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風花雪月（十七）

秦風走後，江慕雪繼續躺在床上。

她在仔細回想，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漸漸睡著了。

直到半夜，一聲驚雷將她給炸醒。

進入五月，雲水的雨水也愈發的頻繁，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鐘，她從房間里出來，去了江小花的房間。

江小花是最怕打雷的。

輕輕將房門推開，江小花的粉紅色小牀上，卻躺著兩個身影。

江令樾躺在江小花身邊，伸手捂著江小花的耳朵，兩個孩子眼睛都閉著，似乎絲毫都沒有受到響雷的影響。

江慕雪悄悄退了出去，回到主卧室。

外面的雨已經開始下了，雨點敲在窗戶上嗒嗒地響。

江慕雪走到窗邊，伸手想要將窗戶關上，卻瞥見別墅外的停車位上，還停著一輛車子，那是秦風的車。

所以他走了還是沒走？

江慕雪看了一會兒，伸手將窗戶關上。

在房間里坐了幾分鐘，最終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別墅里什麼都沒變，甚至連放雨傘的地方都和從前一樣。

江慕雪撐著傘出了別墅，走到秦風的車邊，先是低頭朝車裡探了探，發現車裡根本沒有人。

江慕雪自嘲地笑了笑，她也是無法理解自己地腦迴路。

正轉身準備回別墅，卻看見別墅外的一顆大樹下，似乎有一點星火亮著。

有人站在那裡抽煙。

江慕雪心頭一怔，抬步朝那裡走過去。

江慕雪漸漸走進，看到男人抱著雙臂靠著樹站在那裡，手裡還拿著一根半燃的煙。

即使樹下又遮蔽，雨滴還是將他的頭髮和衣服都打濕了。

秦風聽到響動，轉過頭來，看到來人江慕雪，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小雪，怎麼這個時候從家裡出來？」

他的語氣已經恢復如常，就像是兩個人剛剛根本就沒吵過架一般。

「你不是說去酒店嗎？」江慕雪的聲音很冷。

秦風扔掉煙頭：「這就去。」

正欲轉身。

「所以你剛剛就在這裡站了兩個小時？」

秦風回頭看她：「早點回去休息，別被淋濕了，很容易感冒。」

江慕雪這段時間真的是煩透了秦風的溫吞與唯唯諾諾，為什麼總是表現出一副隱忍而自傷的樣子？向所有人證明這些年痛苦地就只有他一個人？

江慕雪看著他，越看就越火大。

索性將手中的雨傘砸到他面前：「傘你用吧。」

秦風躬身將傘撿起。

江慕雪又一次被傘罩住。

「我送你進去。」

江慕雪站著不動。

秦風伸手想要去拉她，卻被江慕雪甩開。

「不是要去酒店嗎，趕緊去啊！」

「你先進去我再去。」

「我不要你管。」

秦風看著滿臉倔強的江慕雪，一時間也有些無言，他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才能夠和江慕雪正常的相處。

「江慕雪，得到你的原諒這件事對於我來說已經是一種奢求，但我請求你，能不能別像現在這樣折磨自己？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我以後會盡量遠離你的視線。我答應你，只要是你覺得好的，我都儘力去做到。」

他不想放棄，但如果為了江慕雪，他放棄所有都可以。

江慕雪譏笑：「所以這就是你站在這兩個小時得出的結論？」

「秦風，我問你，從剛剛下飛機到現在，你問過我一句嗎？明明在機場等了五個小時，為什麼都不敢問我一句我為什麼我會晚來，你剛剛看到時修齊，為什麼不問我一句，我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你明在意一切，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發泄心中的不滿？你覺得對我公平嗎？」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永遠都是這句對不起，秦風，你除了會說這個你還會說什麼？」

「我愛你。」

江慕雪愣住。

秦風看著她，喉間更咽：「江慕雪，你根本不知道，我曾經有多恨自己，我本該愛你，我早該愛你，但是命運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讓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剛剛站在這裡，我就在想，如果我愛你，我該怎麼做，才是我愛你，到最後我發現我什麼都做不了，只除了答應你一切你想要的，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

