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補充點蛋白質
全場皆驚。
誰也沒有想到，看似強橫的焦彌卻不是魯本固的一合之敵。
「井底之蛙，找死。」魯本固獰笑一聲，輕聲說道。
「少林寺的真氣，依然如此渾厚，無法撼動啊。」男子輕微的感嘆聲在張自行耳邊響起。
隨著焦彌鼻腔的呼吸聲愈發安靜，這個人才算是徹徹底底的死去。
吩咐下屬將屍體丟棄焚燒，魯本固緩緩坐下，一句話不說，只是用一雙平和的目光掃視所有人。
眾人無不心中膽顫，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一盞茶后，在酒樓一樓外便架起一張桌子，所有沒有地位，背景的人全都被趕至外邊重新進行登記，按照三家吩咐行事。
老老實實的站在隊伍中，張自行初步估算，大概有十位一流高手和二十多位「甲子境」鍊氣士。
還有一部分人，因為不願聽吩咐，又打不過三家，於是悄然離開，放棄了尋找前人洞府。
沒過多久，張自行便站在那張桌子前來，看著一個相貌老成，略顯桀驁的年輕人坐在後邊，桌子上，還擺著一個名冊和一盤銀子。
這年輕人看上去武功不高，但似乎是某位高層的侄子，所以便派來做了這個登記的活。
「姓名。」
張自行將江湖捕頭的牌子遞過去：「張自行。」
「你是江湖捕頭？」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嗤笑一聲，將牌子丟回，然後伸手拿了一塊銀子。
他沒有將銀子遞給張自行，反而塞入了自己懷中，隨即又取出些許碎銀和一個信封丟在地上：「低賤的江湖捕頭，不配拿五十兩，地上就這麼多了，自己撿走吧。」
張自行認真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沉默的彎下身子，將碎銀和信封一個不剩的盡數塞入懷裡。
身後，那位和張自行同桌的男子擔憂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就聽到那個年輕人不耐煩道：「下一位！」
男子只能快步走近，在詢問前道：「鍾離，鍾離別。」
複姓罕見，年輕人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相貌平平，又低下頭去畫了幾筆，然後將五十兩銀子和一個類似的信封給了他。
鍾離別笑著道了一聲謝，隨後轉頭朝著張自行走去。
「本來還想拿著五十兩還你的飯錢，想不到，就這麼點。」
似乎是忘記了羞辱，張自行一邊隨手拋著碎銀，一邊笑道。
「這些銀子，我倒是可以再請你多吃幾頓。」鍾離別笑道。
看著張自行微笑的表情，不知為何，鍾離別總覺得甚是親近，彷彿看見了同類。
「我好好工作，以後肯定能賺大錢。」張自行拍著鍾離別的肩膀，笑嘻嘻道。
鍾離別撕開信封，上面附贈了一份曹家村周邊的地圖，同時標註了一個地點。
「曹家村東西南北各有一塊區域需要調查，我上面畫的是東面小青山，」鍾離別道：「你呢？」
張自行聞言，同樣撕開了信封看了看：「巧了不是，我跟你正好相反，西面的野豬林。」
「可惜，不能。。。。。。」
張自行忽的將信封和地圖塞入懷中：「走吧走吧，去小青山，咱們正好有個伴。」
「可是。。。。。。」
「可是啥，難道他讓我去哪我就去哪？」
鍾離別愣了愣，旋即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二人說笑著，同時運轉輕功便朝地圖上表明的地點奔去。
曹家村依山吃山，這座小青山雖然叫小，實則也是一座連綿不絕的大山。
曹家村許多獵戶就是靠在山中打獵為生，養活了很多人。
許多年前，這裡也曾供奉著一座土地廟，乃是曹家村先祖所建，只是後來曹家村越發落魄衰敗，土地廟也就很就沒有人去了。
