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拳風破劍氣
體內真氣沉重粘粘，緩緩流淌。
《常寂千重經》宏大包容，無論少陽少陰皆可修鍊，開篇簡潔明了，無需任何外道陣法輔助，是乃是江湖難得一見的內功心法。
張自行雖然絕對稱不上博覽群書，但他曾經在七塘鎮遍觀刑彬的收集，又看過素月劍派的鎮派秘典，也不難比對出其中差異。
真氣運轉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確實有著佛門內功之精妙。
體內骨骼泛光，就連【羅漢骨】似乎都在真氣安撫之下，有了些許增強。
心中默默想著，張自行拿出玉鑰匙貼在門上，下一刻，他的身影消散，暗室靜悄悄的，似乎千百年都不會再有人踏入。
站在暗室之外，張自行詫異發現，整個外部的牆壁都開始隱約有了開裂，更似有古怪的呻吟之聲傳入自己的耳朵。
張自行微微蹙眉，心中猜測著蒼雲子的目的。
他在皓月之上受了傷，為了活著，才不得已轉世輪迴。
那塔樓之中的這縷殘魂必然也有著同樣的目的。
他想起洞穴中的隱形橋，想到了屏障中的賞賜。
蒼雲子最後被貪婪迷了心神，所作所為都充滿了悖逆。
他想做什麼？
張自行心中不安，腳下步伐飛快，眼前忽的感受到一股劍氣，他下意識使了一個鐵板橋，上半身詭異一折，骨骼頓時發出咔咔的響聲。
張自行眼中后怕，後背一陣發涼。
若不是自己小心，這劍光凌厲，差點就將自己斬成兩段。
他一個鷂子翻身，朝著後方躲閃，還不等自己看清使劍之人的容貌，就聽「赫赫」聲響起，卻是來人口中發出詭異的聲音，好似發了瘋一般。
張自行蹙眉，左拳抬起，常寂少陽真氣灌注虎口，一拳轟出，頓時拳風肆虐！
一股狂風大作，阻斷了劍氣。
張自行這才有機會抬起頭來，看見了南宮曉癲狂的面容。
本就是邪道中人，心性不穩，或許是得到長生之法過於欣喜，這才走火入魔。
又或者，蒼雲子不安好心，留下的本就是邪功，他也因此墮落，徹底瘋魔。
張自行心中猜測。
但無論答案是什麼，都無法解決南宮曉的威脅。
唯有拳頭夠硬，才能衝過去。
張自行並不指望能夠戰勝南宮曉，畢竟是邪道之人，又是積年的高手，他眼下只想著與鍾離別匯合，才能在這塔樓之中保證安全。
心中定下計劃，張自行運轉真氣，頓時有無數墨點在拳面之上宛若煙花般炸裂。
南宮曉口中流淌口水，腰間掛著許賽玉的腦袋，像是噩夢中才會出現的怪物。
他橫掃劍身，頓時有凌厲劍氣發出嗡鳴。
只見他整個手臂都開始扭曲，漆黑真氣泛著奇異氣息，似生似滅。
一歲一枯榮。
怪不得稱之為「枯榮山人」。
張自行微微蹙眉，自修鍊《常寂千重經》后，他的真氣更加敏銳，能夠察覺到他人真氣中的細節或者特質。
這應該是內功修為的造詣加深所導致，是從認知層面的領悟。
漸漸地，生和滅趨於平衡，亦或者是失衡。漆黑的真氣宛若爛泥一般，彷彿介於二者之間。
糜爛腐朽之氣遍布走廊。
張自行巋然不動，只是猛地轟出一拳。
骨骼炸響，好似雷霆般咆哮。
大炎烖拳一瞬之間從初窺門徑到了略有小成的地步。
拳訣默運，真氣流轉自如，有了渾厚根基為依託，這第一招「煌燁大日式」更加遊刃有餘，留有餘地。
七成真氣消散，轟出的一剎那，便有一成真氣落回丹田。
拳風和銀白墨點籠罩整個走廊，與那糜爛的真氣撞擊在一起，好似生死之敵般不斷廝殺。、
張自行緩緩吐氣，真氣以恐怖的速度回復著，再也沒有之前自修《悲恨篇》時捉襟見肘的局面。
他心中大喜，當即再度邁出一步，又是一拳揮出，助推之前的拳風。
常寂少陽真氣層層疊疊，更顯沉重，好似一堵堅固厚實的牆壁。
拳風擠壓在一起，如大山般朝著劍氣壓了過來。
南宮曉癲狂的眼眸中閃爍一絲陰狠，口中大喝。
「你也得了長生之法？我要殺了你，除了我，沒人可以長生！」
說罷，又是一道劍氣襲來，有手中神劍加持，他的招式之凌厲，更上一層樓。
張自行面色狠辣，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他必須正面壓制住南宮曉，才能找到機會！
心中念頭急轉，全身骨骼散發黯淡金光，更有梅香傳來。
腦海中，《飛煙步》的口訣竅門緩緩浮現。
在暗室之中他沒有機會修鍊，那就趁現在！
三個呼吸之後，張自行正式練成《飛煙步》第一重。
腳下連點，宛若蜻蜓點水，活靈活現。
他腳下裹著怪力，卻靈巧到了極點，踏在地上，無聲無息。
衣袖烈烈，張自行裹著拳風沖入劍氣之中，以大炎烖拳開道！
真氣不足兩成！
身影邁入腐敗真氣，感受著周遭劍氣呼嘯，張自行咬著牙關，《常寂千重經》的潛能不斷被壓榨。
腐敗的真氣不斷蠶食，可常寂少陽真氣巋然不動！
——它比南宮曉所修鍊的內功檔次更高！
熾熱剛猛的拳風本是霸道無比的攻勢，-此刻卻巧妙的被張自行化作守勢，轟隆隆的朝前推動。
還剩下一成。
丹田之中，長生氣宛若根莖般駐紮其中，不斷的搖曳著，卻愈發黯淡。
張自行咬住牙關，忽的大喝一聲。
拳頭揮動，沉重的真氣宛若炮彈般衝擊出來。
頓時間，眼前一片清明，豁然開朗。
南南宮曉手中神劍震動，惹得他虎口一痛。
他不由自主的側開身子，不敢面對張自行的拳頭。
眼中閃過驚詫，縱然體內真氣充沛，可攔不住區區江湖捕頭，讓他心中愈發惱怒。
「死死死，我要吃了你！」
南宮曉眼中掠過癲狂，看著張自行飄然遠去的背影，渾身穴道大開，好似一隻只漆黑的眼睛。
人在半空，感受著身後傳來的威脅，張自行忍不住心中暗罵。
南宮曉輕功了得，自己初學乍練，顯然會被他輕易追趕。
拼了！
張自行以怪力加持速度，順手從懷中取出古樸的竹簡。
他隨手甩開，哪裡還有在暗室中那個小心翼翼的模樣。
看著《飛煙步》后四重的口訣，張自行一邊念念有詞，腳下步伐頓時變了三變。
此輕功出自三百年前，也是江湖上少見的厲害輕功，常人修鍊極難，絕無可能一蹴而就。
張自行太陽穴跳動，危機關頭，他咬破自己的嘴唇，腦袋中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