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林霽塵問:「他是什麼人?」
「是上一個被封印在裂縫之中的人。」
墨銀追望著魔尊的背影,或許,這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盤棋局,劉富是如何拿到魔功,而他又恰巧開啟虛空裂縫……
魔頭被除掉,受到重創的天衍宗與天一宗瞬間便成了兩塊香餑餑。
天一宗被劉富血洗之後,被幾個附近的宗門伺機蠶食,一大宗門就此隕落,即便僥倖活著的人回到天一宗,天一宗早已經被搬空,宗內的珍寶庫中,功法靈器等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沒了,四處索求無門。
天衍宗稍微好些,卻依舊是元氣大傷,即便有林霽塵坐鎮,天衍宗所管轄的地界依舊被侵佔了不少。
宗門內百廢俱興,目前最重要的是急需人手,曾經在危難時棄宗門而去的弟子,掌門下令他們不再是天衍宗弟子,與此同時,宗門大勢擴招新弟子,補充宗門新鮮血液,以此來彌補空缺。
幾個月過後,新入門的弟子達到了幾百餘人。
晨練時,丹青辰站在高處,望著新入門的弟子們,不由感嘆感嘆:「好在天衍宗沒有在我手裡折斷。」
「我還年少時,曾經有人在演武場叫過我一聲掌門,不知為何,這一聲掌門似乎就像是種下了一顆種子,在我心中生根發芽。」
「我那時便想,日後一定要坐上天衍宗的掌門之位,如今坐在掌門這個位置上,我才深感自己的不足。」曾經的娃娃臉,已經變成了一個臉色深沉神情肅穆的中年大叔。
「師哥不必擔憂,宗門有朝一日定會恢復成往日模樣。」林霽塵看向下方正在帶著新弟子們練劍的墨銀追,正巧墨銀追也抬起頭來,兩人對視了一下,墨銀追朝他彎彎嘴角,林霽塵收回視線。
丹青辰搖了搖頭,他看向身邊的師弟,心中生出了退意,「經過了這麼多事情,我想我並不適合做掌門,師弟,這掌門之位,師兄想傳授給你。」
林霽塵一聽人都傻了,「師兄,你不要想不開啊,你若不是做掌門的料,難道我就是嗎?」
「我這人天生愛清閑,閑散慣了,若是你把掌門這個枷鎖放在我身上,我就不得自由了,總之我不同意。」
林霽塵還以為師兄叫他來有什麼重要事情,沒想到竟然是想退位了,掌門他才不想做。
「師弟你聽我說——」
「師兄,你莫要再說了,掌門你做的很好,師弟我真不合適。」說完林霽塵便腳底抹油開溜。
回到竹屋,院子里墨銀追的靈寵大黑鳥正在追著逗蘆花鴨玩,蘆花鴨被嚇得嘎嘎亂跑,林霽塵一出現,大黑鳥便又變得十分乖巧,蘆花鴨撐著腦袋警惕地瞧著大黑鳥。
在劉富這個大魔頭被處理之後,他的幾個徒弟們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五徒弟連夜告辭,又去漂泊闖蕩江湖,而三徒弟再次擔任起了修補宗門的護山大陣職責,忙得幾乎不見人影,陸浩跟在葉蓉蓉屁股後面。
自從葉蓉蓉的未婚夫死在了劉富手中之後,葉蓉蓉身後又匯聚了一大批追求者,陸浩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個。
總之,林霽塵的小蒼峰總算是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林霽塵倒也喜歡清凈,閉目打坐養神。
半個時辰之後,門被推開,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很快一雙微涼的手附上了林霽塵的太陽穴。
「師尊可是累了。」墨銀追的聲音在林霽塵身後響起。
林霽塵嘆了一口氣,想到今天早上師兄的話,「銀追,我想去俗世間走一趟,你可願意跟我一同去?」
「師尊在何處,弟子便在何處。」
現在天衍宗已經穩定了下來,他想著還是去躲躲吧,免得他師兄又生出了退位的意思。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林霽塵忽然感覺到腰間束帶一松。
衣裳微微鬆開,露出肩上的一處緋紅,林霽塵老臉一臊,「不是吧?你這又是想?昨天晚上還沒夠?」
墨銀追從背後環住了林霽塵的腰,暗啞的聲音在林霽塵耳後響起:「師尊身上似乎有蠱,弟子怎麼都覺得不夠。」
林霽塵臉黑了一瞬,「上次教你的靜心訣,你沒學嗎?」
墨銀追黑色的眼像是一個深邃的漩渦,「弟子只要一想師尊念口訣時的模樣,便情難抑制。」
…
大白天,竹屋門關的死死的。
季江白站在門外,臉上表情很是精彩。
