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臉進行時

此言一出，隱約帶著一聲慚愧。

季東璃自認為沒照顧好陸平野。

「但是……店鋪對你而言很重要嗎？」陸平野又傻傻的發出疑問，「反正我們現在很有錢。」

「而且他們也不敢欺負你。」

童言童語，聽來平平無奇！

季東璃輕輕的點了點頭，卻又在心裡止不住的感嘆。

唉……曾經那個叱詫風雲的陸平野，是多少京都少女垂青的對象，恨不得能夠翻牆而入。

可現在，於她眼前的只有傻傻的陸平野。

「你不懂。」

陸平野就算是個傻子，皇帝依然害怕他，恐懼他的兵力。

陸平野氣呼呼的拉著她的衣袖。

「我怎麼可能不懂？」

像是被冒犯了權威的小傻瓜。

季東璃溫和的沖著她點了點頭。

「是是是，你當然清楚。不過啊，現在清楚也沒什麼用。等你往後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這沉甸甸的擔子壓在她的肩頭，季東璃只覺壓力山大。

不過，陸平野是無辜的。

兵權，她不可能讓。

那是他應該擁有的。

「你要不是個傻子就好了。」

當然此話只能夠在心裡說，季東璃不動聲色的挑起眉頭上的冷意輕靈而過。

「他們早已狼狽為奸。我縱然可以利用皇貴妃的勢力，壓他們一頭，只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就算我現在壓得住他們，還有千千萬萬個像他們那般的人，心有不甘。」

壟斷的下場是很可怕的。

季東璃可不想當被威脅的資本家。

「所以，我不如懷著開懷的心胸，讓他們都加入其中。」

這樣她可以慢慢的馴化這些掌柜的。

她需要屬於自己的勢力。

「狐假虎威多了可沒意思。」

季東璃明眸善睞，又嘆了一口氣。

「哎呀，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懂的，你就想著你每天有好吃的糖葫蘆吃，玩具，我都能夠買給你就足夠了。」

她這輩子一定會保護好陸平野的。

陸平野聽了不禁發笑。

需要的並非是糖葫蘆，也並非是隨身能夠戴在手裡的小玩具。

不過，季東璃能夠做到這般，已然讓他吃驚了。

「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喜歡吃糖葫蘆。」

陸平野又出聲試探她一句。

季東璃溫柔的撫摸著他的發頂。

「你以後不會是小孩子的。」

她意味深長。

她相信終有一日，陸平野能恢復正常，是過去，鮮衣怒馬少年郎。

「我會護你一世周全。」

陸平野獃滯了一瞬間。

她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嗎？

護我一世周全？

還沒等他裝傻的話語再度發問，季東璃又道：「小傻子，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一份苦心。這些勢力，你會需要的。」

後面的幾個字說的寡淡如風，她深知如今的陸平野聽不懂。

可她又忍不住的想將自己的一片好心告訴給陸平野。

指不定哪天他就恢復正常了呢。

陸平野指尖一凝。

他說：「好。」

清澈的眸子不加防備。

季東璃突然覺得，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是有成效的。

總不能天天都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吧。

季東璃輕笑一聲：「那就好！」

此後的幾天，陸平野還是和往常一樣，每天都會在外面玩沙子，蹲在門口數螞蟻。

不過，他愈發的黏著季東璃了。

就連紅豆與春來看著都有些奇怪，不過不敢多說，主子的事情，他們這些下人可不敢隨意的插嘴。

「主子，中秋節將至，聖上特意的下了旨意，說邀請主子和王爺一同前往。」

春來小心翼翼地遞來了那一封漂亮而精緻的邀請函。

季東璃瞧了一眼邀請函上的內容，勾勒出冷峻的笑意。

看來皇帝是真的不閑著。

所謂的皇宮家宴，宴請了文武百官，嘴上說著團圓團聚，實際別有洞天。

「好。」

季東璃不僅答應下，還決定閃亮出場。

她背後就是成衣鋪子，數不清的珍貴布匹布料，全部被她收入囊中。

她挑了一匹，最是華貴的月白雲紋，給陸平野裁衣。

陸平野顯得不情不願。

「怎麼啦。」季東璃順手捏了捏陸平野的臉，「到時候可有不少的人會嘲笑你，你可得給我長點臉。」

陸平野乖乖的點了點頭。

以前，他明顯在叛逆期，現在又變得溫順起來。

季東璃踐踏如此，聽自己的話淺笑盈盈，又去旁邊的寶石鋪子里，給陸平野順了一塊品質極佳的翡翠，掛在他的腰側。

中秋佳節，明月高懸，皇宮裡燈籠，流光溢彩地炫耀著華麗而又盛大的景象。

冰盤般的月亮在桂枝的映襯之下更顯迷離。

月光斑駁，宮路長長。

按照規矩，馬車必須停在宮門口，不管是達官顯赫王爺皇子，亦或是大臣們，都必須從這一條公路緩緩的走進御花園，沐浴一片月色，共享團圓之景。

這本是老祖宗所留下來的美好祝願。

可偏生，陸平野剛一從馬車上下來，就引來了三三兩兩的打趣。

夜深露重，陸平野披著一身大麾，鶴毛星星點點，袖口和領口都鑲嵌著銀絲溜邊。

季東璃今天安安心心的當花瓶。

她深知皇帝不懷好意，但她偏想帶著人艷壓皇上的傲氣。

他們可不是隨意拿捏的糰子。

皇上若不清楚這一點，早晚要在她這裡翻塊跟頭。

「哦？這不是王爺嗎？老臣還以為她今天不會來的。」

有疑惑的更多的是奚落和嘲諷。

「也真的是可悲可笑。當初陸平野不老喜歡高高在人之上，指點方遒嗎？如今卻只是個傻子。」

尚書郎和陸平野早有過節，如今陸平野傻乎乎，東張西望的模樣更是惹的他們連連發笑。

嘲諷的聲音鑽入耳底。

季東璃牽著陸平野的手，看向尚書郎。

「聖賢書莫非是讀到了狗肚子里？」

季東璃紅唇微微一抬：「難道孔夫子就是教的你們如此落井下石的？」

溢於言表的不屑又讓尚書郎的臉色一變再變。

他們不敢惹季東璃。

畢竟誰都知道，季東璃身後的靠山。

「老臣不敢。」

尚書郎虛偽做作的回復著。

「我瞧你這模樣不是挺敢的嗎？」

季東璃冷笑一聲：「真當這裡無人敢替他發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