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選擇

封鈺差點沒忍住呵呵一笑，不過他現在有求於人，不好太放肆，乖巧一些比較討喜。

「在送你下去之前，我得告訴你，地下世界與陽世時間門不同，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封鈺虛心請教：「就像故事裡說的那樣，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或十年？地下的時間門比地上要快？」

玄縱頷首：「差不多。」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需要多長時間門才能找到你哥，地上的事，你得先做好打算。」

封鈺點頭：「明白了，謝謝。」

玄縱扯了扯嘴角：「不客氣，應該的。」

封鈺與玄縱約好了在兩天後進入地下世界，在這兩天之內，封鈺向學校請了假，又在個人賬號上發布了請假微博，告訴粉絲自己這段時間門不會上網，緊接著，又到公司與王城見面。

封鈺在學校請假的事，王城在這邊很快得到消息，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問封鈺怎麼回事，封鈺人已經到公司。

辦公室里，王城讓於浩宇出去，單獨問詢問封鈺：「你是有什麼事嗎？」

封鈺專門上網與粉絲暫時告別，弄得粉絲們都好奇封鈺出了什麼事。

封鈺道：「王哥，實不相瞞，我家裡出了點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

封鈺不方便明說，王城聽到這話，想到封母的身體，誤會了，以為封母身體出了問題，封鈺想要盡孝，從道德層面講，他沒法阻攔。

「好吧。」

封鈺緊接著又道：「王哥，我這次來，其實是為了拍戲的事。」

「盧導的《歲月痕迹》？」王城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封鈺點頭，一股腦把自己的想法全說了：「對，盧導前幾天和我聯繫過，說讓我在考試周結束后立刻進組拍攝，可我家裡的情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所以我想讓盧導重新找人。」

話說到後面，封鈺聲音越來越小，他自己心裡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不論他之前未《歲月痕迹》做過的努力，就論他在距離《歲月痕迹》開拍之前半個月突然提出不演了這件事，就很沒有職業操守。

在拍戲與家人之間門，封鈺毫不猶豫選擇家人，他想儘可能的彌補因為自己而對劇組造成的損失，儘管這個彌補微不足道。

封鈺都道：「咱們公司的焦鴻軒前輩，他就是《歲月痕迹》拍攝地出來的人，那個地方從小到大的風俗習慣沒人比他更清楚，那裡的方言對於他更不是問題，《歲月痕迹》中描述的主角形象他比我更加適合，王哥，我想向盧導推薦焦鴻軒前輩。」

王城：「」

焦鴻軒是他之前帶過的人，兩人之間門鬧了一些矛盾，焦鴻軒後來換給了別的經紀人人，是公司里的一線藝人，封鈺看起來鐵了心要辭演推薦焦鴻軒，把人背景都調查好了。

「小鈺，別的不談，焦鴻軒和盧導他們同意嗎？」

封鈺心虛道：「其實來這裡之前，我已經與盧導和焦鴻軒前輩分別談過了，盧導一開始雖然很生氣，但聽了我的推薦后，他決定和焦鴻軒前輩見面，焦前輩對這部戲也感興趣，表示願意嘗試，問過盧導后，我已經把一小段劇本內容發給了焦前輩。」

王城：「合著你什麼都準備好了是吧。」

封鈺表情心虛：「沒準備好，我沒敢來跟王哥你說這些事。」

本來就因為他才讓這份工作糊了，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讓公司擦屁股。

王城聞言，心想是他錯怪封鈺了，封鈺怎麼連任性都那麼負責，提前把問題解決了，這還讓他怎麼說？

「既然你都已經處理好了，盧導和焦鴻軒都滿意，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盧導和焦鴻軒見面時，記得帶上我。」

封鈺頷首：「好。」

盧導電影的事完美解決，要說一點遺憾都沒有，那是假的，在席間門看著盧導和焦鴻軒談笑的模樣，封鈺悵然若失，不過他很快調整好心態，圓滿解決這個問題，沒讓盧導真生自己的氣，給劇組造成損失，他應該感到慶幸才對。

解決好一切問題，封鈺準時赴約。

玄縱不讓封鈺帶別人，叫了個鬼來開車，帶封鈺前往目的地。

封鈺看著越走越熟悉的道路，似有所感：「你要帶我去雁山？」

玄縱道：「準確來說，那個地方叫酆都鬼城，人界通往地府的入口，活人，活死人，鬼魂都可以在那裡共存，每年七月七到七月十五鬼門大開，不過你等不到那個時候，我可以讓你提前進入。」

「不會是撕裂鬼道強行進去吧？這可不行。」他自己都可以做到強行撕出一條道路陽世通往陰間門，但那樣會像之前深淵峽谷撕裂的通道一樣，讓地府的鬼爭相逃向陽世，會害更多的人。

