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仇敵是誰

()李奇正說著，李玉峰一聲大喝：「三位姨娘且慢走！」原來李玉峰問話之際趙姨娘三人正要悄悄溜走，眾人見李玉峰迴來心思早不在她們身上，但李玉峰內功深湛，耳聰目明，腳步響起便已察覺。趙，史，還有一位閻姨娘頓時立住。

李玉峰已知三人決心，所謂「患難見真情」，同富貴者多，共患難者少，院中稀稀拉拉，多是李家的親信，僕人等哪裡還剩，除了福伯祖孫三人，徐老夫子和賈姨娘，李玉峰認出賬房的金先生，飄香樓的廚子老朱，車老闆老周父子，五個小丫鬟桃紅，冬梅，綠柳，凝翠和白雪，還有飄香樓的夥計，以前有十幾個，現在也只剩下兩人，是狗子和黑驢，李玉峰曾掌管飄香樓，因此識得。似金先生，老周，桃紅等便是在兇案生時僥倖逃出來的。

史姨娘道：「少爺，你大慈大悲，放了我們走吧。」李玉峰年紀雖小，但在府中著有威嚴，幾位姨娘都是李天寶花銀子買來的，賣身契是簽過的（就好像宋江買閻婆惜，做小妾的沒人權），只不過李家經一場大火荼毒，別說賣身契，就是房契地契一張也無，但只需到官府備案，加上當初的保人，經辦，一併可以補齊。

李玉峰並不打算強留，有這些人在身邊。李玉峰睡覺也不踏實，只要有利益，誰能說他們不會再次背叛。

李玉峰道：「三位姨娘要走，我不阻攔，契約的事我也不追究，咱們立了文書，只有一事要明，你們和李家再無關係，以後你們要回來，那是萬萬也不可能，咱們恩斷義絕，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三人均想到：「就是打死我也不回來了，得罪了官府，李家大廈將傾，危如累卵。」當下眉開眼笑，點頭答應。福伯還要再說什麼，被李玉峰一揮手，打斷了，徐老夫子久經事理，很同意自己學生的做法，與其養著這群蛀蟲，不如趁早打掉，吩咐旁人拿來紙筆，親自寫了文書，自己做了見證人，李玉峰和三人都畫押簽字，事情就算定了。

旁邊賈姨娘看了，也頗為意動，但她現在舉目無親，身無一技之長，留在李家才是最好的方法，而且他對李玉峰有信心，這個孩子從小有「神童」之稱，只要一朝成名，李家必然翻身，雖說李家已有很多代沒有考取功名，但誰又能保證李玉峰會碌碌無為？現在剩下的這些人都是和少爺共過患難的，以後必然多受重視。當下只是斜眼目送三人離開，她不知道現在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會讓她慶幸一輩子。

「李奇，你說王明浩要謀奪咱么的飄香樓，是怎麼回事。」處理了雜魚，李玉峰就要辦正事了。

福伯雖然年紀大了，脾氣卻依然暴躁，恨恨得答道：「那天出事之後，我先稟告了王家的老太爺，又去了知府衙門，那王浩明開始滿口答應，官府的衙役也盡量搜捕，雖然沒線索，態度還算好的。」李家在蘇州財雄勢大，官府輕易不敢得罪，而且李玉峰的外公家來頭也不小，蘇州知府王浩明碌碌無為，雖無成績，也不是什麼極惡巨貪之輩，他看李，王兩家臉sè，自然專心辦案。

「可誰知沒多久，那王浩明竟然翻臉，表面應酬得好，暗地裡卻包藏禍心，連我著畫師臨描的賊人畫像也不張貼一張，後來我使銀子，和捕頭董江說和，才知道那天我把賊人畫像呈上之後，當晚王浩明雷霆大怒，聽董江說，這賊人大有來頭，是武林中的巨惡，是什麼彩虹門的，王浩明不敢得罪，只說咱么不識時務，這賊人定是抓不到的。我心想這賊人既然是江湖人，官府不敢管也正常，誰知道過了一陣，王浩明竟對付起咱們來，不光燒毀的房契地契不重新訂立，還說咱們飄香樓窩藏案犯，使喚一群無賴三rì一小鬧，五rì一大鬧，少爺不在家，我們拿不了注意，只好去找王老太爺，老爺子找了那狗官幾次，那廝竟連老爺子的面子也不給。」

福伯喘口氣，繼續說道：「眼見飄香樓的生意沒得做，夥計，跑堂都跑了個乾淨，幸虧少爺你回來了，我們心裡就有了主心骨，依我看，王浩明那狗官多半眼紅咱們的飄香樓，咱們大把銀子賺著，他是想分一杯羹！」

李玉峰這才明白，之前他還疑惑三位姨娘為什麼離開，李家雖然遭了劫難，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原來是被官府所逼，王浩明一再逼迫，李家忍氣吞聲，加上李奇回來后，訴說遇到猛龍寨強盜之事，都覺李玉峰凶多吉少，才讓許多人絕了留下來的希望。

這些都不是李玉峰最關心的，他聽說福伯有賊人的畫像，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