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忽然被異種給抓住了,對方的速度,看起來似乎可以觀測到,但是卻在瞬間就變化了軌道,那是作為s嚮導的陸覃都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陸覃身體在不停被擠壓,異種巨大的爪子,將陸覃給牢牢抓在裡面。
陸覃嘴裡鮮血流得更加多了,異種快速垂下了巨大的腦袋,湊近到了陸覃身邊,人類的身體似乎看著都沒有它的爪子十分之一大,但是對方眼神裡面異常的璀璨和堅定,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異常美麗,那是灰暗深淵裡面絕對不會有的美景。
異種靠近到陸覃面前,冰冷而又殘忍地注視著,雖然被陸覃散發出來的力量美感給蠱惑著,但是作為邪惡深淵生物,殺戮是它們的本能。
反而越是喜歡,越是想要去摧毀。
異種可以感受到人類身體流出來的粘稠鮮血。
人類的血液,和它們這些生物的血不同,血紅的顏色,異常地美艷。
而這個人類的血液,雖然也是紅色的,但和其他的人類好像又分明不同。
以後估計很難再遇到這樣的美景了。
不過沒有關係,它會永遠記在心底。
深淵生物它們的記憶,甚至會隨著身體的轉移而傳遞下去。
異種裂開了嘴巴,輕輕一個用力。嘭,祈求爆炸的聲音在異種的掌心裏面響起。
異種等著無限的血液噴濺開,忽的它腦袋歪斜了一點弧度。
沒有濃稠的血液瀰漫開,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紛飛的青羽。
忽然間人類的身體變成了青羽,青羽被風一吹,就吹散開了。
異種馬上就鬆開手,想要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陸覃抓住了一點縫隙,立刻就撤離開。
陸覃一走,身體剛後退了幾米遠,他的身後異種巨大的爪子再次靠了過來。
陸覃用青羽來短暫迷惑住對方,可是這不是什麼低階的異種,它是深淵s異種,智力上面,就陸覃和對方交手的這段時間,陸覃基本都可以確定了,異種的智力不在人類之下,也可以說不在他之下。
面對這樣恐怖的生物,他要怎麼贏。
像是自己說過的話,都成了謊言大話一樣。
青羽再次飄飛開,這一次每一片飄出去的羽毛都在眨眼間被一條觸手給刺穿了。
青羽消失,陸覃身體出現在地面上。
他身體站立不穩,左右搖晃。
低頭間,嘴裡不停吐出鮮血。
抬起手他往腹部按了一下,肋骨就在剛被異種抓住的那一瞬間,就被勒斷了好幾根。
只是這點疼,陸覃可以忍受,比起另外戰場那裡殘酷的戰鬥,他這點傷根本就不算什麼。
沒有抬手抹掉嘴唇上面的鮮血,陸覃反而嘴角浮出了一抹微笑。
轟轟轟,天空墜落下來樹根巨大的玻璃柱子,那些柱子圍繞著異種的身體,將它給困在裡面。
同時玻璃柱的上面開始蔓延出上下三圈環形玻璃體,那些玻璃體看著是玻璃,卻快速的將玻璃柱製造出來的籠子給快速收緊。
大家禮尚往來。
異種可以學習人類的做法,作為人類,他當然也可以向異種學習。
玻璃柱快速往裡面擠壓,異種對於這點攻擊力,完全不放在眼裡,只是隨意一揮爪,所有的玻璃柱都裂開,玻璃碎片四濺。
濺開的玻璃片,瞬息間變成了許多青羽。
青羽這次不是隨便紛飛,而是全部都朝著異種的眼睛位置聚集,青羽盤旋起來,形成了一個球體,猛地朝著異種面部就砸了過去。
自然的,這點攻擊力完全傷不到異種。
異種不只是身體,包括它的頭顱上,似乎每個地方都覆蓋著堅硬的鱗片。
倒刺的鱗片,就陸覃這點攻擊力,連一片鱗片都傷不了。
陸覃咳咳咳,彎腰咳嗽兩聲,手從嘴巴上拿開,滿手的鮮血。
白色手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鮮血給染紅了。
陸覃抬手將兩手上的手套給取了下來。
手套下面的手指修長又纖細,美麗得如同是無價的藝術品。
異種伸手去抓陸覃的身體,陸覃站在原地沒有動。
異種忽然停頓下來,地面觸手猛地湧出,巨大的觸手團,一出來就將上面站著的陸覃身體都給頂了起來。
陸覃被觸手給纏住了下半身,他又咳嗽起來,似乎身體裡面已然受損嚴重。
陸覃身體快速給舉了起來,舉到了異種的面前,他的精神力耗費得所剩無幾了,異種已經感知不到多少,對方處在生命的最後階段。
可他身上的血越是多,好像那股震撼的美更加耀眼。
深淵生物夢們或者就是為了生存生長。
除此意外,似乎它們的存在就沒有的意思。
眼前這個人類,異種忽然間冒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在殺死他之前,還可以做點別的事。
只是那種別的事,深淵生物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異種將嚮導手腳都給纏住,觸手將對方的脖子也緊緊箍著。
殺了好了,異種不太喜歡這種未知的感覺。
觸手控制著陸覃的身體,異種爪子覆蓋在陸覃的頭上,往下猛地一抓,直接扯掉對方漂亮的腦袋好了,身體可以摧毀,腦袋,尤其是那張臉非常漂亮,似乎可以保存下來。
異種在這個瞬間,居然有了收集藏品的念頭了。
陸覃的腦袋在被摘下來之前先一步自己掉了。
從他的軀幹上面掉落在地面。
一條觸手馬上跟上去,接住了那顆腦袋。
腦袋炸裂,裂開成無數的青羽。
又是這樣,到底還要怎麼掙扎,乖一點被它殺掉不好嗎?
