一絲顫抖,他用盡將江未霖摟在懷中,喉間似乎隱約有著低泣聲。
「幸好,幸好你沒事。」
宋青的聲音有些含糊有些顫抖,他摟著人的力道彷彿要將人融進懷裡。
江未霖雖有些不習慣,但也感動於宋青的關心,他抬手回抱住對方,手在對方的脊背輕輕拍了拍,「宋師兄,沒事,我回來了。」
他溫聲安慰著。
宋青緊緊閉了閉眼,只覺得眼中有些濕潤。
三年。
於修者而言不過是一次閉關的功夫,但對他卻極為煎熬,每一天每一刻,他時時刻刻腦中回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他無數次的後悔。
他不該讓江未霖留在那座山,他不該繼續尋找堯花,他不該逼走元杉。
太多的不應該,擠壓在他的心頭,成山的愧疚幾乎成了他的心魔。
哪怕知道元杉還活著,也依然擔心江未霖出事。
這三年他沒有閉關修鍊過,只因為再難靜下心來,所以一直奔波在外完成師父賦予的事情。
「對不起」宋青低低道。
「宋師兄做什麼道歉。」江未霖連忙道,他安撫地撫了撫宋青的脊背,「都已經過去了,莫要想太多,何況我不是已經平安回來了嗎?」
宋青沒有說話,只是抱著江未霖許久后,才緩緩鬆開,若不是眼帘上輕微的濕潤,怕是沒想到堂堂玄靈宗長徒竟是哭了。
「宋師兄。」江未霖有點無措地看著他。
「當初是我不對。」宋青小心抓住江未霖的手,低聲道:「若是你有事,我已不知道以後該如何是好。」
江未霖聽此搖了搖頭,「當真不怪你,何況也多虧宋師兄,我也還了妖族的恩情,現在既已平安已是最好,不要再提那些事情了。
我亦不希望你為此糾結,否則不是平白讓我也跟著難受。」
話落,他無奈地笑了下,又接著道:
「而且啊宋師兄,我在那深淵底下受益良多,我們尋個地方慢慢跟你說道說道。」
江未霖將人帶去了自己這幾日落腳的客棧,叫了一壺茶后,兩人進了房內。
「落下深淵之後,我與元杉進入了一處遺迹」江未霖細細將這些年的好事跟宋青說來,至於一些較為微妙不可說之事以及一些險境就沒有提起了。
說了足有一炷香后,江未霖這才堪堪停下,他為自己倒了些茶水,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
宋青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他的目光實在是太灼熱了,惹得江未霖喝了一半忍不住停了下來。
「宋師兄可有什麼想知道的?」
宋青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許久之後才道:「只是太久未見,忍不住想好好看看你。」
在看得江未霖之後,這幾年來的浮躁總算是徹底靜了下來。
他笑了笑,隨意道:「三年未見,未霖已是要跟我差不多了。」
三年時間,他從金丹二段到了金丹四段,於普通修者來說這已經是極為可怖的進步速度,畢竟到達金丹之後,大部分人都是十幾年尚且能上一層,但宋青僅是三年就上了兩層。
宋青起初也以為自己這般已經夠了。
直到現在,曾經他能夠庇護的未霖竟已是瞬間成長大了與他差不多的程度。
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湧上心頭。
「這是因我有了機遇,若是宋師兄也有所機遇定然能更好。」江未霖很敏感的察覺了宋青的情緒,連忙出言安慰道。
事實上,相比於機遇,還是更多來源於元杉的雙修和洗髓功法。
江未霖莫名想到這,一時間目光有點飄忽。
「不,修途中機遇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未霖這樣很好。」宋青淡淡笑了一下,他抬手給自己的杯中補了些茶水。
「對不起,我未想到你這些天會來找我,前幾日受了師父的要求外出應付了一些魔修,今天回到山峰就才見著了你給我的那封信,匆忙便下來了。」
「宋師兄莫要道歉了,這可不怪你。」江未霖連連回道。
宋青搖了搖頭,抿了一口茶水后,看著江未霖的目光更專註了幾分,像是想把這幾年來缺失的全部看回來一般。
江未霖被他看得不自在,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那宋師兄呢,宋師兄這些年過得如何。」
宋青視線微頓,他低下頭,看了會兒茶水,而後淡淡道:「還好。」
很顯然的違心話。
江未霖喝了口茶掩飾自己的不自然,他心裡大約是知道原因的,宋師兄將他看得這樣重,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這般在意又好似有點不對勁。
他不太敢再問,只是兀自抱著茶杯,思索著接下來如何進入正題。
正在這時,宋青很配合的轉移了話題,「未霖此次前來找我應當不止是報個平安罷。」他笑了下,似乎恢復了以前的轉狀態,「可是有什麼要事?」
江未霖聽此一喜,但面上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確實有要事來尋宋師兄。」
「說說罷。」宋青道。
江未霖想了想,先是從魔修的事開始問,「宋師兄,你剛才說去處理魔修之事,可大概與我說上兩句?」
宋青聞言點了點頭,「算不得大事,近幾年已是比較頻繁了,其實在你們失蹤之前,魔修就已在各個宗門的地界活躍起來,這兩年更是頻繁也顯露了一些蹤跡,師父便派我前去斬殺或者活捉,也有時為百姓驅除魔氣帶來的傷害。」
「那師兄,宗門內部如何呢?」江未霖略帶緊張道。
但這句話讓宋青稍覺詫異,「宗門內有師父和老祖坐鎮,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
江未霖心想,這倒是不一定了。
在原書中,玄靈宗的老祖就是被魔修算計沒的。
因著等了宋師兄十日的緣故,現在算上從秘境出來的時間,已是過去了大半個月。
距離劇情中主角遇到魔修那天,也只有十天出頭了。
這樣看來,那魔修應該早早潛伏在了玄靈宗里,只是沒人發現。
江未霖閉了閉眼,他不可能直接告訴宋青未來的事情,哪怕對方是值得信任的,但是萬一呢?
