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四章

隨從看著把戰馬鬆開后的雷克西斯張個大嘴傻了眼的站在原地僵住了。而亨利·蒙瓦特發現了這個世間罕見的巨力年輕人，好像發現什麼稀世珍寶似的，在頭盔下發出了「哼哼」的得意笑聲。

他跨下了戰馬，摘下了頭盔，露出了他褐色的短髮其中還摻有一縷一縷的白髮，這些白髮增加了他的年齡感，看上去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騎士樣貌，細長的眉毛緊貼著一雙擁有銳利目光的三角眼，微薄的嘴唇和略微突出的下巴更是突露出了此人威嚴的容貌，不過驚喜卻毫無遮掩的寫在了他的臉上。他走進了雷克西斯，除下了鐵手套，裸著手捏了捏他臂膀上的肌肉，又輕輕拍了兩下后說「孩子，你這力氣是怎麼煉成的？」

此刻雷克西斯所有心思全放在了擔憂村子的安危和親人們的性命上，沒有回答蒙瓦特的問題，反而向他確認著自己的能力發問著蒙瓦特：「大人！我如果加入您的隊伍可以讓你饒恕這裡嗎？」那個隨從剛想上來指責雷克西斯沒有回答他主人的問題時，亨利·蒙瓦特向後揮了揮手示意讓他退下，隨從便謙卑的向他鞠了個躬後站到戰馬前邊去牽他的馬了。

亨利·蒙瓦特雙手握著雷克西斯的肩膀說「你是個力氣大到了不得的年輕人，跟著我以後必定會有所作為的」雷克西斯以緊張嚴肅的臉看著蒙瓦特，而蒙瓦特卻用笑容面對著他說：「放心吧年輕人！我們根本就沒有打算去破壞你的村子」得到了蒙瓦特的這句答覆，雷克西斯危機的神情稍微緩解了開來，蒙瓦特看著逐漸不在緊繃的雷克西斯繼續說到「現在外邊的世界正處於戰爭時期，有很多我們的教徒遭受到了異教徒們的迫害，我得到消息說異教徒就在你們的村子附近活動得十分頻繁，我們是來剿滅異教徒保護你們的」亨利·蒙瓦特邊說著邊把頭轉向四周，提高了聲音讓村裡其他人也能夠聽到說「我們來這裡的原因就是要在這裡建立一個打擊異教徒的前哨戰，因為他們總是從這片森林裡竄到外邊去襲擊我們的村莊，然後又狡猾的躲回在這片叢林里，尤其是到了冬天不好找到食物的季節，他們的活動就更加頻繁了，還會有更多的人遭受他們的劫掠」說著蒙瓦特走到了村民周圍給他們宣講著「異教徒的部隊經常為了食物、財富來洗劫我們的村子，殺光我們的村民，燒毀我們的房屋，這樣的一支部隊在你們附近，我想你們的處境是非常危險的，所以我想在這裡駐紮士兵保護你們，也能有效的去遏制異教徒的活動」

和雷克西斯一起站出來的瑞德問到「那為什麼你要揚言燒毀我們的村子呢？」亨利·蒙瓦特把臉扭向瑞德嚴肅的說「這是為了試探你們的立場，我可不想在敵人的村子里駐紮我的士兵！」瑞德皺著眉頭傻笑著說「試探？那我們倆可以不和您去了？」亨利·蒙瓦特的表情沉穩了下來對他說「孩子！我們是用錢雇傭的嚮導才找到了這裡，他對我們根本沒有忠誠可言，如果要是在這裡建立哨站而沒有一個自己人對這裡的地形熟悉，那可是個犯了很致命的錯誤」他又把身體朝向自己的部隊大聲的喊「條頓騎士團是不允許弱者加入的」他的隊伍里頓時發出了高傲的笑聲。最後他把臉沖向雷克西斯說「如果你們真的想保護你們的村民免受異教徒的迫害就加入我們，一起為了上帝，把他們徹底擊垮！」

雷克西斯有些認可了蒙瓦特的意圖，認為他說的有道理，雖然他還不知道亨利·蒙瓦特口中的異教徒到底是些什麼人，但看上去，紀律嚴明到不觸碰村人任何財物的條頓騎士團，比肆意掠奪的世俗軍隊要仁慈、友善很多，加入他們更不會做出違背自己良善本性的，去做出搶奪無力反抗人們財物的事情，他也覺得加入眼前這個討伐異教徒的部隊，會為保護村子出一份力，再有他自己也想走出這個小村子，到外面去見見世面。想著以上這些理由，雷克西斯的內心開始向加入騎士團的隊伍傾斜著。

當他猶豫不決時，習慣的望向了旁邊把他撫養長大的霍里爺爺。爺爺雙眼紅潤的也在望著他，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面帶微笑的沖他微微點了點頭。雷克西斯又看了看站在村人中，待自己像親生骨肉一樣的格拉大嬸。她用雙手捂著臉，好像怕雷克西斯看到她悲傷的樣子而放棄了心中要離開的念頭一樣，遮擋住了自己流淚的面容。他又環顧了一眼其他的村民們，他們把祝福的微笑送給了站出來的兩個勇敢的年輕人身上。

