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第一次迎客

店門打開，但是並沒有出現顧言所設想的那種一大群顧客湧進來的那種情況，而是只有一個佝僂身體的中年男人走進來，他身上穿著破舊的羊毛制的衫子，有些惶恐地走向坐在櫃檯后的顧言。

顧言從他的一舉一動看出，這個所謂顧客，其實十分懼怕自己。

看來在這個書屋，「顧客就是上帝」這句話似乎不管用。

那男人顫巍巍地走到顧言的面前，匍匐下身子，用著飽含著尊敬的語氣說道：「先生，我想要從您這裡換取到血月藥水的配方。」

顧言沒有發出聲音，他愣在座位上。

血月藥劑的配方？那是什麼東西？

他雖然繼承了原主的身體，但是關於原主的記憶，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原主叫什麼名字，開書店到底是原主的主業還是副業。

他原本以為開書店只要把這群人放進來，讓他們自己找書就可以了，沒想到人家是直接找自己這個書店老闆來要情報！？

而且態度還這樣的良好！

這不是為難自己這個穿越者嗎？

然而，看見這位神秘書屋的店長一言不發，那名來求配方的顧客現在心中是無比的慌張。

他開始思考剛剛自己的措辭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引得這位店長如此地冷漠。

他驚恐得抬起頭，但是他又感受到了那被迷霧籠罩著的店長的目光，嚇得他趕緊又把頭低了回去。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種凌厲的目光，那種冰冷刺骨的氣場，實在是太可怕了！

早知道，就不該來這裡！

而坐在椅子上的顧言這時候仍然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什麼開始發抖。

算了，一言不發什麼的實在是太尷尬了。

他思考片刻，保持著自己高高在上地姿態，偏頭問道落在自己肩膀上的烏鴉：「你覺得，他應該用什麼來交換？」

「哦，我敬愛的店長，實在榮幸您給您最忠誠的僕從一個回答的機會。本著您公平交易的原則，我覺得，這一道血月藥劑的配方應該用深海潛行者的一對鰭來兌換，或者可以用這位客人胸口之中正在跳動的那顆心臟。」

烏鴉在顧言的肩膀上故作姿態地淺淺鞠了一躬，說道。

「先生你聽，我的烏鴉這樣說。」顧言面帶微笑地對那匍匐在地的中年人說道，「一對深海潛行者的鰭，不知道你是否隨身攜帶？不過，我想，您的心臟，您總該一直帶在身上。」

「店……店長先生，我……我無法拿出那樣貴重的物品與您交換……」男人不敢抬頭，生怕一抬頭，這位店長就會取走自己的心臟。

「哦？是嗎？」顧言用右手敲打兩下櫃檯的表面，「那不如這樣吧，我回答你的問題，你也回答我的問題。」

「您，您請說。」

「這裡，是哪裡？」顧言問道。

男人面對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如果貿然回答，可能會接受滅頂之災。

他快速地思考著，可是還是對這種問題的答案沒有任何的頭緒。他不知道著到底是不是這位神秘的店長所設下的陷阱。

「你還有十秒鐘。」顧言看見自己的顧客跪在地上默不作聲，便提醒道。

「這裡是您，受人尊敬的伊安·格里爾曼所建立的書屋，店長先生，我只知道這麼多。」男人聽見顧言的提醒，顧不上正確與否，趕忙慌張地說道。

顧言聽見這個回答，心中竊喜，看來用這種方法從這些「顧客」的嘴裡竊取情報，確實可行。

可是，緊緊如此，顧言並不滿足，於是他繼續說道。

「很好的回答，先生，但是這顯然不符合我等價交換的原則，你還必須再回答我幾個問題。」

「請說。」

「中間界，是什麼地方？」顧言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在開店門之前，黑貓提到了「中間界」這樣的一個名詞，顯然不是對於正常世界的一個稱呼。

「中間界，是處於正常世界和夢幻境中間的一塊區域，也因為它夾在兩個世界中間，而被稱為中間界。

普通的靈媒者只需要舉行小型的儀式就可以進入這裡，至於您和您的書屋是如何來到這裡，我不敢妄加揣測。」

「大膽！還有店長最忠誠的僕人！」似乎是不滿自己被忽略，烏鴉在顧言的肩膀上跳躍了兩下，大叫道。

同時，躺在顧言腿上的黑貓「喵」了一聲，表示自己的贊同。

「是……是，還有您的兩位僕從。請原諒我的愚笨。」中年人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無妨，下一個問題，這個世界除了現實世界，夢幻境，中間界，還有哪些特殊空間？」

「除卻夢幻境，還有深淵，靈界，以及傳說之中的冥界。」男人回答道，「偉大的舊日支配者們就存在於靈界之中，而邪神與他們的信徒和子嗣都被關押在無盡的深淵之中。」

「嗯，那好，最後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死靈之書。」

「我……我從未聽說過……店長先生，我從來沒有……」聽見這位店長的最後一個問題，他的恐懼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就知道，這位不可能會放過自己！

就算是說謊，就算是死在這裡，他也不能說出任何有關那本書的詞語。

那會引來「主」的注視。

而那，比死亡更加可怕。

顧言看見男人接近癲狂的狀態，沒有繼續詢問下去，而是輕輕揮手，吩咐烏鴉道：『』告訴他想知道的。」

「是！」烏鴉答應了一聲，隨後它從顧言的肩膀上飛起，在書屋的一個書架上找到了一個破舊的捲軸，扔給了匍匐在地上的男人。

他受寵若驚地打開捲軸，上面寫著的正是「血紅藥劑」的配方。

他用了幾秒，將這配方牢牢地記在腦海之中，隨後將捲軸捲起，恭恭敬敬地放在店長面前的櫃檯上。

「合作愉快。」顧言拿起破舊的捲軸，對男人說道。

「交易完成！」隨著烏鴉的叫聲，書店的門又緩緩打開，將那佝僂著身體的男人吸了出去。

隨後，店門再度合上，門旁的鈴鐺因為被門碰到而噹噹作響，過了一會兒才恢復平靜。

烏鴉並沒有立刻再次將門鈴拉響，迎接下一位客人。而是將捲軸叼回了它原來的位置。

將捲軸放回原位后，他又回到了顧言的肩膀之上，等待這位店長的命令。

而此刻，顧言並沒有在意這隻烏鴉，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