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不巧了嗎？
錢不多驀然的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他過去兩個月的一切就像一場荒誕的夢，希望與失望交織，熱血與躺平並存，至少他看見一些不一樣的風景，也體會夾在大勢力之間博弈的尷尬與痛苦，現在他基本上就像一顆被磨掉稜角的石頭，雖然還沒有成為鵝卵石，但也不是那種能夠用鋒利稜角面對外界的大石頭了。
他已經買好了回老家的車票，重新到那個三線小城市，下一步究竟是繼續考編走體制路線還是老老實實的干一點個人的小買賣到時候再另說吧。她不願意去那種無底線的勞務派遣公司，只能從比數不多剩下的選擇里挑。
他幾乎空著手來的，卻沒有空著手離開—或者說拿在身上被綁定了一個自稱為系統的東西。
沒錯，他現在有點相信自己真的是碰上了一個系統，但她從內心中還是比較抗拒系統的存在，不管是母系統還是子系統，如果他這麼冒冒失失的同意了，有可能會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錢不多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人，但他也是一個有底線的人，這個世界的混球已經夠多了，要是再多出一個的話又不知道要多少世界會被折騰的雞犬不寧。
從集體公寓到車站的這一的小段路上，他又看見了久違的跳樓—聽路人大媽說這個苦命的孩子在競爭子系統資格的時候壓上了一切，還從黑市的高利貸借了一大筆錢，結果出來的時候正好卡在他這裡，這孩子無法接受這種殘酷的命運，於是選擇了自尋短見…好的，這孩子本身就是孤兒，他這麼折騰不會牽連什麼親人…
錢不多打了一個寒戰，他感覺跳樓的這個人某種意義上是另一個他，一個放棄了底線但同樣沒有獲得成功的倒霉鬼…
算了算了，走了走了。路上再小心一點，別被這種不幸的跳樓事件給牽連了…上次被跳樓的砸傷已經夠丟人了，如果再發生一次，這本書直接太監好了！
他的耳邊現在還響動著那個絮絮叨叨的聲音：…你看看，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混賬，一個人一生的努力得不到回報才是正常的，那些上位者隨便一個念頭就意味著一個世界的毀滅…這個世界本來不該這樣，你就這麼冷漠的看著它們嗎…你在擔心什麼？屠龍者終成巨龍嗎？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算成為巨龍有何妨？在這個世界，你不成為屠龍者就會被巨龍啃食乾淨…
錢不多終於回復這個絮絮叨叨的聲音了：你這麼有能耐幹嘛不自己上？車翻整個世界？可以呀，你想幹什麼記著你，別拉我上賊船。我雖然看不慣那天龍人的臭德性，但也沒有狂妄到能夠把他們都幹掉的地步。怎麼？說不出話來了？你不是吹噓的很牛嗎？不是號稱沒有追殺不了的人嗎？那你幹嘛找我這個二級殘廢？話說你是個成熟的系統了，該學會不依靠宿主自己發展了…
回應他的是一段祖安語。
這一人一系統就這麼耗上了，由於某個人的不配合，現在這個系統還處於綁定但未開啟狀態，錢不多很有耐心，他早就做好了一輩子不依靠系統生活的準備，這個突然莫名其妙綁定來的系統除了不給耳邊清閑以外沒有別的不一樣。經過一天多的拉鋸戰，他明顯可以感受到這個自稱為系統ai的存在已經被他折騰的夠嗆。
他的車票上寫著「燕京北站—泉城東站」。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其他的人正在幹什麼呢？
孫主任來到了一間非常隱秘的倉庫面前，他按照老首*長交給他的方法打開這裡，從一大堆雜物中找到了那個曾經給大家帶來無比希望又帶來了無比失望的盒子，這個不大的盒子被他小心翼翼的藏在隨身的腰包里，然後他裝作毫無異常的樣子，繼續他明面上的檢查…
天龍人命運委員會的檢查組十分低調的登上了去往配方的航班，為了不驚動外人，他們這一次的檢查組大部分是借著各種名義出發的—干私活的、走親訪友的、度假散心的…在各種合適的理由掩護下，他們緊張的搜尋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問題該如何都補救…
李雙鴿操控的馬主任去了幾個平淡無奇的地方，她現在不能慌亂，就在剛才她接到了上層的通知，她的兩個前東家之一的天龍人命運委員會最近要對下屬的所有下線進行一次考核—考核？什麼考核？只不過只是一個借口，真正的原因應該是對所有下線進行一次篩查吧！真不知道是哪個傻瓜暴露了，本來還想去與母系統斗一鬥法的李雙鴿不得不暫緩計劃。她現在說內心不急是假的，每一個母系統的宿主都有一段成長期是不假，但是能被選擇當做宿主的人基本上總有過人之處，他們的成長期往往比想象的要短。要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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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機會，李雙鴿估計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將過得非常的艱難，原本遊走在兩個實力強悍的東家之間就已經夠挑戰心臟了，現在要是再加上第三家前途不可限量的傢伙，不管他們最後斗得怎麼樣，自己恐怕會死得非常的壯烈。
錢不多就這麼稀里糊塗的一帆風順的離開了燕京城，帶著一個括噪的系統ai解悶，就這麼踏上了回家的路。
孫主任就像一個職場老社畜，一股中年男人特有的頹廢，十分走樣子的對轄區之內的社會福利設施進行檢查，看樣子跟往常一模一樣。知道一些所謂「詳情」的人都以為孫主任在之前的那次大事件里被自己人捅了刀子，踢出來當替罪羊，甚至有可能被上面的大人物記恨上，結果就被早早的發配在下級單位混日子…而且從他的神色來看，這個「結論」說不定就是真相，許多同樣吃體制飯的下屬部門對於這麼一個毫無前途的中年男人不感冒，彼此之間的工作交流簡直就是在敷衍了事。
