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是她沒見過的好看小哥哥
尚不知自己要舉行冊封儀式的爾爾,在吃過早膳后,就偷偷摸摸地回了攬月殿。
正在擦拭殿中物什的宮女見到她探頭探腦的可愛模樣,忍俊不禁地笑道:「公主這是在找什麼?」
爾爾被她嚇了一跳,拍拍她的小心臟:「我在找爹爹……」
「陛下昨夜宿在御書房,沒有回攬月殿。」
「啊?為什麼呀?」
有關於暴君的事,攬月殿的宮人都不會想要隱瞞爾爾,畢竟他們還想要安穩活下去。
「聽說昨天陛下發了好大一通火,還……」宮婢猶豫了下,沒有說出陛下將人滿門流放的事,畢竟這比起滿門抄斬來說,好歹都還活下來了。
而且陛下都不願在九公主面前殺人,他們也不願觸這霉頭。
爾爾也沒注意到宮婢的欲言又止,反而愧疚地握緊了小拳頭,是不是因為她昨天故意不理爹爹,所以他就生氣啦?
可她也不是故意不理爹爹的。
因為答應了四哥哥,不能告訴爹爹,可是不告訴爹爹她又心有不安,所以才想著先去皇後娘親那裡想想辦法嘛。
原本想回來收拾東西,搬去星曦殿住一段時間的爾爾瞬間改變了想法。
小小的身影倏地竄了出去。
宮婢在後面喊她:「九公主,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爾爾頭也不回:「我去找爹爹。」
可是……
您知道御書房在哪兒嗎?
懷著這樣擔憂的宮婢只好一邊擦著器皿,一邊心裡為爾爾祈禱。
希望陛下和九公主早日和好如初。
……
確實如宮婢所擔憂的那樣。
爾爾在跑出去攬月殿後,湛藍的眼睛茫然地看向周圍,她好像不知道御書房在哪裡……
怎麼辦?
系統也沒辦法,畢竟它都沒去過的地方,沒法給幼崽指路。
一人一系統同步地深深嘆了一口氣。
「是迷路了么?」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道溫潤好聽的少年聲音。
是太子哥哥!
爾爾帶著大大的笑容站起來,轉過身,看到的便是一個陌生的少年郎。
他穿著月白色的長衫,黑色的發被束在玉冠中,面容俊逸非凡,臉上掛著和太子哥哥相似又不相似的笑容。
又是一個好看的小哥哥!
而且,她能感覺到太子哥哥看似溫柔的態度里壓抑著讓人害怕的情緒,可是眼前的哥哥就沒有。
「哥哥,你是誰呀?」
白衣少年郎在看到爾爾的眼睛時,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但很快又恢復那溫文爾雅的模樣:「裴鈺錦。」
【裴鈺錦?這名字好熟悉啊,難道又是一個反派嗎?這看著也不像啊?】系統不由得陷入了迷惑中。
爾爾打量著裴鈺錦,上看看,下看看,怎麼看都是好人嘛~
小傢伙確定完后,上前一步,眸光閃閃地盯著他:「裴哥哥,你知道御書房在哪裡嗎?」
似是對她這稱呼驚訝,裴鈺錦後退了一步,就擺著手:「我也要前去御書房,九公主不若和我一同前往吧?」
「咦?裴哥哥怎麼知道我是九公主呀?」她都還沒自我介紹呢。
裴鈺錦露出了清淡的笑:「九公主能出入皇宮且無侍衛阻攔,在這宮中只能是公主,更何況公主這雙世上獨二的眼瞳,澄澈……」
剩下的話他沒說全。
爾爾卻摸上了自己的眼睛,笑的眼睛都彎了:「爹爹的眼睛比我的還要好看~」
小傢伙永遠都在推銷著她的爹爹,以至於想讓所有人跟她一樣喜歡上暴君。
「……嗯。」
在此之前,裴鈺錦從未見過這位九公主。
但外界多傳言九公主是繼承了暴君的殘暴,不然怎會將七尺男兒折辱成太監,就算最惡毒的人也想不出這種羞辱方式。
叔父曾跟他說過九公主不是外界傳言的那種人,讓他多看多思少聽,才能看清事情的真相。
九公主她……
看上去,天真爛漫的很。
性格含蓄溫和的裴鈺錦,即使是內心思慮也說不出傷人的話,但若是換了詹之湛,絕對會毒舌地說:蠢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腦子思考的這麼複雜!
「我叫爾爾,你喊我的名字就好啦~」小傢伙一點都不生疏地湊到裴鈺錦身邊:「裴哥哥,你去御書房幹什麼呀?」
覺著自己之前先入為主,認為爾爾也和這皇宮中其他人一樣的裴鈺錦,對上那雙天真的藍瞳,有些愧疚,態度也更軟和了:「我祖父被召到宮中,久久未回來,我心中擔憂,便想來看看。」
「那我們趕緊去御書房。」小傢伙拉住裴鈺錦的手,就要帶領著她往前沖。
端持君子之風的裴鈺錦被那溫軟的掌心牽住,心神都一時間不在了,白玉的耳朵上都染了一抹紅。
男女授受不親,怎可……怎可……
「裴哥哥,你怎麼不走呀?」拽不動他的小傢伙只好回頭詢問。
裴鈺錦只得勸慰自己,九公主還年幼,尚不懂男女大防,只得壓下心中的躁亂,輕咳了聲道:「九公主,您走反了。」
「啊?」
「御書房在這個方向。」
又菜又想趕緊的爾爾老實乖巧地等著識路的裴鈺錦帶路。
……
御書房。
秦無聿在上方坐著,而下面則是跪著一名老頭。
他鬍子花白,雙目如炬,高挺著背,顯然是不懼暴君,一副以死抗拒的姿態。
面無表情的暴君捏緊了手中的奏摺,冷笑:「真以為孤不敢殺你?」
留著他,只是不想北境的文人書生給他增添麻煩事,真以為他拿他沒辦法?
老頭雙手開合,趴在地上,重重地給秦無聿磕了個頭。
「陛下,昨日清瀾給老臣寫信了。」
秦無聿眉間蹙起,他不耐地道:「所以?」
「當年的是非曲折都已經是過去式,老臣也不想辯解什麼,清瀾也與老臣斷絕十年未曾來往過,昨日她寫信字裡行間全是擔憂陛下。」
秦無聿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就算陛下不在意這北境到底是存是亡,難道真的要將這皇室拱手讓人?」
「嘭——」
秦無聿猛地拿起桌上的茶盞砸向了老頭。
不偏不倚,沒躲開的老頭額頭上頓時冒出了血珠。
順喜兒看的心驚肉跳:「裴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