雷克西斯面對蒙瓦特下定了決心說「好吧，我加入你們」「我也是」瑞德在旁邊舉了下手。亨利·蒙瓦特笑得裂開了嘴，欣喜的說「這就對了年輕人！去和你們的家人告別吧，收拾好行禮跟我回軍營去」他扭頭吩咐著那個隨從「給他們找身好裝備，告訴他們倆怎麼做，萬一有伏擊我可不想充滿潛力的新人就這樣白白的死掉」隨從表示明白的向他鞠了一躬。

蒙瓦特又轉頭向後邊的騎士們發布命令「告訴隊伍提高警惕，在馬上輪流吃午飯，還有發給村裡每個人一件咱們的白色連衣衫，萬一在村裡發生戰鬥，讓咱們的弓箭能夠區分敵我避免誤傷村人」完后他回頭去找老人霍里說「你是這裡的村長吧？我們來談一談這裡的地形，讓我布置一下如何駐守這裡的防線」

現在的霍里爺爺已經放下了機警的情緒，他走路也沒有剛才哆嗦的那麼厲害了。他指派了一個村民帶著蒙瓦特去村子周圍觀察地貌。亨利·蒙瓦特率領著幾個騎士一起，同那個村民出發了。

蒙瓦特離去后，那個隨從過來用說教的語氣告訴雷克西斯和瑞德說「新兵！你們只需要帶睡覺用的被褥和吃飯用的餐具就可以了，現在快中午了，你們要在午飯後太陽下滑前回來！明白了嗎？」他們倆點了點頭，隨從也在沒多說廢話，他轉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瑞德去找他的父親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雷克西斯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霍里爺爺身，要與撫養自己長大的爺爺告別了，幾次想要張嘴說些以後要讓爺爺注意身體之類的寬慰話語，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下去，因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流出不舍的眼淚，這些淚珠必定會敲擊到爺爺那顆衰老而悲傷的心，讓爺爺的身體加大在離別時受到悲痛的傷害。最終雷克西斯站在爺爺面前沒有說話，他扭捏的握住爺爺蒼老的手，攙扶著他因悲傷而開始晃動的身體。霍里爺爺望著雷克西斯憂苦的臉，他伸出另一隻手來撫摸起自己孩子的頭髮來，一觸碰到雷克西斯的頭髮，一股巨大的哀傷向老人襲來，他的手和身體哆嗦的更厲害了。

格拉大嬸用衣角抹著臉上的眼水走了過來說「孩子現在又輪到你為咱們的村子犧牲了，一看到現在的你，我就想起過去你格拉大叔和孩子走時的身影……」話還沒說完，格拉大嬸就又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在不遠處的隨從聽到哭聲皺著眉頭扭頭說「別弄得和生離死別似的，我們帶走他們是去訓練他們，讓他們在戰鬥中不會被敵人輕易的殺死，我們需要的是對這裡地形熟悉的人，訓練后必須回到這裡來，為部隊領路去追擊異教徒，也許一兩個月他們就會回來了」

霍里爺爺和格拉大嬸聽到這個消息，心情稍微轉好了一些。霍里爺爺的手哆嗦的也不那麼厲害了，老人抹了抹濕潤的眼睛說「孩子！我期待見到你不久后成為一位戰士回到村時那威武的樣子」雷克西斯也覺得一兩個月不是很長，或許冬天還沒有到來他就會回來了。他的傷感也降了等級，平時光澤的微笑也回到了臉上「放心吧爺爺我一定會注意身體，平安的回來您身邊給您看的」

霍里爺爺用拐棍敲了敲他的小腿「上次非要徒手把熊給按倒，結果呢，看看你身上的傷疤！」雷克西斯嬉笑的努了努嘴「你這孩子力氣大，到外邊可不能肆意逞強，讓自己的身子在受傷了」雷克西斯快速的一路點頭說「是！我記住了！」

在旁邊的格拉大嬸一邊聽一邊含著淚笑著說「你的蘑菇湯還在家裡呢，我回去給你熱熱，快去收拾你的東西，來家裡吃完了再走」霍里爺爺點點頭「去吧，去吧，我去跟士兵們打聽一下現在戰爭的狀況」他拄著拐去和條頓騎士團的士兵們攀談了。

雷克西斯回到自己的草屋中，把用獸皮拼湊而成的被褥打了一個卷背它就去格拉大嬸家吃飯了。在格拉大嬸家先前的烤鹿肉和蘑菇湯已經變成了一桌宴席，格拉大嬸，又為他做了用油拌的青菜和她珍藏的熏肉，大嬸高興的哼著調子還為他做著煎蛋。雷克西斯敞開了肚皮，吃掉了所有的食物。

格拉大嬸笑著欣賞著雷克西斯的吃像，她變得比以前更高興了，因為她又多了一個期盼，期盼著雷克西斯的歸來，比盼望她丈夫和兒子的歸來更切合實際，也更具有希望。同時雷克西斯也是和軍隊出村去的，說不定可以在那裡碰上她的丈夫和孩子也說不定。雷克西斯的出發可以說是給格拉大嬸帶來了新的人生意義和生活美好的曙光。

雷克西斯吃完后拍了拍肚子說「我可不能再吃了大嬸！要不我一會兒會被他們抬著走的」「我還給你烤了些鹿肉呢，要不帶上吧」「不帶了大嬸，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村中央集合了」雷克西斯拿起了行禮和格拉大嬸一起回到了村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