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擺脫束縛
白一銘咬著牙,手掌不知何時堵在紫娟的嘴裡,被她死死咬住,其雙目赤紅,視線直刺向前,死死地盯住前方光亮處的人影,血順著她的下巴與淚水混合在一起「滴答~滴答~」地落在石板上。
「只要你肯聽我的話,我就會幫你狠狠地報復他們,讓那個男人跪在你面前祈求你的原諒,讓你的貴人變得不再尊貴。」好像紫娟咬住的手不是自己的,白一銘面不改色,低身附在紫娟耳邊蠱惑道:「只要你答應我,一切我都可以幫你報復……」
聽到這兩個字的紫娟一激靈,神色漸漸鬆弛下來,目中的赤紅也變得暗淡不少,替換上的是濃濃的恨意。
「你要是覺得我的提議沒有問題,明天下午到坤寧殿找我。」一邊說著,白一銘一邊輕撫紫娟白嫩的臉蛋,不得不說皮膚真好啊!
「記住!我叫白一銘。」
「啊……」
話語剛落,紫娟的腮幫子就被一隻大手緊緊掐住,不禁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拔下自己的手,白一銘端詳片刻,瞳孔微縮,撂下句「明兒見」。
便不再理會她,將其扔在地上,沿著原路攀爬回去。
按照預估,這波巡夜的走後,宮裡就要宵禁了,此時正好趁間隙跑回去。
一路有驚無險回到了坤寧宮,白一銘正要回自己的房間。
「白公公!」迎面而來的綠衣宮女對白一銘躬身施禮。
定睛一看是宮女白薇,估計今天可能是她值夜,白一冷哼一聲算是回應,接著自顧自地往自己屋子走去。
見到白一銘旁若無人一般,小宮女大囧,感覺自己眉眼拋給了瞎子,氣鼓鼓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第二日。
一大早,白一銘本來正打算出門。
沒料突如其來的一個消息卻打亂了原來的規劃,他獃獃地坐在房間里,面容上儘是憂傷神色。
宮外的老白頭死了!
前來稟報消息的小宦官躬身道:「白公公,小的按您的吩咐去看望老白頭,剛到門外,小的就發現他家在辦喪事,問旁人得知老白頭昨夜人就走了。」
老白頭,內廷凈身房的操刀人,這些年給進宮宦官凈身的事情,都是老白頭跟他的徒子徒孫一手辦理的。
雖然是內廷的人,但是操刀者與其他人不同,他們不是宦官,是宮外的手藝人,不妨礙娶妻生子,只有當宮裡需要進人時,才會召喚他們過來給通過測試的人凈身。
可就是這麼個低賤之人,卻是坤寧殿人所共知的白公公好友,雖然兩人平素無法相見。
但是自從白一銘做了坤寧殿管事後,每個月都會吩咐手下能出宮的小宦官去看望一二。
這也是這個小太監聽到老白頭的死訊,急匆匆跑回來告訴白一銘的原因。
白一銘確定消息后單手撐著額頭,雙眼緊閉,掩不住的悲傷,對小宦官揮了揮手。
小宦官知道白公公這是想要一個人靜靜,也不敢再多言,悄悄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在外面把門合上。
就這麼保持了良久,白一銘緩緩睜開了眼,臉上的悲傷之色仍在,可是雙眼卻冷酷得嚇人。
「三年了,這個老東西總算是死了。」長長地舒了口氣,他走到牆角,拉開放置在那裡的一張桌子,蹲下身抽出牆上的磚頭,從豁口裡面拿出一個箱子。
把箱子放置在桌面上,白一銘打開房門左右看看看,確定沒有人經過後,把門鎖緊好,坐到了箱子前。
這個箱子不知放置在牆體里多久了,箱體上布滿厚厚一層灰,用手巾粗略的擦拭了幾下,白一銘鄭重的打開蓋子。
裡面的東西也不知是何物,四四方方的,外面用紅布包裹著。
一把將掩蓋的紅布扯去,竟是一塊靈牌,上書「祖父白莊周之靈位」,上面坑坑窪窪,刻痕和樣式一看就是門外漢做的。
跪在地上敷衍的磕了三下,站起后的白一銘死死盯住這靈牌。
白莊周是老白頭的真名。
世人都覺得白一銘和老白頭可能是什麼親戚關係,所以白一銘才會對他如此照顧。
可是他們再怎麼用心揣摩,也絕不可能猜到老白頭其實是白一銘的親爺爺,畢竟把自己親孫子送進宮,這說出去也沒人信啊!
