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岳玉霖05
「你父親的真正死因?」無常奇道:「那你父親原本是怎麼死的?」
岳帶刀聞言並沒有馬上回答,只見他先倒了一杯酒,笑道:「我說了這麼久,先讓我喝點東西吧。」
接著便見岳帶刀用左手舉起了酒杯將酒一飲而盡,而在同一時間他的右手卻突然沾了些水,然後便在桌面上開始振指急書了起來。
(有人來了,你認為是誰?)
「那倒是,不過你再這樣喝下去的話,那你可就要醉了,我看還是喝茶吧。」
此時就見無常將一壺茶推向了岳帶刀,但在同一時間,他的手指也開始沾水在桌上飛舞了起來。
(身影如神步似電,萬般不急卻驚風)
「可是我現在是愈**神愈好,思緒也是愈來愈清楚,看來是十分受用呢。」
(他這次這麼早到,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酒這種東西雖然好喝,但喝多了還是會對身體不好,能少喝一些總是好的。」
(要不要把他抓過來?)
岳帶刀揚了揚眉,然後笑著再倒了一杯酒,舉杯道:「酒是穿腸毒藥,但天下間飲鴆止渴的人卻是數也數不盡,看也看不完啊。」
(還是等會吧。上次他一下子就被你給發現了,他面上掛不住,這次就算給他一點面子吧。)
「你現在酒既然喝了,那我剛才的問題也該可以回答了吧?」
(好,我倒要看看他還可以在外面掛多久。)
「你是說我父親的死因嗎?…」
(我父親的死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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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不是說爹是因為感染風寒而病死的嗎?怎麼會……」
「唉。」岳夫人聞言搖了搖頭,微微的嘆了口氣,道:「你爹是個練武之人,當年又正當青壯之時,怎會因一點風寒就倒下呢。在十五年前,你父親出外訪友,在回程的途中遇到了一名刀客,那名刀客和你父親相談甚歡,於是你父親便邀請他前來庄內作客。一開始兩人談文弄武的好不愉快,但在幾天後此人卻突然不告而別,而更奇怪的是你父親原本己經封刀多年,但就在那名刀客走後不久他突然又取出他的九龍刀勤練刀法。當時我覺得奇怪,曾經問過你父親這件事,但你父親不肯講,而後來我也就淡忘了。但是在過了一年之後,你父親突然接到了一封信,他在看完信后便匆忙地拿著九龍刀出門去,結果…」
「娘,結果怎麼了?」岳玉霖急切的問道。但此時就只見岳夫人的眼眶突然泛紅了起來,然後語氣更咽的道:「他回來了,和他的九龍刀一起回來,但是…他和他的九龍刀刀,卻都已經變成了兩半。」
語畢,一想到當時岳文戌的死狀,岳夫人的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掉了下來。
「娘!那……那個殺我父親的兇手是誰?就是那個不告而別的刀客嗎?」
「我本來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在……」
岳夫人此時話已在嘴邊就要出口,但她突然間卻又猶豫了起來。她似乎還在考慮到底該不該說,但岳玉霖此時卻是已經忍不住的問道:「娘,這件事您已經瞞了我這麼多年了,難道您現在還想要繼續瞞下去嗎?孩兒知道您擔心我,不想讓我去報仇。但是父仇不共戴天,您總該讓孩兒知道自己的殺父仇人是誰吧!」
「這我明白,殺你父親的的確是那名刀客,但他……」
岳夫人此時又再度的猶豫了,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字,但是她就是說不出口。
「你娘既然不肯說,那不如問我吧。」
一個母子倆都很熟悉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了過來,岳玉霖聞聲便向門口看去,此時就見一個身穿青衫,個子矮小的男子正緩步走了進來。
「義父!您知道那個兇手是誰嗎?」
進來的人正是衛勤,但此時的他卻用一種很奇特的語氣道:「是呀,這個刀客的身份恐怕也只有我才知道了,因為他是東瀛人。」
