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麒麟兒
九州大地,揚州郡一個小城內。
天空剛剛下完一場暴雨。
泥濘的小路旁嬌艷的花朵此時狼藉一片,空中夾雜著雨後的濕潤與清新的氣息,遠處的高大城牆籠罩在瀰漫的霧氣中,若隱若現。
一個衣不遮體的少年沒有及時躲過這場大雨,更是顯得捉襟見肘,破爛不堪。
每當少年,行走過這高大城牆之時,他都會覺得城門中的守將很是威風,心下想到:要是自己也和他們一樣該是多麼美好!
「哎!又是這個小乞丐。隔三差五就要來城中偷吃的。」
「是啊,這次又不知道是誰家剛做出來的食物,要遭殃了。」
「哈哈哈!」
城牆下發出的嬉笑與喧鬧聲,依稀能夠讓數百米之遠的破爛少年聽得一乾二淨。
少年的雙手也不自主的緊了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遠離這嘲笑的聲音。
街坊鄰居們看到這個小乞丐的到來,都相互傳遞,紛紛關門落閂。不想再讓這小乞丐偷去半顆糧食。
少年見狀,也是無可奈何。只好待在一個小鋪門旁,蹲落而坐,雙手抱著自己的雙膝將頭埋落其中。
「聽說了么,后羿大將軍正在率領部隊向青州叛軍發起攻擊,我想不出三年便能收復叛軍。」
「真的么?快跟我們說說具體的情況怎麼樣了。」
少年聽到小鋪裡面講述著行軍打仗之事,這是他最嚮往的。
他嚮往著自己有一天能夠封狼居胥,成就一番九州共知的大事業。
少年也是聽得入神,不經意間因為雙腿久蹲而摔倒在小鋪門口。
「呦!這不是那掃把星么?我還以為是。。。。」
「呵!你也別說,這掃把星出生之日,當時還真的以為是麒麟兒。」
「快說說,怎麼回事!」
「你初來此地,不知道是正常的。這可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這掃把星出生之時,正逢深夜,天降異象。突然天空中一道亮光劃過,將整個黑夜都明亮起來,最後那道光線墜落在了林府之中。隨後,靠近林府的鄉親們都能夠聽到林府里喜慶的聲音,原來是那林府大少奶奶產下一子。」
此人頓了頓接著說道:「原本大家還都以為這林府生了一個麒麟兒。沒想到不消半會兒,林府火光乍現,突發大火。也不知是何人將這襁褓中的掃把星放在府外,免去一死,但其餘之人無一倖免。」
「城外本有對陳姓夫婦膝下無子,見著掃把星可憐,便將他收養而去。卻不曾想到還未過七年,這陳氏家中竟然在白天發生大火,夫婦二人雙雙慘死。」
「此後也沒有人願意再次收養這個孩子,都把他當做掃把星,離得遠遠地。這掃把星為了生存也是開始變本加厲,竟然學會了偷東西、偷吃的。你以後得離他遠點,別惹禍上門,害了自己。」
「那為什麼這大白天中,陳氏夫婦不跑呢?還有那林府那麼多人,為什麼一個人都沒發現,沒有跑出來?」
「這就不知道了,或許是發現時火勢太大了,跑不了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少年的過往給人帶來的災難。
少年聽到這裡,淚水也不禁地滑落下來。他想到了自己的兒時,親眼目睹著自己的父親母親被大火侵蝕的畫面。
陳氏夫婦站在房中抱在一起,哭喊著,看著門外的自己,叫他不要進來,快跑,活下來。
而兒時的他,看見自己的父母正在受到烈火的吞噬,竟然不經用的昏厥了過去。再醒來已經為時已晚,除了房屋的幾棵燒黑的木頭框架外,其它都化為灰燼。
「快滾,你這個掃把星!」突然小鋪裡面傳來一道兇橫的聲音打斷了少年的回憶。
飢餓如豺的少年此時也不知如何擁有這莫大的勇氣,惡狠狠地一字一字說道:
「我!不!是!掃!把!星!」
「我!叫!做!陳!封!」
少年話語剛落,只見他的雙手再次緊緊握住,目光停留在了桌上的食物。一把掀開門口的成年男子,衝進了小鋪,將桌上的幾個大餅咬入口中,其餘的抓在手上,再次瘋狂地向城外跑去。
此時少年的腦中,只想著當年陳氏夫婦的最後一句話:「活!下!來!」
不知少年跑了多久,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間小道的花草上連雨水都已經消失不見,換來的是整個綠葉的新生。
「咦!師傅,那裡躺著一個人。」一個十二三歲的白衣少女拉著旁邊女人的手,指了指遠處說道。
少女身旁的女子也是一身白衣,宛如仙子。
她向少女指去的遠處看了一看:「唉!可憐這世間之人疾苦,帝尊卻不自知啊!扶搖你要知道,救一人,不如救萬人。」說完,便拉著少女遠去。
白衣少女雖有疑慮,但也只好聽從師命,跟著遠去。只是她那明媚的雙目卻依舊盯著趴在地上的少年,眼神之中帶有著不舍,即使遠去,也依然時不時地回眸而望,直到再也看不見。
夕陽西下,天空中上呈現出一片祥雲之景。不知是何仙人竟駕馭著一隻狐面、馬身、龍角、狐尾的靈獸來到此處。
只見這裡風景、空氣甚好,那仙人稍在此處停留,欣賞著大好江山。不禁感慨道:「江河日下,不知何時才能回到那盛世芳華。」
忽然那仙人雙目一聚,彷彿發現了什麼。口中只是微微一念,那靈獸就載著仙人出現在了少年身邊。
仙人眼中瞳孔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看著眼前手上還抓著半隻餅的少年。心中也是運用起太昊之法,掐指一算。
突然臉色出現大驚之色,自語道:「此子,乃變數也!」
說罷,伸出雙指指向少年,只見少年全身靈光乍現,竟浮空而起,落在了那靈獸身上,隨著仙人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