白莊周這三個字,早已經深深地刻在了白一銘心上。
想到當初自己年少,跟著父親來到望京,沒想到自己的親祖父老白頭卻在這裡重新娶妻生子,那個名義上的祖母為了怕父親會爭奪家產,逼著老白頭把自己父子二人趕出家門。
為了抵禦風寒,父子倆窩在城南的一間破廟裡,父親身體本就不好,來望京就是尋找老白頭求助的,卻沒想到居然被掃地出門,遭此打擊,人就眼看著不行了。
父親死後,自己一個人在這偌大的望京掙扎求生,特別是為了不死在別人手下,他連殺人都做了。
在被官府追捕之際,一直暗地關注父子倆的老白頭出手了,老白頭安排白一銘進宮做了宦官。
可能是怕白一銘桀驁不馴會惹禍,連累自己,兩人之間還有一個約定,只要老白頭不死,白一銘在宮裡就必須安安分分。
這是老白頭救他的條件,為了生存,白一銘拿著自己死去的父親發了毒誓。
這些年,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里摸爬滾打,他深知權勢究竟是什麼東西,要不是當年被得寵的麗妃看上,恐怕自己早就跟著那些前輩一樣被扔在亂葬崗里喂野狗了。
後來,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深深愛上了權勢,可是對老白頭說的誓言讓他感到如鯁在喉、如坐針氈。
三年前坐上坤寧殿管事之位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利用手中權勢使誓言提前結束,但畢竟權勢不大,在宮裡面勉強夠用,到了宮外就不行了,至於麗妃失寵后就更不用說。
他每個月吩咐人去看望,就是看老頭子什麼時候死,天可憐見,熬了這麼久,終於把老東西熬死了,他感覺心口的一座大山瞬間被移走,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
這塊靈牌是三年他親手做的,今天總算派上用場,不過既然拿出來,那他就不準備再藏回去。
白一銘拿出匕首一刀一刀地削著靈牌,曾經清秀無比的小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如果有人撞見的話,絕對會以為這個人已經瘋了。
處理好手尾,對著鏡子把衣著整理一下,他準備出門辦事。
下午果不其然,紫娟如約而至,一頓蘿蔔加大棒下去,她很快就屈服在白一銘的身下。
心中早有計劃的白一銘叮囑了紫娟一句讓她按著自己的吩咐去做,便讓她回去了。
辦理完這裡的事,白一銘急匆匆的趕去向麗妃彙報,去了麗妃的寢宮之後,有兩個小丫頭告知白一銘,麗妃正在洗浴,可是深得寵信的白一銘哪顧得這個。
「你們就別管了,帶我去找梅妃。」白一銘板著臉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麗妃說,快點,延誤了我的大事,你們都吃罪不起。」
「好好。」兩個宮女嚇得都灰溜溜的在前面帶路,來到了麗妃洗浴的處所之後,白一銘揮手讓兩個人退了出來。
輕輕的打開了房門之後,白一銘就瞥見了一個幔帳,透過透明的幔帳,劉海瑞能隱模糊約的瞥見在池中的麗妃正雙手托著水珠,然後一點點的舉起,再順著流下來,隔著幔帳,白一銘看的不是很明白。
「你怎麼來了?」不知道過了過久之後,麗妃扭身發現了白一銘。
「娘娘,奴婢有一件好事要跟您稟告。」白一銘沒有逾越,乖乖地待在幔帳外面。「娘娘,今天晚上我們就能整垮華嬪了。」
「這麼快?我就說你一定有辦法的。」麗妃聽到白一銘的話自然是十分的高興:「快說說,我們用什麼辦法能讓華嬪快一點的死掉呢?」
「這個很簡單啊,麗妃娘娘,你想想啊。在後宮裡面皇帝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是什麼?」白一銘嘴角帶著奸詐的微笑。
「當然是不願意看到後宮裡面的女人……。」麗妃說完似乎是知道了白一銘要跟自己說什麼,眉頭輕鎖:「難道你是說華嬪會做對不起陛下的事?」
見此,白一銘也不再賣關子,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麗妃目瞪口呆。
「可是沒有證據,華嬪抵死不認怎麼辦。」麗妃提出了疑慮。
「我收買了霧月宮的一個宮女,她會告訴我們,華嬪他們兩人會在何時何地偷情的。」白一銘嘿嘿一笑,趴在梅妃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實在不行,我就讓她假傳華嬪的話,相信王太醫會上鉤的,然後我們就去抓個現行。」
「好。」麗妃拍一巴掌:「這個辦法好,只是華嬪會跟太醫有那種關係嗎?不可能,蘭妃不是那樣的啊。」
哼,你也不看看她失寵多久了,要不是你膽子小,你也怕也好不到哪裡!白一銘暗暗腹議。
「這些下三濫的事就給奴婢吧,奴婢一定給你辦妥當。」白一銘慢慢的退了出來,之後就躲在了太醫院去霧月殿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