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怪病

劉滿根嘿嘿笑了笑，然後看向大堂內正在擺弄符籙的李欽，「李欽啊，我這幾天老毛病又犯了，心口悶的慌，這十里八鄉只有你能治，你幫我看一下。」

李欽看向劉滿根說道：「那你進來吧，我給你看看。」

這時張雁正好扶著李懷遠的爺爺出來，劉滿根沖兩人打了一聲招呼，便往大堂內走去，經過兩人身旁時張雁便聞到了一股餿味，抬眼看去只見劉滿根的脖子和手上覆蓋著一層泥垢，指甲烏漆嘛黑的，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

張雁把爺爺扶到院里的柳樹下坐著后說道：「這劉滿根怎麼越來越邋遢了。」

爺爺嘆了一口氣，「這劉滿根以前也不這樣，自作孽啊！」

李懷遠跑過來好奇的問道：「爺爺，滿根叔以前是怎麼了？」

爺爺笑了笑，跟李懷遠說起了劉滿根的往事。

十幾年前他老婆剛生完孩子沒多久，村民們看到他老婆抱著一個嬰兒發了瘋似的跑了出去。

褲子上滿是鮮血，同時嘴裡嘶吼著，「劉滿根你不是人，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劉滿根跟著出來后也沒去追，一屁股坐在自家門檻上，村裡人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他也不說。

只有穩婆從房間里出來后，看著劉滿根恨恨的說了一句：「造孽啊！」

村民們不明所以，可奈何穩婆也是絕口不提，只是讓大家幫忙把劉滿根的老婆先找回來。

當時天已經黑了，村民們也擔心出事便跑出去找，可是找了大半夜也沒找到，都很奇怪一個剛生產完的女人，大晚上的能跑到哪去？

沒找到人的村民們又回到紫村，可是劉滿根始終像個傻子似的一動不動又不講話，村民們合計著等天亮了強行架著劉滿根去他媳婦娘家找找看。

可誰知第二天一早就聽到有人在大喊，「完了，劉滿根的媳婦淹死在村外的河裡了！」

全村的人跑去觀看，劉滿根也跌跌撞撞的來到了河邊，只見他媳婦正漂浮在河面上，幾個水性較好的村民幫忙著把他老婆撈了上來。

上岸之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人群中有人驚道：「哎呦，這死得可有點嚇人啊！」

只見他媳婦雙眼圓睜死不瞑目，嘴唇發青兩隻手緊握著拳頭，牙關緊咬似無比的怨恨。

劉滿根看到他媳婦這幅死狀，也嚇得不敢上前，只覺得他老婆那圓睜的雙眼是在盯著他。

事後還是在村民的幫助下草草做了個喪事把他老婆給埋了，說來也奇怪，他老婆出去的時候是抱著孩子的，可村民們在河裡打撈了幾天也沒看到有嬰兒的屍體浮上來，最後猜測可能被河底暗流給衝到不知哪去了。

變成孤寡漢子的劉滿根從此過一天算一天，莊稼也不種了，靠捕殺黃皮子扒皮賣錢為生，一天到晚邋裡邋遢的。

後來村外那條河只要到了晚上，也再沒人敢去，聽人講那裡半夜總能聽到一個女人凄厲至極的哭聲，都說那是劉滿根的老婆變成了水鬼，誰要是晚上過去就會被她拉下去當替身。

聊到這裡，爺爺對張雁說道：「後來你們回來以後村裡人不是還請李欽去河邊看過嗎？」

張雁點點頭，後面的事情她也知道，李欽之前的確去過那河邊，可是來回不到一個時辰李欽就回來了。

村民們詢問時，李欽只是淡淡的說道：「那河裡的確是劉滿根老婆所化的水鬼，只是她執念太深，又是枉死之魂，我請不走她，加上她並沒有害人之心，我也不能強行滅了她，大家以後只要盡量少去河邊，懷有敬畏之心，每逢七月十五在河邊燒香祭拜一下就不會出什麼事的！」

村民們聽到李欽這麼說，再一想這劉滿根的老婆生前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溫柔善良，平時連殺條魚都不敢，雖然人死了但是也應該不會禍害鄉里，只是平日里多叮囑一下自家孩子就好。

這件事情到後來也就一直沒人再提起過了，反而是劉滿根，自從捕殺黃皮子之後，就落了個胸悶的毛病，時常會劇烈咳嗽，然後吐出一口濃痰，這就更加使得村子里的人噁心嫌棄了。

爺爺說到這看了看大堂裡面的劉滿根說道：「他這病有點邪乎，根本就治不好。」

聽爺爺說完，李懷遠探頭朝大堂裡面看去，想看看他爹是怎麼給劉滿根治病的。

只見李欽眉頭緊鎖的拿著一根銀針在劉滿根的胸前扎了幾下，隨後就看見幾根細小的毫毛從皮下的針孔中冒了出來。

「你坐這不要動，我去取盞油燈過來！」李欽囑咐了劉滿根一聲，然後轉身往房內走去。

拿著油燈回來后，李欽捏著燈芯火依次朝劉滿根的胸口點去，每點一下就聽見「啪！」的一聲，接著就會升起一股黑煙，傳來一股毛髮燒糊的臭味。

屋外的李懷遠是看著都覺得疼，可是劉滿根非但沒有一絲痛苦之色，反而還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密密麻麻的點了一圈之後李欽又去接了一碗清水，並指夾起一張黃符，手腕一翻「噗」的一聲黃符燃起，看得李懷遠羨慕不已。

手拿黃符往清水裡面化去，同時口中念道：「敕敕洋洋，日出東方，吾賜靈符，普掃不詳，太上老君吾吉吉如律令！」

李欽端著符水遞給劉滿根，「燈芯火只能暫時壓制這凶祟之物，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黃皮子是有靈性的，你這樣造殺孽遲早會出事的！」

劉滿根喝完符水笑道：「我已是孤家寡人一個，真有那一天死便死了吧，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李欽氣不打一處來，冷哼著說道：「想死？那還不簡單，你老婆現在還在那條河裡等你呢，你敢去嗎？」

這一下說到了劉滿根的痛處，他從來都不敢去河邊面對他老婆，連看都不敢往那邊看一眼，一時的羞愧讓劉滿根呼吸急促了起來，接著便劇烈的咳嗽，臉色漲得通紅，李欽見狀伸手拍了拍劉滿根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