這些是他的秘密,是會威脅到他生命的事情,一定要謹慎。
而宋青,在江未霖這般說后,很快也反應過來,「未霖為何忽然提起宗門,可是有什麼要發生。」
江未霖手上微頓,搖了搖頭,「只是想著魔修在外面肆虐,也不知會不會對宗門內產生影響,畢竟當初乾天門內門比斗之時,元杉的對手便是攜帶著魔修的神魂,幾年前尚且如此,現在就不知了。」
他這般說,宋青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隨後點點頭,「你說的是,我回去宗門後會與師父提議,加強內部的戒備。」
江未霖見宋青這麼聽勸,也稍稍鬆了口氣。
隨後又問道:「宋師兄可知道最近幾個宗門間有一場比試?」
宋青想了想道:「有所聽聞,但是似乎只有各個宗門的掌門和幾個長老可前去,便是我都不能入場。」
「元杉便是去參加比試了。」江未霖道:「我們一離開秘境,元杉就去了,我也不急著回去宗門就想著來找你,不知宋師兄可願意收留我幾日。」
他說這話時,也有點不好意思。
應是有點厚臉皮了。
畢竟按照規矩,除非門內上層允許或是小有名氣的修者,否則一般人哪怕是內門弟子的友人也不得入宗門的。
他提出這樣的要求,恐怕會讓宋青有點難辦。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宋青很果斷的答應下來了。
「自然可以,未霖想在我這住幾日都行。」
江未霖聞言有點吃驚,遲疑道:「可會讓宋師兄難辦?」
宋青搖了搖頭,「近幾日掌門離開,門內由幾位長老掌權,我與他們說道幾聲,他們自會賣我面子。」
若是能進去,這樣一來就好辦了。
江未霖激動道:「多謝宋師兄。」
「不,也無需謝我,未霖年僅二十七便已是金丹三段,長老們見我交往這樣的青年才俊,不知該如何開心才好。」宋青笑了笑,如此說道。
「莫要誇大了。」江未霖有點不好意思,「以宋師兄所處的位置,見著的天才還能少么。」
「那未霖也是其中之一。」
江未霖不信,或許是見過元杉這般真正的天才,他覺得自己也就是個運氣比較好的五靈根罷了。
兩人三年未見,敘了許久的舊,又去外面的小鎮稍稍逛了一會兒。
傍晚,江未霖便退了房間,同宋青上山去了。
這次不同於之前,江未霖再沒受到任何阻攔,直接由宋青帶了進去。
宋青作為門內長徒的同時也為金丹修士,所以同元杉一樣分得了一座小峰,不過相比於元杉峰頭的清冷,宋青峰頭人來人往,瞧著也很是熱鬧。
見宋青回峰,弟子們連忙問好,「宋師兄你回來了!」
「宋師兄可是完成了師父的任務?」
「宋師兄」
他們都很是熱情,顯然平時宋青也沒什麼架子,同眾位師弟師妹們相處愉快。
這對江未霖來說倒是很新鮮的感受,在元杉身邊時,面對的目光更多是敬畏和害怕,少有跟對方親近的。
應是性格使然罷。
不過這樣一對比,倒顯得元杉身邊冷清又孤寂。
「誒,宋師兄這位是?」
「新來的師弟嗎?」
幾個弟子注意到了江未霖,好奇的湊上來問道。
宋青搖了搖頭,同眾位介紹道:「他名江未霖,是我在外交到的摯友,此次帶他來我峰做客。」
「多多指教。」江未霖一頓,回過了神,沖著眾人點了點頭。
「原是客人啊。」
「不過不是說外人不能帶進宗門嗎?」
「哎,宋師兄這般厲害,他的朋友也不用說,宗門是歡迎這樣的客人的。」
幾個弟子竊竊私語道。
隨後又很是熱情道:「原是宋師兄的朋友,歡迎歡迎,是來玄靈宗參觀的嗎?我們玄靈宗可好了,山清水秀,弟子們也個頂個的好!」
說著,周圍人似是被他的誇大熱笑,都不禁笑出了聲。
氛圍極為活潑熱烈。
原來別的宗門內是這樣的,江未霖覺得有些新奇。
但也或許是宋青的峰頭比較特別。
「好了,莫要打趣。」宋青無奈地笑笑,「你們柳師姐呢?」
「柳師姐啊,她晉陞金丹失敗了,正在院子里哭呢。」幾個弟子嘻嘻哈哈道。
話音剛落,便聽身後一陣怒吼,「說誰在哭!」
「啊,是柳師姐!」
「快跑快跑!」
弟子們頓時一鬨而散。
