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蛛絲馬跡

「我，古笠。」攔住張明川的人正是此次特級廚師考核的黑馬之一，古笠。

「你鼓勵什麼？」張明川一頭霧水的看著攔在面前的小孩。

「考核場見。」古笠把張明川當成了自己的對手，對張明川發出了鄭重的邀約申請。

「好的，考核場見。」張明川不知道古笠到底想表達什麼，於是順著說道。

古笠聽到了張明川答覆后，雙眼冒出了濃濃的戰火，然後讓出了道路。

「古笠居然公開挑釁張明川！要知道張明川可是變相的戰勝他爺爺古老爺子的啊。」一旁的參賽者沒想到古笠的膽子這麼大。

「雖然名額有限，但是這個古笠還是太年輕，太衝動了啊。」其他參賽者又惋惜又竊喜。

而今年西秦閣推薦的參賽人選柳大惠正站在二樓，靜靜的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喃喃道：「張明川！古笠！都是這次考核的勁敵，看過張明川之前的履歷，出道對決便是麒麟鱸魚，說明他強的不只是刀工，火候的運用也不容小覷。古笠更是自小學廚，便被稱為天才，擅長菜品卻極為神秘。」

柳大惠是西秦閣主廚秦廷松的弟子，不過出身卻是來自普通老百姓，因義務教育結束時的天賦測試驚艷眾人，被西秦閣主廚秦延松收為弟子，只學廚八年便有了參加特級廚師考核的實力，與古笠同樣被稱為今年秦州的黑馬之一。

要知道古笠可是自小學廚，學到了二十歲才來參加特級廚師考核，而柳大惠雖然比古笠還大三歲，學廚的時間卻少了近一倍，可想其天賦的恐怖。

「今天見到了張明川與古笠，另外四個跟我並列的存在卻不知為什麼還沒現身。」直到下午報名結束，柳大惠也不曾進到資料上的其餘四人。

「師傅只給我一天的休息時間，明天怕是沒時間過來了，不過更讓人期待了呢。」柳大惠天資聰穎，只看資料雖然能了解大概，但是他更想看到真人後進行分析。

而離開西秦閣時，遇到了一個讓張明川感到驚訝的人，正是黑暗料理協會的韓翠娥，張明川沒想到韓翠娥現在還敢繼續在西秦閣工作，更沒想到她會把自己拉到一個偏僻昏暗的小巷之中。

「這是此次秦州特級廚師考核需要注意一下的廚師。」韓翠娥不由分說的便把手中菜單大小的紙質資料塞進了張明川的手裡。

「比起其他參賽者，我更好奇你為什麼還敢在西秦閣潛伏著。」張明川看著韓翠娥說道。

「黑暗料理協會沒發現我的屍體，要是我再離開了西秦閣，只怕到時候我會成為他們首要懷疑目標，而出任務的行動組有傷亡是經常事，反而比叛逃更容易糊弄過去。」韓翠娥解釋道自己沒有隱姓埋名離開的原因。

「你給的資料我會去看，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張明川看著韓翠娥沒有離開的意思，便問道。

「什麼時候給我解藥……」韓翠娥看著人畜無害的張明川問道。

「只要我不去觸發，藥效就不會發作，你不用操心。」張明川說道。

最後韓翠娥還是帶著失望離開了，張明川也草草的翻起了手中的資料。

柳大惠、俞十五、古笠、左丘、鄧夢申、錢依。

其中有人或天賦出眾，或年少成名，更有權錢者子弟，但是這六個人卻無一入的了張明川的眼，翻過一遍之後，便把手中的資料絞成了碎片。

「我的視線又怎麼會停留在這裡，這些人撐死了只能算是我前進道路上的小石子而已。」張明川走出了偏僻小巷后，來到了齋刀真也的隱鮨門前。

隱鮨門前甚至還擺放著兩個破敗的開業花籃，正值飯點，大門卻始終緊閉，與門框上方嶄新的招牌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張明川敲了敲門，裡面並沒有回應，但是他卻清楚的聽到門內傳出的沉重呼吸聲，於是輕輕一拉，發現店門並沒有鎖。

