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個客人
西京市，東二環，騾馬市CBD。
年逾不惑的馬元景白手起家，靠著進出口貿易賺了些錢，在騾馬市CBD之中成立「元景商貿」，如今混的也是風生水起，公司佔據了22層到24層整整三層的黃金樓層。
馬元景是一個土生土長的西京人，從小時候開始就對大海充滿了嚮往，長大後為了生計東奔西走，更是對大海中的海鮮情有獨鍾。
「馬總，這場視頻會議整整開了五個小時，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之前給您準備好的唐豐閣的麒麟鱸魚已經涼了，要不要現在去給您熱一下。」做好會議紀要的秘書進入辦公室貼心的詢問道。
「算了，這種菜再熱一遍已經沒法吃了，而且我現在也沒什麼胃口。」坐在椅子上的馬元景捏著鼻樑說道。
「馬總，四點二十分還有一個項目總結會，因為這個境外的視頻會議有些超出了時間，待會需不需要把會議推后二十分鐘。」秘書手拿行程表對馬元景的安排進行著詢問。
「那就推后二十分鐘，沒什麼事，你就先下去吧。」面對境外市場的受挫，四十多歲的馬元景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奮勇向前的精力。
閉目靠在椅背上休息了一會，調整好狀態后肚子就提起了抗議。
「哎，從早上起來到現在還一口飯都沒吃，還真是有點餓了。」剛才精神緊繃沒感覺出來餓的馬元景，此時卻感覺餓得發慌，於是鬼使神差的打開了好久不用的外賣平台。
「咦，這家叫做山海食苑的店鋪有點意思，整個店鋪只有一道清蒸寐魚，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魚。」馬元景抱著好奇的心理決定點一份嘗嘗，而188的這個價格甚至還不如唐豐閣的那份麒麟鱸魚。
「沒想到一條清蒸魚這個店家居然有11種調味，真是有點東西，那就試試這個火腿鮮筍版的吧。」唯愛海鮮的馬元景心想這個連主食都沒有外賣店，倒要見識見識是真有本事還是在搞噱頭。
「自動接單配送已啟動。」身處神秘空間的張明川看到廚房旁突然又出現一座房子，跟廚房同樣的款式，唯一的區別就是門上的是一個倉字。
不多時，清蒸寐魚的香味從廚房中飄了出來。
「這就是自動接單配送？終於有第一位食客點單了。」張明川也跟著退出了神秘空間，想要探查一下這個所謂的自動配送是怎麼回事。
回到四合院，登錄平台後發現清蒸寐魚的銷量從0變成了1，訂單正在配送中，預計十五分鐘以後送達。
站在院子里的張明川並沒有發現取餐人員，也沒有看到剛出鍋的那盤清蒸寐魚，來到衚衕里，還是一如既往的風和日麗的平靜下午。
「叮，您的外賣已送達，請前往外賣櫃自行領取。」從下單到送達，僅僅用了十五分鐘，馬元景感到有些意思，於是去叫秘書取上來了外賣。
看著手裡扁扁的外賣盒，沒有絲毫奇特之處。
馬元景打開蓋子，一陣魚鮮味傳了出來，外賣盒內是瓷質的內壁，裡面躺著一條一斤左右的，看不到蔥薑絲，也看不到火腿鮮筍，看著只是一條沒有任何裝飾的清蒸魚。
馬元景吃清蒸魚喜歡先從油脂豐富的魚腩開始吃，劃出一塊魚腩肉，火腿和鮮筍便從魚肚子里露了出來，之前聞著只有魚鮮味，現在空氣中又多了一絲火腿和鮮筍的鮮味。
魚腩入口，魚鮮味充斥著整個口腔，之後火腿油脂的特殊風味，鮮筍的清香，一層層的擴散開來，最後又回歸到了魚味之中。
一口下去，馬元景還在回味其中的滋味，自認為吃遍了山珍海味的他，感覺這條看似平平無奇的清蒸魚，無論火候、時間和配料的搭配，絲毫不亞於曾經去過的那些傳承數百年的大酒樓。
一條魚吃完，外賣盒子里已經看不到一絲魚肉了，勉強吃了七分飽的馬元景，還準備再點一份好好品嘗，至於之前回西京總吃的那家唐豐閣的麒麟鱸魚，已經被馬元景掃進了歷史的垃圾桶里。
「馬總，已經四點了，還有二十分鐘就可以去會議室了。」敲門進來的李秘書只是聞到了空氣中殘留的魚香，就險些忘記她進來想要彙報的工作。
「知道了。」馬元景感覺很快就吃完了一條魚，居然用了四十分鐘，有些可惜的放下了手機。原本還因遭受挫折而精神不振的他，在秘書走後，看了看儀容鏡中的自己，只感覺精神飽滿容光煥發。
……
四合院中的張明川直到顯示訂單已確認簽收，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收到了平台賬戶顯示到賬188元的信息，張明川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在神秘空間之中不斷追求完美品質，讓張明川對自己廚藝的要求也發生著變化，現在的他已經開始思考購買更適合每道菜的調料和配料，以此來補全配料品質的不足。