到了如今，空有一座廟，裡面的神像可能早就被潑皮拿去賣錢了。
這些消息都是張自行聽鍾離別所說。他在曹家村到了不少日子，所以對周邊的事情非常熟悉。
看著那腐爛衰敗的神位，張自行不禁喃喃。
「也不知道這上面供奉的究竟是神還是【地仙】。」
鍾離別詫異的瞧了張自行一眼：「你竟然知曉【地仙】存在？」
「我曾親眼見過。」
「【地仙】罕見，越是強大越是與人性相悖，隱秘於世，只以神諭，經文等方式與神眷者溝通，並傳播信仰。」
「你能目睹【地仙】真身，只怕祂還很弱小。」
張自行點點頭：「他妄圖以屍身晉陞【地仙】，雖然存活片刻，但終究還是失敗了。」
「怪不得，」鍾離別笑道：「沒有人性捨棄，何來的神性。」
張自行看向他，這句話倒是與姜夕韻所說，極為相似。
「你也見過【地仙】？」
鍾離別笑了笑：「許多年前見識過，但現在已經快記不起來了。」
二人邊說邊調查著這個年代久遠的土地廟。
鍾離別打量的最為細緻，看著牆上被時光剝離的壁畫，卻遺憾的搖了搖頭。
「看出什麼了？」
「那倒沒有，我以為能看見三百年前的痕迹。」
張自行正要回答，忽的聽見遠處傳來驚呼，接著便是喝罵與譏笑聲。
二人相視一眼，隨後同時運轉輕功，朝聲音的方向飛去。
大山深處，有一個小小的獵戶小屋。
此刻，正有三個身穿懸豸幫服飾的幫眾圍在小屋之前，鄙夷的瞧著地上躺著的披頭散髮的老人。
「老頭，我們不過就是想吃點野味，你何必那麼小氣呢？」
「大人。。。，我家裡的東西都被你們吃完了，什麼也不剩了啊。」
「那就繼續打獵啊，你不是獵戶嗎？」
老人舉著自己扭曲的左手手臂：「可。。。，你們之前把我的手臂打斷，我還沒有恢復啊。」
「哎呀，這不是誤會一場嘛，我後來不是道歉了？」
「但我實在。。。，我實在拉不動弓啊。」
「那就拿刀啊，」另一個人笑嘻嘻道：「聽說你年輕的時候打過老虎，我還想見識見識呢。」
「也別用刀了，」第三個女子道：「乾脆赤手空拳好了。」
「哈哈哈，師妹說的是。」剩餘二人哄然大笑。
「我。。。，我跟你們拼了！」老人奮力的站起，卻被其中一人一腳踹倒，吐出一口鮮血。
「哼，給臉不要臉，」提出一腳的男子道：「我們錢師妹不過想請你辦點事情，你還敢推三阻四，當真以為我們懸豸幫好說話，不敢殺你？」
「哎，二位師兄，」被稱作錢師妹的女子笑道：「他既然沒啥用處，那不如就殺了他好了。」說著，她緩緩抬起手掌，掌心之上，扶著一隻長滿絨毛的蜘蛛。
「他的血肉也可以成為我家小寶貝的血食。」
兩名「師兄」露出諂媚的，滿臉堆笑的表情。雖然身為師兄，可這位錢師妹卻是一流高手，遠超二人。
不光實力出眾，她更是懸豸幫武立信的心腹之人，深的幫主信任。
正是因為三年前，替幫主分憂，這才有資格，成為一流高手。
「錢師妹，那我就殺了他了？」
錢師妹看著自己掌心裡的寶貝，顯得漫不經心：「殺了吧，我家小寶貝要餓壞了。」
兩名師兄心中生起一絲恐懼，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其中一人當即抽出腰間佩劍，刺向地上的老人。
「什麼人！」
與此同時，錢師妹面色一冷，忽的冷喝。
話音未落，一股銀白墨跡在場中炸開，卻是一人忽的自高處躍下，拍碎了持劍男子的天靈蓋。
鮮血迸濺，他猛地抬腿，將那把寶劍彈回自己手中。
手腕微抖，整個劍身振動，頓時閃爍絢爛的光輝。
來人身穿簡單的勁裝，腰間掛著粗糙的令牌。
唯獨一張臉俊朗白皙，帶著笑意。
「聽說這裡有野味，」說著，他看向錢師妹：「可惜就一隻蜘蛛啊。」
「算了，湊合著吃吧，好歹補充點蛋白質。」
說著，在場幾人聽不懂的話，江湖捕頭振動劍身。
安靜的大山中，彷彿有漫天蝗蟲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