下一刻,一道淡紅色的身影從裡面沖了出來。
只見柳若欣咬牙切齒道:「那幾個混蛋呢!」
「師妹,莫要損了形象。」宋青輕嘆一聲,拍了拍柳若欣的肩膀,示意她注意形象。
聽此,柳若欣這才注意到了江未霖。
她目光一頓。
嘶,好俊氣的人。
想到剛才自己的模樣,連忙擺正了姿態,溫聲細語道:「剛才只是被他們氣了去,讓道友看笑話了,道友可是師兄的好友?」
柳若欣,正是小時侯指著江未霖叫登徒子的那名女子,也是在原文里同宋青一起救下主角的人。
這麼多年不見,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似乎那暴躁的脾性依然未改。
「柳師姐。」江未霖笑了笑,熟絡道。
然而,顯然柳若欣並沒有認出他,聽他這般叫,有點詫異道:「我們相識?」
江未霖想了下,「柳師姐可還記得,十幾年前在瑤山鎮外亂葬崗旁的溪流邊,您說我是登徒子來著。」
什麼登徒子?
柳若欣一頓,瞬間想了起來,「啊,原是你!」接著面上一紅,「小時侯不懂事,真是不好意思。」
「都是過去的事了。」江未霖笑笑。
柳若欣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的袖子,找著話題道:「沒想到那麼多年了師兄竟還跟你有所聯繫,你此次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未霖在此留宿幾日。」宋青開口將話截了過去。
也正好讓思索怎麼回答的江未霖省了事。
「來玄靈宗參觀嗎?」柳若欣敲了下手,想了想指了個方向,「正好宋師兄的峰上還有一間房呢。」
宋青剛要帶江未霖去時,忽想到什麼般,道:「師妹,你先帶未霖進去,我得去長老那邊一趟,報個平安。」
柳若欣聽此,欣然應下,「那師兄你去忙吧,這裡有我。」
話落,宋青跟江未霖稍稍囑咐了幾句「自己馬上回來」后,便迅速御劍離開了。
「未霖嗎?來,這邊走。」柳若欣帶著江未霖進了一座院子,宋青的峰頭除了在這兒做雜活的弟子外還有許多師弟師妹來玩,而固定住在這兒的便是宋青自己和柳若欣。
「本來還有個師妹的,但是師妹天賦很高,早早就搬出去了。」柳若欣淺淺的說了一些山峰上的事兒。
江未霖也認真聽著,時不時點點頭。
一會兒時間,就到了一處房間前,推開後有一點點塵氣。
柳若欣用清潔術揮去。
「你還是大師兄第一個親自帶到這裡的人。」柳若欣一面使用清潔術一面感嘆道:「當真有點詫異,十多年前見了一面,如今你竟和大師兄關係這樣要好,真是少見。」
「為何這麼說?」江未霖隨口問道。
柳若欣輕嘆一聲,「哎,你別瞧大師兄性格不錯,但真正交好的摯友卻是沒幾個。」
說完,她又道:「你呢,你這些年過得如何?我記得你還有個弟弟。」
「我帶著元杉拜入了乾天門。」
江未霖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麼東西可說,就如此簡潔道。
「元杉?我好像知道這名字。」柳若欣摸了摸下顎,很快一拍手,說道:「就是乾天門那個十六歲便入金丹的天才弟子?!」
「是他。」江未霖輕咳一聲,不知為何有點不好意思。
「哎,瞧我這記性,原來元杉便是你弟弟,關於以前的事兒我真是好多都忘記了。」柳若欣懊惱的拍了拍額頭,她的清潔術很快將房間收拾了乾淨,跟江未霖大致說了一下進玄靈宗后的規矩,便先行離開了。
想到接下來大概還要住十來天,江未霖又打掃了一番,然後將柳若欣託人鬆開的被褥之類,裝在了床上。
待得天色完全黑了,宋青才從宗主處回來。
「抱歉,有些事情耽擱了。」宋青略帶歉意道。
「這有什麼,宋師兄快些坐。」江未霖早早從儲物空間中摸出了些茶葉泡,此時溫度剛剛好,便給宋青倒上。
「多謝。」宋青捧著溫茶,輕抿一口,緊繃的精神終於鬆懈了些許。
「可有遇到什麼事?」江未霖敏銳地察覺到,輕聲詢問。