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是一個長相妖異的紅衣青年,他挑著眉,「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開門了。」
季江白:「……」
墨銀追手指攪動著林霽塵的長發,提起穿越回去這件事,「師尊,為何你會忘記了我?900年前,你說過等我出現的。」
林霽塵知道是自己封印了記憶,但是不知道為何會封印,如果真像是墨銀追說得那樣,他們之間壓根什麼也沒有發生,那也沒必要封印記憶。
季江白站在門口,雖然知道結果是如此,但是還是很不甘心。
多年前,他曾經遇見過墨銀追與林霽塵,那個時候他心慕林霽塵,得知林霽塵下山之後,違背宗門命令也要下山想和林霽塵一起。
誰知有人搶了他在林霽塵身邊的位置,在桂園那日,他雖然被氣走,但是還是不甘心地折返回來,卻瞧見的是墨銀追和林霽塵成婚。
那一次,他便生心魔,然後做了一些自己不可饒恕的事情。
譬如,封印了林霽塵和那個人的記憶,又比如,給林霽塵下藥,差點讓林霽塵成了自己的人。
在快要得手的時候,他幡然醒悟,好在沒有釀成惡果,只是從此之後,季江白再也沒有臉面見林霽塵。
這是多年之後,季江白再一次上小蒼峰,往日的事情,早已隨風散去,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那些愛恨也隨風散去。
「你們來做什麼?」開門出來的是人墨銀追。
他瞧著季江白沒覺得奇怪,但是看向另外一個人的時候,眼中多了幾分警惕。
魔尊笑著開口:「我想讓他幫我重塑一副肉身,我曾經瞧見過你師尊用蓮藕做身,所以我是來討一截蓮藕的。」
林霽塵從屋內出來,他認出了這位便是當初從縫隙之中出來的那位,對於他說的話,林霽塵感到疑惑:「你說你曾經見過我用蓮藕做肉身?」
墨銀追淡淡地看了一眼魔尊,魔尊立刻明白了這小子在警告他不要亂說話,他眉眼彎彎一笑,道:「我在劉富記憶中見過。」
林霽塵回想著那一日劉富的慘叫聲,大概是被這位給吸幹了吧。
關進去一個禍害,放出來一個更大的禍害,好在眼前這個大禍害並沒有像是劉富那樣瘋。
「抱歉,我雖然是藕妖名義上的主人,但是他是否願意給你藕做肉身,我不能左右。」林霽塵沒辦法替藕人做決定。
「無妨,我去見見他。」
魔尊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從藕人手中拿了一截蓮藕出來,他將蓮藕交給了季江白,「勞煩了。」
三日之後,季江白將蓮藕化作了一具男子身體,模樣看上去有些眼熟,卻並非魔尊的模樣。
「這具身體不是你要用,你是給別人用?」
魔尊點了點頭,嘴角掛著點笑,「嗯,那傻子現在被困在禁區里,只有肉身才能將他帶出來。」
「傻子?禁區?」林霽塵仔細看了一眼這具肉身,忽然想起了禁區里的那道執念。
一道殘存萬年的執念,只在一個地方遊盪,似乎在等一個人。
莫非,他在等的人,便是眼前的魔尊?
又過幾日,夜晚時夜深人靜,竹屋內火光搖曳。
忽然門扉哐哐哐被敲響,竹屋內沒人回應,那聲音終於消停了一會兒,然而不一會兒又響了起來。
敲得讓人煩躁,林霽塵推了推身邊的人,「去,開門。」
「不要,誰來了都不管。」墨銀追只想抱著師尊不想撒手,「夜深了,弟子只想和師尊抱在一起。」
然而,門又哐哐哐響了起來,林霽塵坐了起來,「那我去吧。」
墨銀追眼神幽怨:「弟子捨不得師尊被人瞧了去,還是弟子去吧。」
門打開,墨銀追瞧見門外魔尊的臉,想刀一個人的眼神幾乎藏不住。
「大晚上的擾人清修,滾!」
魔尊扯了扯嘴角:「你們是在清修嗎?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們。」
「知道不是清修,你還來打擾?」
「咳咳,這不有事相求么。」
「沒空。」墨銀追此刻相當地不爽。
魔尊一腳擋住了要關上的們,「江湖救急,只需要佔用你們一點點的時間。」
林霽塵穿好衣服,站在墨銀追身後,「什麼事?」
「我有點事想詢問你,為何我將魂魄引入藕身之後,他似乎控制不了藕身。」
「你不該問問季江白嗎?」墨銀追冷眼瞧著他,對於中途打斷自己好事的人,他沒有什麼好臉色。
魔尊表情很無辜:「問過了,他又沒有進過藕身,不知道。」
林霽塵開口道:「我當時花了兩個月,才將元神穩固,並且不能照到太陽光。」
「原來還要等兩個月啊。」魔尊嘆一聲,「罷了罷了,萬年都過去了,多等一段時間也沒什麼。」
不等魔尊說完,竹門啪的一聲被關上。
魔尊摸了摸鼻子:「嘖,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