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妖;是一種靠著天地靈氣修鍊成人的一個統稱,又或者是一種已經產生了靈智的生物;但無論是什麼樣的統稱都好,妖的存在,是不能和人類對等存在的,因為大部分的妖都無法面對成仙的誘惑,而和人類對等的存在,因為人類在這一方世界里,是最弱小的存在,直到那一方神域出現,這一方不對等的平衡才被制約。
聽風落的聲音;像是那年初夏的記憶。
「抱緊我,一刻也不要放開你的手。」槐樹之下,一個美麗的女子正窩在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身上,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嫵媚氣息,不時讓少年的心有所悸動,加上女子露肩的雪白,一舉一動的神態,是個有血性的男人都會被期誘惑,更別說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年輕。
「你……你是誰。」微微皺眉;從那股不太清醒的狀態中抽離了些,帶著羞澀的話語說著,臉早已泛紅得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樣。他的話並沒有引發女子的注意,只是感覺脖間微微寒了一下,便是一絲溫暖如觸電般遊走在少年的每一段細胞之上。
「你……」少年猛的跳起,身體不由後退了幾步,便聽到女子微微的嬌羞的呢喃一聲,就倒在地上像是一個死人一樣,躺在哪裡久久也不見動彈一下。
「喂……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只……只是你……」少年呼吸急促,語無倫次的說著連自己也聽不懂的話,就這樣喊了一會也沒見女子有任何的動作,彷彿是因為他這一摔就把人摔死了一般。
那一段記憶的流動,讓他的目光裡面帶著一些淚光,但很快就消失殆盡了,如果他還是當年的那個少年,或許他的淚早已劃過他的臉,但此生此刻的他,連死亡都變得很奢侈,更何況是淚水這中人性的東西。
「顧子洲;你今生後悔嗎?」
還是那一棵槐樹下,這年這月正是槐花盛放的季節,淡黃色的碎花飄蕩在風中,她站在樹下而他的背影也停在樹下幾米外,倆人就這樣背對背的站在這一處地方;女子的聲音裡面帶著一絲哭腔,眼神迷離的看著滿樹的槐花,等待著她想要的回答,但她卻也知道往下的話,絕對是她不想要聽到的。
」顧子洲,你走吧,走了之後就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無論是今生還是來世,永遠……「
女子沒能把話說完,因為此時此刻的她淚早已沾滿了整張臉,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也知道,在她說完今生來世那一刻,他已經邁出了他的步伐,漸走漸遠了。
」子洲,你知道嗎?你要當爹了。「微薄的心聲,在她的世界裡面迴響,帶著屬於母親溫暖的微笑,看著整個梨洲。這是她們初識后的三個月,如果不是那天被人下了葯,她也不會遇上那個人,也不會就這樣愛上了他,即便她見過無數的男人,但此刻能將她內心裝滿的,也只有他一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槐樹下,她抱著這個少年在懷中,聽著他那平穩的呼吸。她不知道他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假裝在睡,只是莫名的問出了這一句話,即便沒有得到回答,卻還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顧子洲,一個很普通的名字。
「爹,我要娶她。」梨洲的煙雨樓前,他用他稚嫩的聲音對身邊的人說著,那是一個四十齣頭的男子,他看了看樓前嫵媚的女子一眼,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沉默著,而周遭的人卻是帶著冷笑和諷刺的語氣說著。
「毛都還沒長齊就說要娶媳婦,真是天大的笑話……」
「就是就是,老顧啊!你也不管管嗎?」
每一句流言蜚語卻沒有讓這個孩子有任何退縮之意,眼神除了堅定之外就看不到任何的東西;或許也是這樣的眼神,讓所有人的目光不由的微微一凜,卻不在開口說話,也是這樣的境地,讓得一場被視為笑話的婚禮成為了梨城的大事。
那一天她坐在花橋里走完了梨城一圈,也賺足了所有人的祝福,只是她卻不知道,也是這一段婚事,讓她永遠的後悔,直至此時此刻,看著站在槐樹前,那個還是少年模樣的少年時,她的淚還是不自覺的落下,內心還在後悔著當初的那個後悔。
「說過了的;來世也不要出現在我的身邊,為什麼……為什麼你還要這樣。」還是那一段落花的季節,就像是前世那樣,站在這個地方,只要他的出現,她腦海中就會出現一段,一段她早已該被孟婆湯消除的記憶。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她,片刻之後也不知道從哪裡幻化出一把傘,就這樣走近她的身邊,為她遮擋著飄落的花,他的眼神裡面帶著柔情,讓她的內心不由動容了一下,只是當她的手感覺到內心的跳動時,她卻猛的後退,與他拉遠了幾步的距離。
「不,你走開,從我的世界裡面離開。」她嘶吼著,腦海每引發一段記憶時,她的內心都會像被刀割了一刀,而那種痛卻是超出了刀割的痛楚。
「你知道的,我是不會落淚的。」前世,他在她耳邊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從她的世界裡面消失,直到出現的那一刻,卻是遍體鱗傷,她也是從他的一個朋友口中知道了一件事,一件她當初忘記了的事,也知道了那一場婚禮上,他為何忽然消失在她的世界裡面,也知道為什麼自己醒來後會滿臉的淚痕,那一刻發生的事,就像夢魘一樣迴轉在她的腦海中。
「錦絮,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油紙傘下;他帶著一些溫暖而又直擊她內心的話,這一世的開始和結束,似乎還是走不出那一個魔咒之中,他還是那個他,無論輪迴多少世,都會在哪紅塵某處,找到她的存在,然後讓她有一絲溫暖之後,又決然離開。
記憶流轉結束,她還是安靜的躺在槐花樹下,而那個少年那雙懵懂的眼神也在記憶迴流那一刻,變得和當年一樣漠然無神,那樣漠然冷酷。
「錦絮,」那一句熟悉的話語出口,讓女子微微顫動身體,但還是沒有直接迴轉身去,似乎因為剛才那一扔,將她身體扔出了個好歹一樣,直到一股溫暖傳來,才讓她迴轉身來。
「姑姑。」在女子看到那一張臉時,她嚇了一跳也化回了原形,一隻雪白如狗的小狐狸,就這樣被女子拎起,眼神中帶著一抹殺意,如果不是她還是她的外甥,這一刻她早已被抹殺了。
「錦絮。」
女子想走,但一抹稚嫩的聲音卻是帶滿了收悉的話,讓女子冷漠的心微微顫動,但她還是沒有停止那一個腳步,因為千年之前,她就說過,下輩子不是他拋棄而是她,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無論多少世的輪迴,他的存在都是為了續她一命,洗她造就的孽障。
「你沒有得選擇,我的記憶並不是她那簡單的幻術就能解封的,你是知道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就是……」
「住口,顧子洲不要把你說得那麼神聖;我……並不是離不開你,沒有你那無塵的心,我一樣……」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的身體還是逃不過那一個實現,一千年時間如果她不吃他的心,那她就會和當年一樣,靠著吃食人心來達到修為的上限,即便不能修成仙人,卻也不是仙人能那麼輕易碾滅的,看那些被封印的上古凶妖就知道,只要她到底一定境界,那連仙人也無可奈何,只能永世封印。
「你的身體逃不過,我的無塵心不就是為了你而……」
「顧子洲,為什麼你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