一進店內，刺鼻的酒氣撲來，齋刀真也正趴在一張餐桌上，獨自一人喝著悶酒。

「下個季度的房租到時候我會交的，能不能不要再來打擾我。」齋刀真也頭也不抬的繼續的喝著酒。

張明川沒想到齋刀真也此時如此消沉，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拿起桌邊一瓶清酒也淺嘗了一口。

「嘶~啊」辣中帶著微甜的清酒，度數並不高，卻格外的辣嗓子，給平時並不喝酒的張明川好好地上了一課。

「酒喝多了果然會影響味覺。」張明川放下了酒瓶，自言自語的說道。

齋刀真也感覺到眼前之人的一系列動作，並不是自己的房東，於是抬起了朦朧醉眼望去，發現來人居然是公開挑戰賽上打敗自己的張明川。

「你怎麼來了，公開挑戰賽上取勝之後不過癮，繼續來看我殘廢后的落魄樣子嗎。」齋刀真也不利索的說道。

「本就是手下敗將，你巔峰時我都能贏，更何況現在你有什麼值得我好特意來嘲諷的。」張明川看著往日里意氣風發的東瀛島國青年，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口中不屑的說道。

「那你是來幹什麼的。」齋刀真也放下了手中的酒瓶，閉著雙眼單手托腮，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不管怎麼說你好歹也算是一名廚師，在我秦州地界發生這種惡性事件，我自然要來看看。」張明川淡淡地說道。

「怎麼，明川君還打算為我報仇嗎。」齋刀真也聽到張明川想了解事情經過，睜開了雙眼看了過去。

「身為比你還強大的天才，今日是你，改日有可能就是我，我不喜歡坐以待斃。」張明川說道。

「哈哈哈哈，當時料理協會前來調查，也只是簡單的走了個流程，根本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想不到一直被我視為強敵的你，反而且如此上心。」齋刀真也站起身來。

一身邋遢的齋刀真也扶著餐桌，帶領著張明川搖搖晃晃的向後院走去，踉蹌的步伐讓張明川感覺他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推開通往後院的大門，入眼儘是激烈打鬥后產生的痕迹，破碎的窗戶至今都沒有修復，院中一塊高大的壽山石上，更是清晰的留下了數道刀痕和拳印。

張明川越過齋刀真也進入了院中仔細觀察了起來，齋刀真也也在一旁開口說道：「記得差不多是深夜十一點左右，剛剛打烊的我回到了卧室準備休息，接著便闖入了兩名不速之客。」

「我聽到屋外的響動，於是便出門查探，正好迎面與闖入者相遇，對方也不廢話便直接動起了手。」齋刀真也回憶著那晚的經過。

「其中一人手指細長，動作靈活；另一人拳力霸道，指骨很粗。兩人雖然都蒙面，但是看眉眼感覺年齡跟我也差不多。」齋刀真也把跟料理協會說過的話，又重新講給了張明川。

張明川獨自來到那塊壽山石邊，看著上面戰鬥留下的痕迹，用手輕輕感受著這些痕迹。

「你手持黃級刀具，居然打不過兩個赤手空拳的人？」張明川好奇的問道。

「他們二人默契十足，配合無間，互補互助，十分難纏。」齋刀真也說道。

「這石頭上能留下如此光滑的拳印，力道的運用顯然十分嫻熟。」張明川握拳對著拳印放了進去，發現自己的拳頭足足小了一圈。

「就算如此，我也在此人左手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齋刀真也看著自己的右臂憤憤不平的說道。

齋刀真也的手臂被那人以巨力打折，如今還打著石膏板，身為一個刺身廚師，卻連刀都握不住了，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張明川抬頭望去，看到了院內一角懸挂著的監控，便問道：「那晚是否有監控記錄，我想要看一看。」

