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消失的人
「2233年,一種不知名的異常力量入侵了我們的世界。」
「其最早被發現於位於西科帝國、斯坦利群島的一家精神病院中,因為可以自行查閱資料,詳細細節我就不再多做贅述。」
「它憑藉著特有的『侵蝕』特性加速了世界的格局變化,並且這種侵蝕特性不僅限於物品。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它對於受體的影響並非來者不拒,這也是如今我們尚有餘力與之對抗的原因。」
「物體被其侵蝕后,將轉化為『夢境』,該稱謂來源於其虛無縹緲、卻又有跡可循的如夢般的特徵——虛幻的意識殘留記憶,也因此該力量被命名為:夢靈。」
「另一載體——人類精神被夢靈侵蝕后,將會在一段時間內對人體造成不可逆的『墮化』,墮化進程完成後,後果就是......」
「脫離人類的身份,轉而成為理智喪失的行屍。」
「另外,存活至夢境結束是為唯一的逃脫方法。當然各位也可以嘗試改變夢境的結局,如果你擁有足夠的實力。」
「夢靈對於我們人類的唯一正面作用便是幫助我們激發與強化天賦。」
「不過人體無法直接吸收並利用夢靈,其唯一獲取途徑就只有清除夢境后所獲得的反饋。這也是我們在學習文化課之餘,仍要接受應對夢境的措施的原因。」
「但僅憑這些仍不夠,要知道,在如今侵蝕日漸嚴重之下,天賦一直都是稀缺的戰略資源。」
「沒有對應的潛力,即便清除了再多的夢境、吸收了再多的夢靈,所收穫的回報也僅僅是相比之下略顯平庸的身體素質。」
......
「至此,希望各位能夠牢記於心。下課。」
徐方舟合上了手中厚厚的書冊。因為走得比較草率,沒有帶上保溫杯,因此沒有經過水分滋養的聲音略顯沙啞。
「陸離。」徐方舟叫停了正欲出門的他,「今天的課程結束后,之後一段時間你可以不用再返回學院,另候通知。對於你之前在夢境前後的事宜,會有人上門調查。」
說完,徐方舟向著門口走去,然而一道詢問打斷了他的行程。
「徐老師,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裡。」
——
楓葉街道四十四號。
一棟外表陳舊、樸素的小別墅坐落在流火漫地之中。
也許是太久沒有人光顧與打掃的緣故,庭院外的鐵質柵欄爬滿了不知名的藤蔓植物。不算太過於奢華的三層樓,但在周邊普遍較之矮上一截的建築群中,也算得上是別具一格。
陸離推開裝飾性大於實用性的鐵質柵欄門,沿著落葉遍地的鵝卵石小路行走。
道路盡頭,那棟陳舊的建築靜候擁有者的到來。
試探性地推了推緊閉的木門,令陸離意外的是門居然開了一道小口。
「沒上鎖?」
問題的答案就是隨後被徹底推開的大門。
別墅大堂的擺設很豐富,石英石質的承重柱與地磚在陽光的輝映下折射出朦朧的光暈,但四周落上的薄薄一層灰塵卻難掩其缺少生氣的事實。
略加思索過後,陸離決定先找到工具打掃一番。
在一樓的雜物間內找到了相應的工具后,他開始細緻地清掃每一個角落。畢竟是新生之地,這點儀式感還是需要保持住。
裝飾雖然繁多,但畢竟一樓空間足夠大,更多的地方反而略顯空缺,因此大部分面積都比較容易清理。
擦完了最後一張沙發,陸離開始清理通向二樓的螺旋樓梯。
二樓的布局也比較簡單,兩間卧室,一間衛生間,還有一間氣氛安寧的書房。
拉開厚重的窗帘,在一片灰塵激蕩中,和煦的陽光透過窗外樹葉的間隙斑駁地灑在書房各處,顯得格外溫煦。
略作清理,確認了過程中沒有發現值得駐足的事物后,他退出了書房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隨後,陸離推開了第一間卧室的門,抬眼能夠看見一張大大的雙人婚紗照懸挂在顯眼處。那應該就是原身的父母,這也排除了他心中關於孤兒的猜測。
雖然關於孤兒在這個年齡段怎麼弄來房產這件事很難合理腦補,可偌大的別墅中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除原身外沒有第二者居住在此處。
「但是這麼大一個地方放心給孩子一個人居住也挺不好評價。」
沒有過多停留,同樣也是略做打掃后,陸離轉向了不遠處的第二間卧室。
推開門,入眼就是簡潔乾淨的擺設與偏冷的整體色調,沒有屬於這個年齡段孩子特有的活力與朝氣。
突然,一張書桌吸引了他的目光。
與井井有條的擺設相比,凌亂的書桌與四周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除了一旁落了一層薄灰的電腦與不少用處不明的雜物,值得注意的就只有書桌正中隨意丟置的一本筆記。
筆記沒有被關合,攤開的紙頁上不算太工整的字跡還算容易辨認。
[是鹿角巷,那個不祥之地啊......]
[但那封送來的信里如此篤定那個地方存在爸媽的線索。]
[希望不會有事。]
在字眼「信」處停頓了一瞬,陸離將筆記攤開翻至開篇處。
[今天來了一個奇怪的人,他對我說爸媽因為清除一個夢境時發生了意外,至今下落不明。]
[我知道他們是入夢使,執行任務有風險,但是我不相信......]
[一個月了,我用盡了所有辦法都聯繫不上爸媽,遞交給天命的求助信也沒有任何回應。唯有每個星期按時寄來的生活費提醒著我,他們還未從我的生活中消失。]
[即便沒有署名,但我相信我的直覺。]
[可當我拿著那信封和裡面厚厚一沓的現金去找警衛司的時候,所有人都勸我去看看心理醫生,因為除了我自己,他們都說我手上根本不存在什麼信封。]
[可那粗糙的觸感始終刺激著我的神經。]
......
[這次的信封發揮了它的原本作用,除了等額的生活費外,還有一封信。]
[他自稱是爸媽的戰友,名叫林幽。]
[他說爸媽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被困在了一處地方,一處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
[真是可笑。]
......
[我把所有信封都放在了床下的保險箱里,也許以後會有用處。]
暫時忽略筆記本中殘缺的部分,陸離把目光轉向了角落裡的床鋪,俯身掃視了一番,上前在底下摸索出了一隻鐵質保險箱。
令人犯難的是六位的密碼鎖,沒有密碼就只能強行拆解。
陸離正準備尋找工具,就被樓下傳來的一陣敲門聲打斷。
調查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