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劍靈體
張愚轉身回頭，看看錯落而坐的所有人，發現風清月睜開眼睛，惡狠狠地看向自己，雖然與劍氣抵抗十分困難，但還是要看著張愚究竟能達到什麼極限。
張愚咧嘴一笑，面向前方。
通天屹立的問道碑就在前方百米，碑身一片灰濛濛，看不到是否刻畫了什麼內容，也許要到碑下才能看清。
張愚有些猶豫是否上前，但是丹田中命宮和虛閣卻在不停閃爍，好像有些興奮，對這劍氣有不小的興趣。
尤其是丹田中吸收了許多劍氣之後，竟然變得洶湧許多，就連身體都有蛻變之勢。
進！必須前進！
張愚思定，他要與這問道碑和劍氣較量一二！
抬腳上前，卻是發現天地突然變換了，前方宛如汪洋大海，自己就是一片浮萍，根本經受不住這股巨大氣勢的衝擊。
然而，張愚並沒有將腳收回，而是乾脆撤去渾身抵抗的魂力，連後腳也踏入，整個人越過百米界線。
漫天劍氣瘋狂沖刷張愚身體，將他渾身上上下下，毛髮五官血液筋骨五臟六腑全都洞穿，猶如一道道細密光線穿越身體一般。
張愚做此決定，是發現自己的丹田在快速旋轉，劍氣入體，反而成了丹田全新的養料，尤其是命宮和虛閣，求之若渴。
張愚發現，儘管自己千瘡百孔，但是丹田中卻有能量溢出在修復身體，總是在毀滅與重生之間來回交替，醞釀出一股新的平衡。
隨著張愚緩慢地抬腳前進，漫天的劍氣，將張愚的渾身穴道一一洞開。
督脈，交會腧穴：長強、陶道、大椎、啞門、風府、腦戶、百會、水溝，神庭，九穴開！
任脈，交會腧穴：會陰、曲骨、中極、關元、陰交、下脘、中脘、上脘、天突、廉泉、承漿，十一穴開！
……
沖脈十四穴開，帶脈三穴開，陰維脈七穴開，陽維脈十六穴開，陰蹺脈三穴開，陽蹺脈十二穴開！
在劍氣中受盡沖刷，不知是幾個呼吸，幾個時辰，還是幾天，張愚卻感覺有幾十年一般漫長，儘管痛苦，卻驚訝地發現，奇經八脈全部都被劍氣打通！
張愚整個人，上至於頭，下至於足，前有腹面，后則背部，全身貫穿，有些脈絡的穴道是共通的，此刻全部都被劍氣貫穿而過，全身打成篩子一般，奇怪的卻是沒有性命之憂，只是疼得渾身抽搐。
這是新生一般的際遇，張愚感覺捕捉到一絲明悟，置之死地而後生！
此時，張愚才發現，自己竟然前進到五十米的距離，通天問道碑屹立面前，充盈視線當中，但是碑身仍然一片迷茫，看不出真容。
身周的劍氣不再肆虐，好像變得溫和許多，被洞穿的身體在快速恢復，張愚感覺到一股難以名狀的快感。
丹田中，除了無邊無際的魂力之海，還有無數道細微不可察覺的劍氣能量充斥其間，但無法融合，總覺得差了點意思。
張愚蹙眉，自己也覺得有些意猶未盡，索性再次抬腳，他要繼續前進。
越過五十米界線，劍氣重新澎湃起來，原來是自己的身體適應了五十到一百米範圍內的氣勢，所以才感覺到差異。
如今進入五十米之內，那種痛不欲生的劍氣貫穿感重新瀰漫全身。
手三陰經：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通！
手三陽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通！
足三陰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通！
足三陽經：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通！
有了前面被打通奇經八脈的經歷，張愚顯得輕車熟路，任由劍氣貫穿，再讓丹田自行修復身體，交替相容，樂此不彼，而自己只需要承受住這種非人的痛苦折磨。
十二正經，通過手足陰陽表裡經的聯接而逐經相傳，構成了一個周而復始如環無端的傳注系統，氣血通過經脈即可內至臟腑，外達肌表，營運全身。
均起始於四肢末端，結聚於關節、骨骼部，走向軀幹頭面。
行於體表，不入內臟。
其中，足三陽經起始於足趾，循股外上行結於面；足三陰經起於足趾，循股內上行結於陰器；手三陽經起於手指，循臑外上行結於頭；手三陰經起於手指，循臑內上行結於胸。
張愚回想起之前看過的關於人體秘聞的經書，知道許多大能者大毅力者，都是苦於追求人體的最強潛力極限。
其中打通經脈穴道，便是一種兇險又殘忍的瘋狂舉動。
奇經八脈貫通，如今十二正經經過劍氣洗禮，同樣通暢！
