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 傾心之戀
原以為,這次找到這些人,就能將心中的疑惑解開,沒想到天不遂人願,自己見過他之後,反而疑竇叢生,愈的摸不著頭腦。
見過那辰龍兩面,次次都是處於絕對的下風,這讓蕭玉更加苦惱。
他回到封雪城的時候,整個城市都沉浸在狂喜之中,歡喜地舞蹈唱歌。
蕭玉攔下一個壯漢,問道:「這位老鄉,你們這是怎麼了?」
那壯漢原本正在興奮地狂舞,有人攔住他固然有些氣惱,回頭見原來是城主,驚喜地說道:「啊!是蕭城主啊!您還不知道?咱們封雪城打勝仗了!天津城已經被打下來了!」
這麼快?!蕭玉也露出欣喜的笑容,一掃剛才的煩惱愁容,心道總算是有個好消息了。龍皇那裡,也算是有了個交代。
他加快步伐走到公府當中,卻瞧見公府的匾額上面掛著一條白sè紗巾,紗巾zhongyang還折起一朵白花,收斂笑容,一步步走進大廳當中。
此刻的公府大廳,已經不是議事的場所,沒有什麼碗碟茶水。而是堆滿了白sè的菊花。大門的對面牆壁,靠著一張靈桌,蠟燭檀香、豬牛羊頭等物什都擺設的整整齊齊,牆壁上的黑sè「奠」字顯得愈顯眼。
「這是……」蕭玉走進靈堂,一臉驚訝地四處張望。
靈堂之中的人還不算多,蕭玉認識的更沒幾個。不過他不認識別人,不代表別人不認識他,不斷有人走上來與他寒暄,說些「節哀順變」、「不要難過」之類的客套話。
鄭虎也瞧見蕭玉,快步走到他的面前:「蕭玉,你來了。」
「這、這是什麼人?」蕭玉有些惶恐,更多的卻是難過。封雪城的這幫底子,幾乎沒有換過,等於就是他的家人。他們一路陪著他將封雪城辦成今天這樣繁榮的大城市,各個都是勞苦功高。現在忽然有人去了,他怎麼能無動於衷?
「這是駱冰羌,還有駱老夫人。」鄭虎說話也有些哽咽,雙眼通紅,顯然是哭過的。
「駱兄弟……」蕭玉渾身觳觫,眼前浮現出當rì見到駱冰羌護母離開的場景,又記起邀他入伙時的誓言,說要讓他的老母享盡天倫,沒想到這一次,卻是兩人雙雙而亡。他恨恨咬牙,又問:「駱兄弟是怎麼死的?」
鄭虎也知道這件事情早晚會被他得知,哀嘆一聲,一五一十地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蕭玉聽著聽著,不由攥緊拳頭,雙目噴火:「赤雲天在什麼地方?」
鄭虎明白蕭玉的意思,安慰道:「蕭玉,你別著急。天理循環,報應不爽。赤雲天在城破之後,自知無路可逃。已經在城樓上面自刎身亡了!」
蕭玉頹然跌坐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這、這都是我的錯。當rì不應該讓他們將老人留下,都怪我,都怪我!」鄭虎見他神情落寞,一時口拙,找不到什麼話語來安慰他。
「蕭玉,你別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件事與你有何干?」一個清亮的嗓音響起,眾人聞聲回頭,卻見一個白裙的美貌女子,婀娜地朝著靈堂走來。她的眉如明月,眼如秋水,穿著一身白sè長裙,仿若風中百合,讓人感到身心都受到一股清泉的泌灌。
鄭虎見那女子走進來,好像看到救星似的走了過去,對她說:「赤姑娘,你來的正好。快來勸勸蕭玉,讓他不要想那麼多……」
「有勞了。」赤漣兒輕輕點頭。
鄭虎這才釋然,又回頭看了蕭玉一眼,深嘆一聲緩緩離開。
赤漣兒走到蕭玉面前,柔荑輕輕扶上他的肩頭,喚了一聲:「蕭玉。」
蕭玉沒有理睬,仍舊落寞地垂著頭,眼中茫然無措,口中還念念有詞:「都怪我、都怪我……」
赤漣兒咬著櫻唇,半晌之後,站直了身體,揚手「啪」地扇了蕭玉一個乾脆的耳光。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驚訝地望著赤漣兒,不明白究竟生了什麼事情。唯有鄭虎暗暗搖頭,他不是不管,只是清楚如果赤漣兒都不能勸解蕭玉的話,這世上恐怕無人能夠讓他恢復了。
蕭玉緩緩抬起頭,表情依然迷茫,臉頰卻腫起一個紅sè的五指印。赤漣兒咬著櫻唇,眼中淚水盈盈,只覺得扇蕭玉道耳光,自己比他還要痛。只不過蕭玉是肉痛,她是心痛。
「夠了!蕭玉,你瞧瞧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告訴你,駱冰羌和駱大娘去世,有的是人比你傷心難過!可是太陽照常升起,他們明天依然會努力向前。你呢?完全是在自暴自棄。你這是做給誰看?就算是駱冰羌他復生回來,見你這樣也不會饒過你!」