「東瀛人?」
「是的,那名東瀛刀客的名字叫做小柳明藏,是九州島肥後人,師承天野上原守雲真,為天野明神流的高手。當年天野明神流為了宗主之位而紛亂不休,他為了避免捲入這場風波而離開東瀛前往中原遊歷。當年的他在中原挑戰無數刀客,但卻沒有一個象樣的,於是他後來便將目標放在了昔日的四方刀王身上。」
「義父,您對此人的來歷如此清楚,想必是與他交過手,那他的武功厲害嗎?」
「他的武功的確厲害,現在的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義父!」此時就見岳玉霖急忙的離開了桌子走到衛勤面前,然後」噗通」一聲便雙腳跪下,向衛勤道:「玉霖慚愧,先前對您說了些很不得體的話,惹得義父生氣。現在孩兒真心悔過,祈望義父能寬恕孩兒,往後孩兒定當聽從義父的教誨,全心致力於刀道之上,以報這殺父之仇!」
「你真的想報殺父之仇?」
「是!懇請義父告知小柳明藏之行蹤,他日藝成,玉霖定要將此人碎屍萬段,以慰家父在天之靈!」
衛勤在聽完岳玉霖的話之後,先是搖了搖頭,然後笑道:「難啊,難啊……你可知道小柳明藏在中原時的化名叫什麼嗎?」
「懇請義父明示。」
「衛勤。」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岳玉霖呆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只見他茫然地轉頭看向他母親,希望能從岳夫人那確認自己是聽錯了。但是不用她回答,光從岳夫人此時臉上的表情,便己經證實了一切。
「我想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即然是殺你父親的兇手,為什麼我還要收你來當義子呢?跪著不好說話,我們坐著說吧。」
衛勤找了個椅子然後坐了下來,而此時岳玉霖則仍是一臉茫然的跪在原地,一動也沒動。
「你想要跪著聽嗎?也行。當年我初到中土時,對中原的刀術頗有興趣,但自從會過幾個自稱刀王,刀聖的人後,對中原刀術可說是失望的緊。後來聽人說中原刀界曾經有過所謂的四方刀王,個個都是使刀的絕世高手,於是我便四下探訪,希望能找到他們來一較高下。我在找了好一陣子之後才知道東刀王慕如恭以及西刀王郭青皆早己身亡,而北刀王戰天涯在和慕如恭決鬥后便消失了蹤跡,至今行蹤不明。於是在四方刀王中就只剩下了南刀王岳文戌還有消息在,所以岳文戌便成了我的頭號目標。」
「所以你就殺了他!」
岳玉霖此時猛然站了起來,然後憤怒的這麼喊道。但是面對岳玉霖的怒容,衛勤此時依舊是一番清松自在的樣子,然後微笑的道:「比武論藝,生死本是各安天命,而且我和你父親當時可是公平決鬥,決鬥本來就是強者生,弱者亡,這又有什麼不對呢?」
「可、可是…」在聽完衛勤的話之後,岳玉霖不禁有些疑惑。因為衛勤這麼說也不無其道理,但是現在他的話自己還能相信嗎?再者殺父之仇,怎能用一句各安天命就給打發掉呢?
「其實當年我和你父親的確是很談的來,而後來我也將我的真實身份及目的也都告訴了他,但他亳不在意,關於這點我可是很敬佩他的。後來我們兩人為了印證中原刀術及東瀛刀法的優劣,於是便約在後山的山神廟外比試刀法。」
語畢,便見衛勤突然看了岳玉霖一眼,續道:「就是之前你躲藏的地方。」
「你既然敬佩我父親,那又為何要殺他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唉……」衛勤此時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道:「當年一戰,我們在刀法上本是不相上下,但你父親因為手持九龍刀的緣故,所以佔有兵器之利,最後以劈斷我的佩刀而得勝。這樣的結果我並不服氣,所以我便和你父親約定,等我尋得好刀之後,兩人再做一次真正的比試。」
語畢,就見衛勤突然由腰間抽出了一個棍狀物體。此物長約兩尺半,形有如一柄短棒,棒身通體雪白但卻呈微彎狀。只見衛勤將此棒橫舉於身前,一股凜然的刀氣便直接透棒而出,使得岳玉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