張愚長長呼出一口氣，站在劍氣中，突然有一股如魚得水的感覺！
這劍氣，不再暴虐，不再狂躁，卻好像是瓊漿玉液一般，澆灌自己的身體，洗刷污穢，讓自己從頭到腳發生巨變！
劍靈體！莫非這就是劍靈體？！
張愚嘴角咧笑，心情無比暢快，這是繼自己成為先天毒體無懼世間毒物之後，第二次意外蛻變一種體質！
劍靈體，可是劍道中的超強體質，對於愛劍修劍之人，乃是夢寐以求的存在，未來在劍道中騰飛，貫通劍術，手到擒來！
張愚發現，自己打通了所有經脈穴道之後，整個人豁然開朗，四周的所有能量，不論劍氣還是靈氣，通通從穴道中湧入體內，快速溶于丹田，成了新的魂力來源。
這劍靈體，不是終點，只是一個水到渠成的收穫！
張愚有信心，自己的身體未來定有新的巨大突破！
此時，對於外圍眾人來說，難以抵擋的劍氣，卻是完全包容張愚，不僅顯得親昵，而且還任由張愚穿梭，直接來到問道碑下。
張愚身處問道碑下，抬頭望去，一座高聳入雲的巨碑，紮根在地上，孤獨地屹立在劍氣的天地中。
古樸而冰涼的石塊砌築而成，還有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劍痕密布在碑身，上面刻畫了一個個蒼勁而有力的大字——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
難道，這就是問道碑刻畫的道嗎？
張愚不知不懂，對於道，他總覺得有些虛無縹緲，也許是境界不夠，體會不深。
但是他卻深深感覺到，一股衝天的意志在滋生，正是劍道的延伸和外展。
張愚在碑下盤腿而坐，他不是面對問道碑，而是背靠碑身，面向外圍。不知為何，他竟然突發奇想，想從問道碑的角度，來看看外面的世界。
劍氣重新變得洶湧澎湃，一陣陣狂風捲起，將張愚整個人包圍吞噬，連同整座問道碑也被籠罩，外圍無人可以看穿。
張愚任由劍氣繼續肆虐，卻是心神沉寂，不動如松！
不知不覺中，張愚陷入深沉的夢境中，彷彿這裡就是劍的世界！
天空中，有億萬把長劍飛馳而過，像過冬南飛的鳥群一般成群結隊，但是散發出凜然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遠方，聽到兵刃相交的聲音，魂力擴散，氣勢恢宏，好像有人在進行驚天大戰！
張愚念頭擴散而出，看到兩位絕世強者，凌空而立，雙手無劍，卻是頭頂腳下身後都是成千上萬的寶劍，漂浮在空中，蓄勢待發，聲勢浩蕩。
張愚拼盡全力，卻始終看不到兩位強者的面龐，只見兩人手中比劃，長劍直接衝出，與對方相互纏繞在一起。
一道道亮光閃爍，那是兵刃最璀璨的光芒，劍陣劍法層出不窮，天地為之變色，地上出現一個個巨坑，遠方的山峰直接被攔腰斬斷。
不可匹敵，無法揣測！這兩位絕世強者天花亂墜般的戰鬥，讓張愚只能遠看，不敢靠近，更生出了恐懼和敬重之心！
劍，可以如此凌厲，這般毀天滅地！氣，承載天地，湮滅萬物，無始無終！
不對，不是簡單的劍與氣！那裡面還有一絲隱匿的意味，可是張愚始終抓不住，就好像手心裡的沙，想要握緊，卻從指縫中流散開。
那是什麼？明明感覺到了的，那究竟是什麼呢？
張愚將念頭完全散開，捕捉強者交戰後殘留在天地間的那股氣息，即使後來兩人和所有長劍都消失了，世界變得平靜了，但是張愚卻沒有停下來，仍然不肯放棄。
還差一點，感覺就差一點點！究竟是什麼？
一道咔嚓聲傳來，非常細微，但又特別明顯！
張愚突然被驚醒了，睜開眼睛，發現四下的劍氣平息了很多，甚至在漸漸消失。轉身看向後方的問道碑，竟然發現一道裂痕，從地底直接貫穿到上面！
這是？問道碑要裂了嗎？
剛才那夢境，是怎麼回事？自己為何會看到那副場景？
莫非，那是問道碑營造的幻境嗎？
張愚驚訝地發現，自己丹田中竟然浮現一道道金光，安靜地漂浮在魂力海洋上，足足有一萬零八百道！
劍氣！這是飽含劍道意志的劍氣！
一道身影靠近，正是蒙然，來到張愚身邊，抬頭看向巨大碑身，眼神中震撼不已，之後視線轉移到張愚身上，心頭縈繞無數問號。
這問道碑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所有劍氣都消失了？四郎做了什麼嗎？
蒙然不解，但篤定與張愚有不小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