宋青搖了搖頭,「倒也算不上事,只是最近魔修越加多了,長老托師父的話,又交給了我幾個任務。」
江未霖聽此,動作微頓,現在距離主角的劇情只剩下半個月了,近幾日也就罷了,但若是臨近時未回來,僅有他一人恐怕難以行動。
然而,宋青接下來便道:「不過,距離較遠的我推拒了。」
江未霖聽此一愣,倏然抬頭。
「魔修一時半刻是滅不完的,我尋思著你好不容易來一趟,若是我再出遠門怕是沒什麼功夫跟你聚聚。」宋青笑了笑,接著道:「所以我便將遠門的任務推拒了,應會有別的師兄弟替我去,但是近些的就拒絕不成了。」
江未霖聽此一喜,這樣也足夠了。
他只需要宋青最關鍵的幾日能在此協助他的就成。
但聽對方這般說,心下也有點感動,便道:「不若,我陪宋師兄一同去做任務罷。」
宋青一愣,「這怎麼行,太麻煩你了。」
江未霖連忙搖頭,「怎會麻煩,只是我有事想請求宋師兄。」
「嗯?你說來聽聽,只要我能成自然會助你。」
江未霖心下觸動,只覺得這番話極為令人安心,不過他還是細想了一下,緩緩道:「是這樣的師兄,我在離開遺迹前,前輩的神魂曾給我留下一句話,他也沒甚細說,只是指了指東西方,說是那邊有一處宗門恐有魔修作亂。
我細細一想,那可不就是玄靈宗么,之前在外時不方便說,所以此時才告知宋師兄,萬幸宋師兄願意讓我進來。」
話落,他也不等宋青說些什麼,便迅速補充道:「只是,我也不知此事真假,或是我猜錯了宗門,所以才只身前來,只希望宋師兄能保密此事。」
這句話也算是給自己留了後路,萬一事情與他所想或者劇情不一樣,那也有了很好的解釋。
至於所謂的前輩留下的話之類的,那當然是編造,否則他有什麼神通能知道玄靈宗會發生大事。
可不透露給宋青又不方便提高內門的警戒,所以才想出這麼個說辭。
「原是如此。」宋青果真不疑有他,也很快發覺了江未霖的意圖,便問道,「那未霖可有什麼想法?」
「也沒什麼特殊的,只想請宋師兄加強門內的戒備,在沒有抓出魔修沒個結果前,暫時也不需有什麼異動。」江未霖也順理成章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好,那便按未霖所說,接下來幾日我會暗中派弟子去調查這件事,如無異樣不會去驚動各個長老。」宋青點點頭,很快便有了安排。
江未霖未想到宋青這般好說話,竟是全信了他的話,無奈地嘆了口氣,笑笑道:「宋師兄不需要去驗證一番么,萬一我騙了你或是別的,你對我便是這般信任。」
對此,宋青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他,他的目光很沉靜也很溫和,是一種與元杉完全不同的感覺,如同歷經滄桑后留下的唯一一片安靜的凈土。
只聽他認真道:「我信你,你說什麼,便信什麼。」
他的視線很複雜,卻給了江未霖一陣強烈的熟悉感,他陡然不想面對。
連忙低下頭,「多謝宋師兄信任。」
或是察覺了他的不自在,宋青緩緩起身給他倒了茶水,用調侃的語調將剛才的事掩蓋了過去:「都相識那麼久,這點事情有何不信的?並且你何故拿這種事情耍我。」
他笑了笑,氣氛似乎又如之前一樣自然。
江未霖見此,也回以一笑,只不過略顯僵硬,「你說的是。」
「好了,夜色不早,未霖打算修鍊還是睡上一覺,若是修鍊,便同我去專門打坐的房中如何。」
江未霖正覺得宋青剛才給他的感覺怪異,便沒有答應,只是表示自己想睡一會兒。
他這般說,宋青也隨他,在要離開時,江未霖又想起什麼般連忙道:「宋師兄,明早你什麼時侯下山出任務。」
「這事不急,你睡醒就可。」宋青溫和道,話落,將門輕聲關上。
「啪」的一聲,門縫緊閉,室內陷入了寂靜。
而在門外,宋青卻沒有立刻離開,他站在夜色之中,背著月光。
眸色在黑夜中極為暗沉,他目光複雜地看著木門,低聲道:「未霖,我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