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鋼鐵要塞

無閃爍著妖異光澤的血之長槍，就連遊走在其槍身上的電弧也被感染成血色，曉月真祖振臂一揮，電弧被驅散，這瞬間，槍身在顫動，在嘶鳴，宛如千萬的怨靈在咆哮，在渴望鮮血。

這股異樣的威圧感，就連忙於清理蝙蝠群的兩位王也無法忽視，而在兩位王保護下的少年光是看一眼就覺得大腦快要炸掉了般，嚇得他趕緊閉眼。

長槍向前探出，曉月真祖將自己的武器對準三人的方向：「感到榮幸吧，很少有人能讓我拿出『穿之刃』，若是你們現在就投降把那人交給我，我可以就此收手。」

「果然，看似魯莽，實則相當冷靜，深諳審時度勢的真理。」

權能之杖的魔力全開，與之前小威力的自主釋放不同，這次由吉魯老會長親自出手，並藉助亞神器的力量一口氣將大量的魔力轉換為實質的威壓，將四面八方的蝙蝠裙一掃而空。

「啊，這樣的對手最難對付。」藍瑟扶了下眼鏡，鏡片中無數的數據閃過：「連亞神器都拿出來了嗎，果然，如果可以避免戰鬥的話再好不過。」

聽到兩位王可能要放棄自己，少年面色如灰，嚇得不輕，熟料藍瑟話鋒一轉：「不過，他身上可能有我們家店主『源』的情報，所以恕難從命。」

戰鬥，無法避免。

沒有多餘的對話，在藍瑟表完態后，就決定了事實。

曉月真祖的目光瞬間凜冽，如刀芒般令人刺痛，龐大的威壓釋放，大地霎時間凹陷了下去。

血色的蝙蝠群回歸，化作血霧彙集在筆挺的槍尖上，一顆血色的球狀物在不斷壯大、充能。

「穿之刃【千本針山】」

boom！

如同充電過度的note7，槍尖瞬時炸開了來！凝聚為固態的血氣球體崩散為比針還要細小，比劍還要鋒利、比暴雨還要密集的凌厲彈幕。明明細小，可給人的感覺卻仿若行星炸裂的隕石群厚重，就算是鋼鐵也會被毫不留情地輕易洞穿。

「鋼之系統開啟——灰之守護者對敵模式展開，序列——對城」

擊退敵人的炎之軍隊變回鋼鐵之軀，整齊迅速並有規律地匯聚在一起，這些或人型、或齒輪型、或浮遊型的機械大軍就如同一顆顆小小的零件正在組合為一個完整的機體般。很快，一座近乎兩百米，周身布滿了各式槍口炮台的鋼鐵要塞呈現了出來，要塞的頂上懸著一顆高達數米的綠色稜鏡，猶如要塞的核心、動力源，閃爍著黑科技感十足的光輝在運轉著。

「發射。」

轟轟轟——

一聲號令。

赤之流星群與鋼鐵的暴雨展開了激烈的對撞，每一次的爆炸都令大氣為之震動，置身其中，彷如身臨戰場的最中央，凡人對末世的無助感。

而這還只是「小兵」之間的碰撞，作為主力的「大將」也開始逐漸投入了戰場……

曉月真祖高傲地俯視著，嘴角掀起的弧度帶著興奮感，就彷彿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一較高下的對手般。

同時，在她的驅動下，紅的大地出現了四個巨大的魔方陣，之前隱匿為血霧的蝙蝠群再次出現，但它們沒有去攻擊對手，而是齊齊飛進那四個魔方陣內，彷彿在進行什麼儀式，有東西要從裡面出來了……

吉魯老會長目光一凝，權能之杖的魔力全開，鑲嵌在其上的四顆寶石綻放出耀眼的光輝，在亞神器的增幅下，威壓被凝聚成四種能量體系，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外觀成形，咆哮著往四座魔方陣撲去。每一股都重如泰山，能打碎山河。

「哼！」

揮舞著赤色的流光，名為【穿之刃】的長槍將凝為聖獸之軀的威壓擊潰，崩潰的威壓或作化作或青雷、或烈火、或颶風、或泥塊的碎片席捲一切。但如今這座空蕩的城市已經沒什麼好破壞的了。