「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江慕雪反問。

秦風抿唇不語，因為不敢說，所以不想說。

「讓你痛快的放手，你做得到嗎？」

「做不到。」

「讓你永遠都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做不到。」

「讓你重新變成那個愛上葉靈溪以前的秦風？」

「做不到。」

「讓你找一個自己真正愛的人度過餘生？」

「做不……」

秦風猛地的抬眸。

江慕雪冷笑一聲：「所以你連我當初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都想不明白，你憑什麼說你愛我？」

江慕雪說完，轉身走進雨里。

下一秒，卻被一個冰冷地環抱環住，然後耳旁響起男人低啞的聲音。

「江慕雪，我找你可以嗎？」

如果那個人是你，我一定做得到。

江慕雪，我是一隻掉入過深淵的特尼拉，你既然把我救上來了，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從今往後，只相伴在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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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做了一場大夢，江慕雪腦袋很昏沉。

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預示著今天的好天氣。

她睜開眼睛，轉頭便看到了一張放大了的男人五官。

嚇得她往後退了退。

但腰間的力道卻提醒他這一切的真實感。

她怎麼和秦風睡到一張牀上的？！！！

江慕雪閉上眼睛，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的一切，她記得秦風問她，找她可不可以。

然後……她回答了一個……

好？？？？

江慕雪覺得自己當時肯定是腦抽了。

然後，她還哭了好久好久，是秦風把帶回來給她洗了臉然後她就睡著了。

但是，她明明記得，秦風說他去客房睡的。

這一刻她差點忍不住將這男人給踹下去。

但是看著他緊鎖的眉頭，又忽然有些捨不得。

江慕雪承認，她這輩子從十三歲就栽在這男人手上了。

「秦風。」江慕雪輕聲叫了一句。

她想要去上廁所，但是他摟得太緊了，她掙脫不開。

秦風一向睡眠淺，江慕雪一叫他就醒了。

一睜眼看到江慕雪看著他，頓時有些心虛，本來他是回了客房了，但是睡了不到半個小時又爬了起來偷偷跑到主卧。

秦風放開她，滿臉真誠：「小雪，我……我發誓我什麼都沒做……。」

江慕雪無語，她當然知道，要是他趁人之危，她一定踢斷他的狗腿。

江慕雪翻身起床，先去衛生間洗漱。

等再出來，秦風已經不在房間里了，狗男人跑得倒挺快。

江慕雪換了衣服下樓，客廳里瀰漫著飯菜的香味。

走進餐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江令樾正坐在餐桌旁，低頭喝著自己的粥。

江慕雪走過去坐下，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小花呢？」

「還在睡。」

「奧…咳……小樾，那什麼我和秦風和好了。」

江令樾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哦。」

江慕雪看著她兒子：「你就這反應？」

一點都不驚訝的？

「你想要我什麼反應，不是遲早的事嗎？不然你非要帶著我們回國幹什麼，也就我爸那個笨蛋，整天被你弄得肝腸寸斷的，真是讓人無語。」

江令樾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碎碎念。

「等等，你叫他什麼？你什麼時候叛變的？」

雖然她兒子可能是個外星人，但是她一直不懷疑他的忠誠度，怎麼幾天不見，變得和江小花那個沒出息的一樣了？

「媽，你別矯情了行嗎？」

「……」

「江令樾，你究竟是我親生的嗎？」

她怎麼會生出這樣一個怪胎？

「你可以驗一下dna。」

江令樾放下筷子，起了身。

走出餐廳，剛好撞上從外走進來的秦風。

秦風看著他兒子，臉色如沐春風。

「需要我和小花回老宅住一段時間嗎？」

秦風還未答話，餐廳里傳出江慕雪抓狂的聲音：「江令樾！」

江令樾縮了縮脖子，沖著秦風小聲說了一句：「你的女人真可怕！」

然後沖回了樓上。

－－－－－－題外話－－－－－－

我為什麼這麼晚，因為我卡……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