齋刀真也也沒多說，就帶張明川來到了書房的電腦旁，調出了那夜的監控。

「因為那晚夜色已深，所以監控拍的也不是很清楚。」齋刀真也站在一旁，讓張明川坐了下來。

電腦監控中，先是出現了兩個身穿黑衣的蒙面男子，沒多久齋刀真也推開房門出來，雙方相遇，與齋刀真也所述差不多。

張明川主要把目光集中在二人的身形與動作上，這二人出手狠辣，招招不留情，身形較壯的那個人與齋刀真也纏鬥在一起，靈活的那個人在一旁不停的騷擾，配合起來果然是十分默契。

齋刀真也的刀也總是出其不意，才能一次次的避開二人的合圍，直到三人打到了壽山石附近，靈活的黑衣人利用地形優勢，這才偷襲得手，將齋刀真也擊倒在地。

接下來便是二人搶刀，但是青霖一直被齋刀真也視為生命，就算被擊倒在地也沒有鬆手，更是砍傷了其中一人的手臂。

見了血的二人顯然被激怒了，壯漢連揮兩拳，直接打斷了齋刀真也的臂骨，這才搶到了他手中的青霖。

整個交手的過程也不過二分三十秒，正當二人打算徹底結束齋刀真也的生命時，打鬥時產生的聲音顯然驚動了附近的人，二人好似發現了什麼，便匆匆逃離了現場。

五秒鐘后，監控里出現了三個人，發現了手臂受傷的齋刀真也，於是帶著齋刀真也離開了監控的範圍，監控視頻也就到此結束。

「如果今後遇到這二人，我定會認出來，哪怕沒有樣貌，但是身形和動作習慣也是一個人的明顯特徵。」張明川看過視頻監控以後想到。

「身為廚師，向來都是人御刀，而不是刀御人。」張明川臨走時看到沉淪的齋刀真也，附上了最後的忠告。

齋刀真也看著張明川離去的背影，面無表情的回到了店內。

自從上次盜獵事件之後，馬元景的元景商貿便被暫時查封了，馬元景一直在為此而奔波，平日里便由妻子在醫院照顧兒子。

今天正是馬初陽出院的日子，馬元景推開了所有的事情，來到了醫院接妻子與兒子。

經歷了生死的馬初陽顯然也成長了很多，沒有再埋怨父親為了工作而忽略了自己，看到疲憊不堪的父親，反而主動安慰了起來：「爸，其實早就可以出院了，你不用浪費這麼多住院費的，我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你看。」

「這怎麼能算浪費呢，只要別留下隱患，花再多錢都是值得的。」馬元景看著長大了的兒子，欣慰的說道。

「你們父子倆就別再醫院門口說這些了，咱們先回家吧。」一家三口就這麼離開了醫院。

「爸，我想吃乾巴菌黃金蛋炒飯。」在車上，馬初陽開口說道。

馬元景聽后一愣，自從公司被查封，他自己其實也好久沒吃過山海食苑的飯菜了，而且他還怕兒子對此有心理陰影，更是從來沒再提過山海食苑的飯菜，沒想到今天兒子剛出院，便提出了想吃山海食苑的乾巴菌黃金蛋炒飯。

馬元景想了一下，便知道了兒子的用意，他是想告訴自己，他已經徹底的沒事了，不希望自己在為此擔心了。想通了以後，馬元景眼眶不自主的微微泛紅。

「好，你想吃咱們便好好吃一頓。」馬元景如今雖然事業受挫，但是家庭關係反而變得更加和諧，也算是有得有失。

馬元景作為山海食苑的頭號食客，又何嘗不想念山海食苑的美食，不過一是考慮到兒子的狀態，二是考慮到最近的經濟情況，所以才故意不去看山海食苑。

而今天兒子出院，可以說是一個大喜的日子，馬元景再次打開了山海食苑的外賣平台，看到了更新的菜品。

「油封朱獳腿煎時蔬、香煎珠蟞魚柳、三絲燴面、峳肚包絜鉤，這段時間山海食苑又上架了四道菜啊，今天難得開心，就奢侈一回吧。」馬元景對山海食苑的菜品一直都是無條件的信任，回想起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歷，感覺好像自己與山海食苑共同經歷了生死，還有那個神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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