沒能阻止。

當儀式完成的瞬間，環境變了。原先空氣中幾乎凝聚成液態的血粒子已經消失了，赤紅的天地也褪了色，變換為失去顏色的灰白。

不！更準確的說是被魔方陣所吸收了，吸收了血氣的魔方陣愈加詭異，暗紅的霧氣在四座魔方陣中升騰而起，猶如巨人正緩緩站立起來，當魔方陣散去時，四個與鋼鐵要塞齊高的魔物出現了。

那是彷彿由純粹的血所組成的類人形怪物，眼部的位置是兩坨漆黑的圓，常人若是看一眼，靈魂便會被吸走，就算是黃金魔法師，盯久了也會覺得頭暈。

鋼鐵的暴雨射向四個怪物，但能將鋼鐵炸碎的火器落在怪物身上卻如同泥牛入海，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轟！最為巨大的炮台轟出了破壞力最強的炮擊，那是擁有一擊滅城威力的x7量子壓縮炮。轟出的瞬間將附近的千本針雨震散，沿途的赤色針雨還沒靠近便被消溶。

無可阻擋，巨大的怪物胸口被洞穿，x7量子壓縮炮穿透了怪物的軀體轟打在遙遠的天邊，引發了巨大的爆炸。

可是，怪物並沒有倒下，被擊穿的胸口很快便自動痊癒了。

「物理攻擊無效嗎，那麼試試這個吧……」

屹立於鋼鐵要塞之頂的藍瑟下達了新的指令，他身邊的綠色稜鏡體猶如高精度的晶元般閃爍起流光，布滿要塞全身的炮台也發生了變化。炮口處，光芒在凝聚，與之前的火器不同，這次轉換為了光學武器。

像是察覺到了鋼鐵要塞的異常，類人形的怪物們張開的巨口，球形的能量炮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猛地轟出。

「發射。」

這瞬間，天地為之震動，炮台射出的強光籠罩了一切，當與能量炮碰撞時，聲音消失了……

……

「你玩過頭了。」低沉沙啞的聲音。

當少年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王的庇護，被人像貨物一樣提在半空，而說話的則是將自己擒住的一位蒙面男子。

蒙面男被一身漆黑的長袍包裹，連面部也被一層黑幕掩蓋，看不出任何體征。

而那句話自然不是對少年說的，而是對他的同夥——曉月真祖的發言。

「嘖！」之前還大發神威不可一世的曉月真祖面色不甘，難得激起了她的好戰心，正打得激烈卻被人打斷，但她似乎對其有所顧忌，動了動嘴但愣是沒有說出不滿的說辭。

「好了，該輪到你了。」蒙面男將注意力移到了少年身上，「不想受折磨的話，就把東西交出來吧。」

少年面露掙扎之色，眼角瞥向兩位王的所在，鋼鐵的要塞迸射出空間都被扭曲的光之巨柱，眼看光柱就要將三人淹沒，卻在下一瞬間毫無徵兆地消失了，就好像被吞進了黑洞里，沒有了動靜。

吉魯老會長也動了，權能之杖上的紅寶石脫離魔杖漂浮了起來……

siiinnnn

一聲雀鳴，存在於傳說中的火鳳凰現世，與之前虛有其表的威壓不同，這是真正的聖獸。翅膀一展，展示出數百米的美麗身姿，然而這份美麗是致命的，凈世的金色火焰對準新出現的敵人噴洒而出，如隕石群劃過大氣層，美麗而危險。

蒙面男伸手一握，一把金色的劍無中生有地出現在他手中。

揮手，一斬……

火鳳凰如同被施了定身術般停止了機能，隨後化作一團烈火墜入了地上，權能之杖的紅寶石破碎，聖獸隕落，吉魯老會長也精神受創，臉色煞白，腳步一個不穩。

但這一斬擊所造成的破壞還遠遠沒有那麼簡單，藍瑟的瞳孔收縮，綠色的稜鏡化為飛灰，鋼鐵要塞也如同腐朽多年的朽木倒塌了。

造成影響的不止曉月真祖的領域，這一擊斬破了空間，毀天滅地的氣勢衝破了血之領域，帶著滅世般的力量開始席捲外界正常的城市，未知的恐懼，無數人心裡升起一股絕望感。

可就在下一瞬間，城市的某個地方升起兩股強大的力量，如天際般寬廣，如大海般深沉，撫平了躁動的大氣，滅世的威壓被即刻衝散。

「蒼天與海神嗎……」蒙面男似乎洞察到了領域外的情況，「若是將校長也引來，就麻煩了。」

頃刻間，少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殺意，那是蒙面男對自己發出的。

「交出戒指，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