異種感到不快,它低吼出聲,那股音波都讓地面震動起來。
音波蔓延到另外一邊的戰場上面,影響到了那裡的哨兵,一些哨兵忽然身體護法動彈,觸手攻擊過來,觸手的尖端已經有了恐怖變化,變成了一把把尖銳鋒利的刀刃。
那些刀刃能夠輕而易舉就將哨兵的身體給切斷。
地面上,無數的血液中,斷裂了很多人的身體,到處都是斷臂殘肢,甚至都分不清手是誰的,腿又是誰的。
弋陽的兩條腿都被切斷了,他被送到了後方,在那裡接受止血和治療。
所謂的治療,也都不算是真正的治療,不過就是快速止血,戰場他離開不了,戰鬥沒結束,作為哨兵,他還可以動,沒有了腳,但是他的手還可以動,他還有戰鬥力。
精神體護在弋陽的身旁,隨時準備再次進去戰場。
弋陽趴在地上他的頭顱高高昂著,仰望著前方的血腥地獄,已經可以算是地獄了。
時不時都有人當場死去,耳邊聽到的好像都是痛苦的慘叫聲。
弋陽觀望了片刻,目光倏然拉回來,朝著左邊方向看過去,那裡嚮導隊伍中間站著他的伴侶。
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就幾十米,弋陽如果想要過去,可以讓精神體拖著他過去,可是無論是他還是楊桉,誰都沒有動彈。
哪怕比起戰鬥,或者他人的生死,一定程度上其實兩人內心深處都不在意。
可是他們卻不會走向彼此,正是因為愛著對方,視對方為生命的唯一,這個時候才更加要冷靜和平靜下來。
走過去聚在一起,能夠做什麼。
抱起來痛哭嗎?還是說馬上逃離戰場。
逃離了之後呢,做一個逃兵。
不,那樣一來,他們也不是對方會深愛的自己了。
弋陽身下鮮血將地面的泥土都染紅了。
前方戰鬥殘酷,弋陽卻忽然低頭無聲笑了起來,他緩緩看向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上面佩戴著結婚戒指。
也許在這裡他和楊桉的某種希望會得到視線。
害怕嗎?
不甘嗎?
絕望嗎?
或者說痛苦。
都有。
他只是個普通人,哨兵只是外在的身份,本質上他就是個普通人,有著血肉之軀,自然會對眼前的死亡感到恐懼,也會痛苦的想,為什麼會是他們。
是啊,為什麼會是他們。
可如果不是他們,那麼又該是誰?
難道別人的生命就不算命了。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平等了,不管有著什麼樣的身份,是站在最高處的人,還是在死亡邊緣掙扎的人,大家生命全都平等。
所以在這裡,他們的死亡,也算是一種平等。
弋陽抬起頭,鮮血瀰漫的嘴角卻都是微笑。
也是這個時候楊桉忽然一個轉頭,看到了弋陽臉的笑。
那抹笑容相當熟悉,像是瞬間時間迴轉,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
「弋陽,我愛你。」
隔著幾十米距離,隔著鮮血,楊桉向弋陽表白。
弋陽望著戀人溫柔又深情的眉眼。
「楊桉,我也愛你。」
「我們一起。」
楊桉隨後也笑了起來。
不再恐懼,死亡就在眼前,不用抬手,死亡都無形的黏著在皮膚上。
但是楊桉卻忽然間不再感覺到害怕了。
因為他知道,又一個人會隨時陪著自己。
哪怕是走到地獄下面,那個人也會陪著自己。
楊桉裂開嘴唇,笑得瘋狂又癲狂。
戰場中的徐顏從空中墜落下來,黑天鵝同樣也墜落,兩者落在一塊,黑天鵝身體劇烈掙扎,卻馬上口吐鮮血,漸漸閉上了眼睛。
徐顏兩手撐在地上,手指抓進地面,她爬向了自己的精神體,這個她最為信任的夥伴,或者說她的另一半。
徐顏伸手抓住了黑天鵝的脖子,將天鵝的頭給攬進了懷裡。
「辛苦了,抱歉。」
「睡個好覺吧。」
徐顏低頭,竟是直接吻在了她的精神體頭上。黑天鵝這個時候身體又震動了一瞬,可馬上又徹底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