玄縱道：「放心，我不會那樣做。」他以前不是濫殺無辜的人，現在也不是，據他這段時間門對現代社會的了解，現代的規則法律與對人權的保障，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我有自己的辦法，保證可以讓你順利進去。」

「好吧。」玄縱這人神神秘秘，不是人也不是鬼，更不是神，倒讓他有些看不明白。

有玄縱開道，非鬼節玄縱車子也順利進入酆都鬼城。

車子開進去，一路疾馳，封鈺看到了同自己玩鬧的小孩們，他們還維持著以前的模樣，沒任何變化。

村莊死氣沉沉，偶爾有聲音，到處都透著灰敗喪氣，死氣沉沉，路邊有人看著他們的車，看的人們目光獃滯，形容枯槁，死人的氣息與活人的氣息在他們身上矛盾融合。

地上的家禽都比他們有活氣。

封鈺以前人鬼不分，自己身上陰氣濃郁，以為自己這樣很正常，因此沒懷疑上山找自己玩的小孩們的身份，以為他們和自己一樣，如今知道真相后，封鈺才知道自己以前一直生活在這活人，活死人，鬼魂都可以和諧生活的鬼城中。

車子一路行駛至鬼城最深處，抵達陽世與鬼界相交的進出口。

玄縱下車，讓封鈺跟上自己。

開車的鬼魂蜷縮在車中瑟瑟發抖不敢下來。

越是靠近鬼門，陰氣越濃郁，走到了鬼門面前，陰氣濃郁得周圍空氣都變得濕重。

封鈺身上的陰氣到了這裡越發活躍，貪婪而瘋狂的抓取吸收周圍的陰氣，宛若永遠不會饜足，封鈺思緒越發清明，雖然周圍因為濃郁的陰氣而黑到讓普通人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但是封鈺目之所及彷彿身處燈火通明處一般。

「準備好。」玄縱突然出聲。

語畢，玄縱迅速伸手，掌心印記發出一陣金光，金光接觸鬼門，鬼門開啟。

全程不到三十秒，封鈺就被玄縱抓住肩膀往裡一推：「進去。」

封鈺被推進去，轉身面對玄縱張口要說什麼，卻看清楚了玄縱掌心的印記，表情愕然。

「你」

話沒說完，鬼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閉。

封鈺：「」

這破門，還讓不讓人把話說完了？

而且，他怎麼出去？

如果他剛才沒看錯的話，玄縱掌心浮現的金光印是閻羅印。

封鈺很快想通其中貓膩，心裡震撼。

按照燕明昊的說法，他是饕餮，嘴巴不僅饞還能吃，到處吞東西非常正常，吞掉酆都大帝是糟了燕明昊的算計。

可玄縱死前是人皇，死後為鬼，他的心機就算當鬼也不會被別的鬼算計，身為鬼的他竟然吞了閻王，生前天命所歸攜帶的帝王紫氣加上死後吞噬了閻王，硬生生把自己弄成了萬鬼之上，怪不得他這麼多世能在地府與自己的陵墓之間門來去自如。

封鈺越想越心驚，懷疑玄縱答應幫自己的忙答應得那麼爽快，心裡肯定又在算計什麼。

但不管如何，玄縱真的幫了自己，封鈺想罵玄縱都不好意思罵，不然的話顯得他很不要臉，不懂感恩。

事已至此，封鈺大步轉身走進黑暗。

鬼門外，玄縱並不擔心封鈺，他當初吞噬掉閻王時，都知道怎麼出來，吞掉地府之神酆都大帝的封鈺也一定會找到辦法出來。

封鈺一路朝里走，聽到許多竊竊私語，不管是惡鬼還是普通鬼魂，甚至是鬼差，都躲著他不敢現身。

鬼差說：「好熟悉的氣息，他又回來了。」

惡鬼幸災樂禍：「嘿嘿，這位和如今裡邊那位，不知道他們誰更勝一籌，打吧打吧，亂起來，亂起來我們又有機會了。」

封鈺看到一路上設了很多關卡，除了過奈何橋之前聽到的鬼言鬼語之外，後面再也沒有聽到有鬼胡言亂語，後面的路都很安靜，關卡守衛的鬼差們看到他，低垂著頭顱身體緊繃，安靜得彷彿不存在。

一切井然有序，不像玄縱之前說的那般亂成一鍋粥。

封鈺看到兩名鬼差，一名身穿白色西裝，一名身穿黑色西裝，封鈺走上前道：「帶我去見小鬼們口中的那位。」

「您隨我來。」黑白無常異口同聲道，語畢做出請的動作，在前方為封鈺帶路。

黑白無常的這副做派，讓封鈺想到了酒店迎賓，心裡的念頭愈發堅定，自從大哥失蹤之後一直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