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鴻門宴擲首 禰津死三族平
既已無需覲見武田信虎,晚宴除依舊豐盛外更添了各色美酒,經貞殷勤勸酒,三覺便飲了十餘杯,神色間也帶起了幾分熏熏然。
酒三巡,經貞態度更為恭順,禰津元直乘著醉意愈發肆無忌憚。眼看其重重頓酒爵,著舌頭:
「館主無論何等武勇兇悍,暫且也只能威壓甲斐一地、信濃一地並無根基。即便汝等海之口城勝了一場,也尚且嚇倒吾等信濃群雄。」
「因此,汝等想進軍信濃,便得應吾等滋野三族一應條件,否則寸步難行!」
「越守殿所言即,本家欲促成甲信一體,全仰仗三位了!,再敬您一杯!一切條件好說,好說!」
禰津元直的哈哈狂笑,經貞又陪其飲滿滿一杯,隨後晃了晃看似發昏的腦袋,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拍腿。
經貞般一驚一乍的舉動,頓引起了半醉的禰津元直注意,望見其投渾濁帶著審慎的目光,經貞連忙揉著額頭、作揖致歉:
「飲酒誤事啊,卻忘記,三位賢子女還領內逗留,便將其等請、交由三位各自帶回。」
隨後只見其朝著身邊侍衛一揮手,其等便匆匆向帳外而走。片刻后,海野幸綱、望月千代便一隊精銳武士的護衛引領進入堂。只見那隊武士持槍貫甲、打扮一致,唯那為首甲士卻將長槍負於背後、手捧著一尺方金匣。
三族當主雖已早知自己子女性命無憂,但看到海野幸綱、望月千代鬚髮俱全、神采奕奕方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且慢!」醉眼朦朧的禰津元直左看右看,眼都只海野幸綱、望月千代兩,卻始終未見到自家次子禰津信政現,只那甲士首領卻捧著金匣涇直朝其疾步行。
眼看金匣愈愈近,其精美的花紋雕飾已清晰辨,禰津元直卻莫名冷汗淋漓,心詳預警作,某難以置信的想法控制的浮心頭,其由猛然立起,顫抖聲音問:
「經貞殿何意,吾家次郎何?」
「越守殿勿念,禰津左馬助殿(禰津信政)事先行一步,殿稍後便見到。今日本家失招待,一點歉意。」
眼看經貞面色如常,禰津元直一身冷汗方才落,禁自嘲自己畢竟老了,凡事由自主便會想到最壞處。那經貞子一副畜無害的模樣,必能做那般怕的事情……才怪!
正當禰津元直一念未平,驚變突生!
眼看那甲士首領距離禰津元直面案幾尚數步之遙,便猛然將金匣朝著其當頭擲!
血污頓淋了禰津元直一頭一臉,待其抹了把臉、睜開眼,卻看到一副死瞑目、余驚尚存的熟悉面孔正幽幽對視著自己。
自己日死夜盼的嫡次子禰津信政,還哪!
就么一愣神的功夫,那甲士首領已然抽背後綴著紅纓的槍步踏,向著禰津元直橫掃而!
「呼啦!」
禰津元直雖老,但能帶領禰津一族穩穩壓住海野、望月兩族,自然也殺伐果斷的狠。眼看自己因一愣神而失了先機,連忙舉起面案幾、迎著對面槍頭主動向,待槍頭戳破厚重的案幾后又猛地將其抬。僅擋住了勢必得的一槍,更將對方兵器架了半空,為自己爭取了一絲反擊的機會!
然而,今場宴會實一波三折,正當禰津元直舉起嵌著長槍的案幾、欲發力掀翻對方,突然感到腰間一涼,四肢百骸間充盈的力氣頓為之一泄而空,再無反抗力氣!
「海野老狗,汝竟敢勾結外害吾!」
「盛昌老弟,還快快動手!」
一秒,禰津元直腰間飈的血霧、宛如受傷孤狼般怨毒的哀嚎,海野棟綱手尚滴血的匕首、扭頭髮的喝……兔走烏飛之間,已經徹底打懵了局外的第三望月盛昌,「誰,哪兒,幹什麼」三的問號頓其腦海緩緩升起。
「請助海野!」
正其知所措間,望月千代清脆的呼喊成為了左右局勢的最後一根稻草。聽到女兒呼喊,望月盛昌心禁為禰津元直暗嘆,但手動作停,直接伸手入懷、朝打三枚手裡劍,又禰津元直頸、胸、腿處帶起了三朵血花!
「咳咳,……」
行家一手,便知沒。作為手命百的暗殺師,望月盛昌的信手一擊便徹底斷絕了禰津元直的生機。作為滋野三族的領頭,禰津元直懷著未盡的野心、遺憾、憤怒、懊悔,及留完整遺言,便咽了最後一口氣。
「海野一族,願聽從館主、經貞殿調遣!」
「望月一族,願聽從館主、經貞殿調遣!」
禰津元直一死,今日全程默作聲、甘為陪襯的海野棟綱登敏捷了起,只見其丟染血的匕首,便拜服地,向經貞表示了臣服。新筆趣閣
從海野棟綱暴起偷襲禰津元直的那刻,望月盛昌便知其與經貞必然早已暗勾連,憐禰津元直一世梟雄,只因一察便被一老一少陰死,禰津一族怕也成為歷史了。
至於自己雖然當機立斷,獻了禰津元直性命投名狀,但畢竟只受脅之舉,如海野氏主動投效,只怕論功行賞吃虧。但既然已賊船,便再無路言,只能任由武田與海野兩家驅使了。
「信濃守殿、遠江守殿快快請起!兩位深明義,主動除首鼠兩端、心懷叵測的禰津老賊,實乃功一樁!」
「兩位既然誠心歸附本家,又立功,自當賞罰分明。」
「禰津氏明、公然對抗本家,其一門已再適合統領家業,便由信濃守公子新六郎(備註一)繼承吧。」
「海野氏望月氏各自知行由本家授予安堵,同分別加封縣、佐久郡一萬石,先按照三千貫高摺合授予,日後再分封實領!還望兩位吝忠誠,為本家竭誠奉公!」
「謝經貞殿,吾等必然竭盡忠誠!」
「經貞殿,還一事相求!」
兜兜轉轉,今日場波折橫生的宴會終於落了帷幕。同於海野棟綱子女眾多,經貞商議好了海野幸綱的程后獨自瀟洒而,膝僅望月千代一女的望月盛昌自然作更多考量。
「聽聞女所言,其已侍奉殿左右,知如此?」
「錯,確此事。千代姐頗才幹,必然會虧待,遠江守殿儘管放心。」
「能追隨殿,自然女福分。但僅其一女,為了家名延續,還望殿女未所生頭子能繼承望月氏家名,還望殿務必成全!」
「哈?該都對侍奉歧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