「據我所知,駱冰羌在臨死之前,都沒有責怪過你什麼。當時如果沒有你,城中的百姓不會疏散的這麼快。你已經儘力了。所做的決定,在那個時候絕對是最正確的!你為什麼不擺正心態?你是做大事的人,有些時候是必須放棄一些東西,事不如意也是正常。為什麼,這個道理到現在你都不明白呢?」
蕭玉眼中好容易泛出些亮光,見赤漣兒如此居高臨下的批判自己,心中驀地生出一股邪氣,冷聲道:「赤漣兒,我們是什麼關係,好像輪不到你教訓我吧?」
這句話十足十的無情無義,他和赤漣兒的關係在封雪城也算的上人盡皆知。畢竟這兩人一人經營蒸蒸rì上的朝奉樓,一人管理整個封雪城。雖然身份還有些懸殊,但能力卻在伯仲之間。而蕭玉生的丰神俊逸,氣質脫俗,赤漣兒則是美艷奪目,嫵媚迷人。雖然兩人關係一直沒有公開,但是城內外在茶餘飯後,都會偶爾討論起這對珠聯璧合的佳偶。
所以聽到這句話,周圍不少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sè。
作為當事人的赤漣兒更是氣得嬌軀憟然,花容失sè,玉指狠狠指著蕭玉道:「你、你、你……你混蛋!」狠狠又賞了他一個耳光,眼淚奪眶而出,飛奔出靈堂,雪白的裙角飛揚,彷彿一陣青煙。
「蕭玉,你怎麼能這樣?」鄭虎趕忙走了過來。
蕭玉卻惡狠狠地轉頭道:「你也給我閉嘴!」
鄭虎一向老實,可這時候卻不知道哪來的一股狠勁,毫不退縮地瞪著蕭玉:「蕭玉,你狠什麼?大家都是為你好!赤姑娘為了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她怎麼會這麼快趕過來?你的大挪移仙陣的目的地是哪裡,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蕭玉渾身一震,忽然意識到什麼。
「現在想起來了?人家為了你,根本就沒有離開封雪城半步!她一個弱女子,為了你叛出北漠,開設這個朝奉樓。你卻連人家的心思都不知道!」鄭虎提起蕭玉的領口,將他狠狠拎了起來:「朝奉、嘲諷,赤姑娘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傻——朝奉樓,就是她用來自嘲的工具啊!」
蕭玉如遭電殛,剛才那股怪戾的邪氣一掃而空,清醒過來,恨道:蕭玉啊蕭玉,你究竟做了什麼啊!
他站起來,對鄭虎說道:「兄弟,今天多謝你提醒我了!不過,你怎麼知道……」
鄭虎被他一問,剛才那股坦蕩的正氣一掃而空,不好意思地訕笑起來:「當時朝奉樓開張的時候,我曾試過追求她,但是屢屢被拒絕。有一天,我趁她酒醉再次表白,卻被她當做是你,狠狠表白了一次……」
蕭玉再次愣住,不過隨後苦笑起來:「我真是個混蛋啊。」
鄭虎見他喪氣,又勸道:「蕭玉,你要記住,任何時候自責和後悔都是沒有用的!現在你需要做的是,趕緊追過去,把事情說清楚。否則她如果想不開離開封雪城,天涯海角,你上哪裡找去?」
「好!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她。多謝你了!」蕭玉連忙點頭,正走了幾步,又回頭遙遙對靈堂鞠了一躬,道:「駱兄弟,我等會回來再給你敬香、燒紙!咱哥倆……好好聊聊!」
蕭玉快步離去,身後的鄭虎目送著他離去,表情變得釋然起來。有時候,為自己喜歡的女人做一些事,原來是件這麼開心的事情。
恰好這時候管羽手執一根金黃sè的錦布走了進來,看見蕭玉,忙要攔住他:「城主,你……」
「管兄弟,有什麼話兒等我回來說!」說完,他便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管羽不明白蕭玉這是又有什麼事情,只得走到靈堂當中:「小虎,蕭玉是怎麼回事。」
「呵呵,他有他需要做的事情。」鄭虎頗有些高深莫測地答道,隨即見他神情不對,問道:「嗯,你怎麼了?」
「我們在赤雲天的老窩裡,現了這個東西。」管羽將手中的金黃錦布遞了過去,皺眉說道:「還是你自己看吧!」
鄭虎不明就裡,展開錦布掃了一眼,登時神sè就變幻莫測起來:「怎麼、怎麼會這樣?」
「這個不是很難吧?」管羽面上露出幾分猙獰:「看來,我們和赤雲天,都被擺了一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