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那些年暴君身上的往事

皇后體貼地讓人上了一碗消食的山楂茶，親自端到秦無聿面前，柔聲道：「陛下用一些吧。」

「嗯。」秦無聿忍著不適，眉眼冷淡地用了大半碗山楂茶，過了片刻胃的感覺好了許多。

「是想今日宿在星曦殿嗎？」男人仿若漫不經心地問。

爾爾並未多想，脆生生地回答：「是呀。」

而皇后原本溫柔似水的表情瞬間變了，惴惴不安地看向秦無聿。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秦無聿沒有再繼續詢問，似乎剛才只是隨口一問：「既如此，那孤就自己去朝陽殿了。」

爾爾：「……？！」

「我要去我要去！」小傢伙早就想去朝陽殿了，可是爹爹一直不許她去看四哥哥。

秦無聿涼涼地瞥了一眼她：「孤為何要帶你去？你不是想要留在星曦殿嗎？」

「我……」

左側溫柔的皇后見她看過來便是柔柔一笑，右邊的爹爹姿態慵懶，隨時準備離開走人。

選左，還是選右呢？

陷入糾結中的爾爾轉身撲進了皇后的懷中。

這讓等著她開口說跟他走的暴君面容變得陰鶩了一瞬，氣氛也變得冷凝。

皇後手忙腳亂地抱住爾爾，心底被秦無聿挑起的慌亂也因為她的舉動而平息。

「娘親，我們一起去朝陽殿好不好呀？」

剛剛有了娘的爾爾不想離開皇后，可是她又想去看四哥哥，那就帶著娘親一起去看四哥哥就好啦~

她真棒！

皇後為難地看著爾爾：「本宮不能出星曦殿……」

自從那件事後，即便陛下沒有追究她的罪，可她從那以後再未出過星曦殿半步，將後宮的掌權交由了安貴妃，免了後宮妃嬪皇子和公主們的請安，在這後宮中深居簡出。

爾爾歪頭看她：「嘎？為什麼呀？」

許是皇後身上的氣息太過溫暖，這讓小傢伙都得寸進尺地開始追問原因了。

皇后的目光轉向了面色不太好的男人，隨後溫柔地摸了摸爾爾的腦袋：「你和陛下一起去朝陽殿吧，本宮就不去了。」

「好……好吧。」爾爾有些失落地垂下小腦袋，她還以為能和爹爹娘親一起出去玩呢。

「一起吧。」這時響起了男人低沉的嗓音。

皇后震驚地抬起頭看他：「陛下……」

秦無聿不耐煩地站起來身：「要去就趕緊的，孤還有政事沒處理完。」

從未想過自己還能有出這星曦殿的一天。

起身時皇后的腳步都有些踉蹌，幸得小傢伙在一旁提醒：「娘親，你是不是累了呀？」

她是不是不該勉強娘親出門啊？

詮釋了溫柔的皇后柔柔地笑了笑：「本宮無礙，快些跟上去吧。」

不管陛下是如何想的，他總不是有耐心的人，不可讓他等太久。

星曦殿的宮人都在心裡拔高了對爾爾的好感。

她一定是福星轉世！

不然怎麼會讓娘娘既得到陛下的寵愛，還能讓陛下解了皇後娘娘多年來的自懲。

被皇后牽著手的爾爾哼著歌，心情好的不行。

與之相反的是走在前面的秦無聿渾身都在散發著低氣壓。

這可苦了順喜兒了。

陛下也真是的，明明在意九公主在意的不得了，甚至還會顧及她的喜樂讓皇後娘娘外出，怎麼就不會說些軟乎話呢？

還是爾爾哄爹爹成習慣，噠噠噠地跑向秦無聿的身邊，柔弱無骨的小手插進那如玉卻冰冷的大掌中，她仰起頭甜甜地道：「爹爹，爾爾累了，你能不能抱著我走呀？」

「麻煩。」

嘴上這麼說，暴君的行動上卻很順從。

甚至都是迫不及待地將小奶團抱在懷中。

寬闊的胸膛，如冷梅的清香，以及那落在背上的大掌都讓爾爾幸福地眯起眼睛。

她趴在秦無聿的脖頸處，和他貼貼：「爹爹，你別吃醋，爾爾最喜歡的人還是你噠~」

「哼。」

秦無聿冷哼一聲，這小東西也不知道和多少人說過最喜歡了。

他是一點也不會再信。

但渾身的寒氣倒是收斂了。

爾爾對著走在後面的皇后露出了大大的笑臉。

皇后微微一怔，眉間的不安凝滯了，溫柔地回了她一個笑臉。

內心世界的爾爾大大地鬆了口氣。

太好了。

果然是因為爹爹，皇後娘親才會這麼怕的。

小傢伙轉頭打量著秦無聿的臉，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的怕爹爹，明明爹爹長得那麼好看。

可能是因為爹爹他……很厲害？

嗯！一定是這樣的！

……

朝陽殿。

剛用過膳的安貴妃就收到小太監的通稟，說是陛下等會就來朝陽殿。

自從一個多月前的落水事件后，陛下就再未踏入過朝陽殿。

這時候來朝陽殿，是知道她受了委屈，來安慰嗎？

一想到這，安貴妃就焦急地催促著宮人們：「你們都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準備些陛下愛吃的，要清淡的！」

「還有，再去泡一壺雲霧茶來，本宮要給陛下斟茶。」

「枕玉，你看本宮今日這著裝可太過素了？這妝容是不是花了？還有這髮髻是不是比不上京中時新的好看？」坐在銅鏡前的安貴妃很是慌亂。

「娘娘，您可是這宮中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不裝扮都能讓人望塵莫及，而且這妝容更襯您了。」

安貴妃的眉間儘是愁容：「本宮是不是老了？」

「娘娘，您……」

她閉上眼睛，不再看銅鏡：「本宮知道。」

雖說陛下近些年沒有再納新人入宮，可她到底已經二十有四了，比不得那些青蔥嬌艷欲滴的少女。

牡丹，向來嬌艷，越是富麗越能襯其姿態不凡。

所以她著紅色的宮裝，畫著最艷麗的妝容，無論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后都是被無數女子羨慕的存在。

可唯獨在陛下這裡碰了壁。

他的心就好似被冰封的石頭，無論她怎樣驕陽似火都不能讓他動容。

她不甘心，可是又毫無辦法。

現在陛下會在賜封了那女人的女兒后，來看她，是不是就證明她在他的心中多少有那麼一點的位置了？

這樣的期待和忐忑在看到秦無聿抱著爾爾進來時就碎了。

而又在看到稍慢他們三步的皇后時，徹底的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