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憧憬

夜晚降臨，本就暗沉的天空瞬間變得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星光。寒風夾帶著碩大的雪花從窗外呼嘯而過，木製的窗戶似乎不堪一擊，彷彿隨時都會被吹開。

房間的門被打開，走道里寒冷的空氣竄入房間，使壁爐里的火焰晃動不已。兩名健壯的男子一前一後走進房間，後面的一位連忙在身後關上了門。

「弗恩呢？」茉蕾娜看了一眼進來的兩人。

「他還在城牆上呢，不過馬上就會過來了，那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斯坦坐在壁爐旁，一邊搓手一邊答道。「你必須得不停跺腳，否則不出五分鐘你的腳趾頭肯定就沒知覺了，我相信他也撐不了多久。」

瑞坐在茉蕾娜身旁，不由笑出聲來。「我們到這裡都好幾天了，他還沒逛夠城牆嗎？」

「他對這鬼天氣很是擔心。」伊桑將被白雪覆蓋大半的斗篷脫下掛在了牆上伸出的木杆上，隨後也走到壁爐旁。「我猜他是擔心妮絲在野外無法承受這寒冷吧。」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只是妮絲，我們都無法承受。」茉蕾娜點了點頭。「幾分鐘還好，只要超過半小時我們都得凍死。」

「現在這種程度的嚴寒，就連多伊爾人也無法承受。」奈爾菲附和道，「我們得問問大賢者她有什麼辦法，我猜她既然計劃要去極北之境，那她一定會有辦法的。」她坐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整個房間並不大，但是仍足夠容納所有人，而且又正好使壁爐的熱量能充滿整個房間。

「喝點熱茶吧，斯坦，伊桑。」妮絲坐在瑞的另一邊，對著眾人中間的小矮桌揚起下巴。

斯坦為自己和伊桑各倒了一杯熱紅茶，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然後看向幾位女孩。「說吧，要我們過來有什麼事嗎？」

幾位女孩相視一笑，最後還是妮絲開口道，「吃晚餐時我們幾個正好說起在這場危機過去后，接下來會去做些什麼，茉蕾娜提議晚餐后找個地方，再叫上你們一起加入這場話題。」

「這樣啊。」斯坦呵呵笑道，「那我們最好還是等弗恩來了再開始吧。」

瑞不耐煩的看向門口。「這傢伙怎麼這麼慢，到底在幹什麼，看我不把他的腦袋塞進……」說著就要站起身來。

「把我的腦袋塞進哪裡？」弗恩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一同傳來，寒冷的空氣再次沖入房間。

「快關上門！」奈爾菲幾乎尖叫起來。

弗恩不緊不慢的關上門，在奈爾菲要殺了他的眼神中找了張椅子坐下，還沒等他開口妮絲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誰先來呢？」

弗恩環顧四周，然後拿起一個空杯子倒上熱紅茶。「奈傑爾呢？」

「他拒絕參加，真是個無趣的人哪。」奈爾菲聳了聳肩，看向妮絲。「妮絲看你這麼起勁，就從你開始吧。」

妮絲抿起嘴思考了幾秒，笑容出現在她因為逐漸暖和而泛紅的臉上。「既然法師塔已經不復存在，瓦利斯的法師在遭受了此次劫難后也所剩無幾，所以我準備回到夏瓦那，重建法師塔，讓法師在瓦利斯再次興盛起來。」

「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建議你求助與所有你可以求助的人，比如曼弗雷德，伊爾蘇蒂婭，赫西，還有其他仍然活著的法師。」斯坦點頭表示讚賞。

「多謝你的建議，斯坦。」妮絲真誠的答謝，隨後立即轉換了表情。「那接下去就你吧斯坦。」

「我？」斯坦摸著後腦勺，為難的皺起眉頭。「我應該會去坎瑞托吧，黯潮在南方的攻勢把坎伯蘭幾個領地都完全摧毀了，那些領地的領主也都陣亡了，作為坎瑞托的騎士，我一定要幫助坎伯蘭重新復興！」

「說的好，斯坦！」伊桑讚賞的拍了拍騎士寬厚的肩膀。

「如果這是你的計劃……」奈爾菲插了進來。「我也會跟隨你一起去坎瑞托，協助你重振坎伯蘭。」

斯坦意外的看向奈爾菲，感謝的神情溢於言表。「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奈爾菲，但是，真的謝謝。」

茉蕾娜的視線不經意間劃過弗恩，與他的目光接觸，兩人心有靈犀的微微搖頭。

「接下來是誰呢？」奈爾菲滿意的看向其他人。「如果沒人自告奮勇的話我就點名了。」

「我來吧。」茉蕾娜端正了坐姿。「我本來計劃回到達勒姆繼續做盧修斯國王的參謀，但是考慮到那時黯潮的危機已經解除，那麼這也不再是緊急的事了，所以我改變了主意，我會和妮絲一起去夏瓦那，重建法師塔。」

「那真是太好了，茉蕾娜！」妮絲興奮的握著大法師的手，然後期待的轉過頭看向另一邊的瑞。「那麼你呢，瑞？」

瑞清了清喉嚨，無奈的歪著頭。「我其實並沒有什麼打算，也不知道哪裡可去，如果你們還缺人手的話，我就和你們一起去夏瓦那吧。」

「太棒了！」妮絲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了。「我就等著你這句話了，這樣我們就又能在一起了！」

瑞報以微笑，看向對面的兩人。「弗恩，伊桑，就剩下你們了。」

伊桑放下一直拿在手裡的茶杯，搓了搓手。「我可能會回奧格登吧，畢竟那裡有許多事等著我去做。」說完他搖了搖頭。「但是我又實在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藉此次外出多見識一些東西，老是呆在王宮裡眼界太窄了。」

「你可以和斯坦一起去坎瑞托，或者和我們一起去夏瓦那，又或者聽一下弗恩的打算，然後加入他？」茉蕾娜看向了弗恩，最後一個還未說話的人。

聽過其他所有人的計劃，弗恩也明白了這次談話的主題，他喝了口熱茶，抬起頭。「我會先回達勒姆看望奎艾，在確保她無恙后我打算干回我的老本行，做一個跑遍瓦利斯每一個角落的傭兵。」

斯坦鄭重的看著好友。「我尊重你的決定，弗恩，但是經過這一系列事件之後，我們每個人都獲得了極大的成長，而你，我的好友，你在我的心目中永遠是一個好頭領，總能在危急時刻把我們帶出險境，我認為你應該將你的天賦發揮在更需要你的地方。」

弗恩沉默片刻后說到。「就算你說的對斯坦，但那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更喜歡無拘無束的自由。」弗恩笑了起來，想要活躍下氣氛。「再說了據我估計，你們之後的計劃里都會需要編外人員的暗中協助，而我無疑是最好的人選，到時候記得多給我點報酬。」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斯坦把手放在伊桑的肩膀上。「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和弗恩一起？走遍瓦利斯一定也是你想做的事吧。」

伊桑點了點頭。「沒錯，這樣看來確實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只是不知道我有多少時間，不過我總會有辦法的，母親大人總不會派人來把我抓回去吧。」

笑聲再次充滿了微暖的房間，在這嚴寒的守望堡里，一群即將要踏上艱險征途的年輕人們暫時忘卻了煩惱，沉浸在片刻的歡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