再次來到神秘空間之中，張明川好奇的走到這突然出現的倉庫門前，想要看看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但是緊鎖的倉庫大門止住了他好奇的腳步。
張明川只好收起好奇心，從廚房裡背出一個竹簍，再次進入了洪荒世界之中，尋找任務要求的乾巴菌。
「從介紹上來看應該沒什麼危險，主要的生物是麋鹿，鱘魚。」說話間張明川已經進入了孟子之山中。
桃李成林，梓桐參天，優渥的土地上生長著各種各樣的菌浦。
成群的麋鹿在河邊飲水嬉戲，這一切都猶如世外桃源。
這次的目標乾巴菌主要生長在腐朽的松木上，體態皺縮，皺褶里經常夾雜有松針，一不小心就容易擦肩而過。
張明川抬頭觀察四周，山腳下主要生長的是桃樹和李樹，松樹林集中在山腰處。
沿著河流向山上走去，張明川發現這條河裡的魚兩端尖細，背部狹，腹部平直，被譽為現世界三大美味之一的魚子醬，指的就是出自這鱘魚所產的魚卵所製成的一種醬。
「這洪荒世界真的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啊，在外界千金難求的魚子醬，在這裡卻如此眾多。」不通魚子醬製作工藝的張明川也只能靜靜的看著一疊疊的鈔票在這裡遊動了。
路上時不時的逗弄下好奇心旺盛的小麋鹿，張明川不知不覺也爬到了半山腰，進入了松樹林之中。
「這是雞樅！這是紅蘑！這是牛肝菌！」滇州曾經被譽為野生菌的王國，滇州的茂密山林中生長著上千種野生菌，然而在人們沒有節制的開採下，原本上千種野生菌，現在還能採到的人們認識的可使用野生菌已經所剩無幾了。
眼下這座未被人類踏足過的山林，簡直就是野生菌浦生長的天堂，跟麋鹿形成了一條互惠互利的生態鏈。
「對待大自然，我們要保持謙遜，面對大自然的饋贈，要學會感恩。」裝了半竹簍的雞樅牛肝菌后，張明川適可而止的收了手，畢竟還有目標任務乾巴菌要摘。
正當張明川沉浸在收穫了滿滿山貨的幸福中時，天空中狂風忽起。
坐在樹下休息的張明川抬頭望去，只見一片巨大陰影從他頭頂上飛過。
看清是什麼東西的張明川汗毛乍現，連竹簍都棄在原地，急忙起身把自己藏在茂密松樹林的陰影之下，這是一種面對未知生物的本能恐懼。
轉眼間那隻至少體長五米的青毛蜪犬已經飛到了山頂的碧陽湖邊，「沒有翅膀卻能飛行的狗」已經完全超出了張明川的常識範圍，牛頓的棺材蓋都快壓不住了。
青毛蜪犬在山頂巡視了一圈自己的領地，嘴裡叼著剛從湖裡抓到一條二百斤上下的鱘魚，甩幹了毛髮上的水跡，轉身又騰空而起，向著東南方飛走了。
滿臉驚容的張明川感覺這座山就像是它的食堂，而這碧陽湖則是它的飯盆。
看到如此龐大兇殘的異獸捕食的場面，躲在陰影中的張明川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復。
眼看著青毛蜪犬消失的無蹤，張明川才重重的吐出了口氣。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樹蔭下緩過神的張明川再次出發，穿過了小半個松樹林，終於發現了一片適合乾巴菌生長的腐朽松樹，一顆顆乾巴菌就悄悄的長在上面，皺褶里夾雜的松針是它最好的偽裝，摘下后乾巴菌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松樹特有的清香。
能夠隨時離開洪荒世界的張明川，膽量也隨即變大了起來，背著一竹筐野生菌，打算去山頂的碧陽湖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發現有關這異獸的一些線索，說不好這青毛蜪犬就是他下一道主菜了。
「從前便聽聞遼州長白山頂有一處天池，號稱人間仙境，這山頂之上的碧陽湖又何嘗不是美如畫，而且山間河流居然還是從這座碧陽湖中湧出來的，看來也是一處活水。」山頂是一座湛藍的湖泊，無數的鱘魚試圖逆流而上，衝進這深不見底的碧陽湖之中，以至於有好幾條體型不夠大的鱘魚被碧陽湖翻湧的水勢衝到了岸邊。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好不容易長到這麼大的鱘魚們。」不忍心的張明川從嘴角流出了感動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