就在孫主任檢查完一圈，準備低調回去的時候，碰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馬主任，或者說是正春風得意的馬主任。
兩人沒有任何的交流，或者說，自從孫主任離開辦公室開始，兩人的生活和工作就沒有了什麼交集，按照常理，一個沒臉，一個沒皮，形如陌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兩人錯肩離開的時候，馬主任後面的一名隨同工作人員多看了孫主任一樣，她非常確定這個孫主任的情況不對勁，他在偽裝自己！
人精堆里混出來的李雙鴿突然覺得此行不虛—這個孫主任把所有人都騙了，他絕對不是因為在辦公室受到排擠才退出的，或者說他是故意受到排擠退出，好讓自己淡出眾人的視線，畢竟按照新天龍人集團的說法現在的孫主任就是一坨扶不上牆的那啥，愛惜自己靴子的連踩都不踩。只可惜自己的另外兩個系統都已經被鎖定，自己沒法勘察一下孫主任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不過嘛—
都說狡兔三窟，自己身上已經有三個不同的子系統，再多一個也不一定是什麼壞事，說不定他們的彼此顧及的同時自己反而能夠混的如魚得水。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了體制人，能夠上位的沒有一個簡單的！
只可惜今天她已經沒有時間了—再過不到一個小時，她就要面對其中一個幕後老闆的檢查，能不能度過這個坎決定了她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否則自己只能被炮製成炮灰，用來換取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利益。
唯一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的就是馬主任，她感覺自己現在春風得意，只要能牢牢的控制住李雙鴿這個職場新人，自己的這輩子就不用愁了。尤其是她看到孫主任那落魄的樣子，更是堅定自己接下來的信念。404辦公室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與新天龍人集團無法共存，二者最多只能活下一個。而且辦公室的前景非常的光明—政府雖然弱，可畢竟也有兩把刷子。他們要是不記成本的支持自己，勝算還是比較大的。無論成敗，她都可以被寫到教科書上，成為考試中令學生痛恨的考點。她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看到的一個段子—什麼是成功的人生？所謂成功的人生就是100歲的時候還沒有被掛在牆上，100歲以後被永遠的掛在牆上。
聽著這個孩子說，她想到孤兒院做一段時間的義工。看來這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孩子，一個內心善良的孩子，在這個精緻利己主義橫行的年代里，竟然還有這種願意奉獻社會的人，看來自己是淘到寶了。望著面前的普普通通的孤兒院，這是她精心挑選的工作地點—檔次不高不低，背景簡單幹凈，管理十分到位，在明天的口碑也算不錯，非常符合求穩的要求。記得明日之星願意來這裡錘鍊心靈，自己正好也可以給這個孩子上一堂特別的教育課。
就這樣，當馬主任與李雙鴿在孤兒院的后廚里辛勞的準備食物的時候，燕京西郊區機場走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人。
這個人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相貌普通、衣裝普通、氣質普通，被丟到人群里絕對不起眼的那種。他來燕京城的目的是對組織多年來安插在這裡的所有內線進行一次評估，看看究竟誰心存異心，誰闖了大禍。聽總部那些人說下面的棋子在無意中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大人物，這個大人物強大到直到現在所有的預言能力都無法鎖定，身體連掌握核心母系統的會長大人親自出手也沒有得到結果，這種算命算一半的情況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二次見—上一次的失利被預言的目標還是那位大人物，一個憑藉一己之力成功的壓服一個時代，開創一個時代的絕世天驕。自己小時候有幸聽說過那位大人物的往事，屬於那種無論哪版教科書都繞不過去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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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一向喜歡用鼻孔看人的會長第一次用鼻孔看自己。所以說當類似的情況再次出現的時候，整個集團上下不是一般的恐慌！
算了，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收斂一些吧，禮多人不怪，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物現在什麼狀態，下屬的棋子們是怎麼得罪這位大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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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到泉城，還要轉車往東。由於這個世界的人口銳減，一些以前建設好的公共交通設施嚴重的過剩，就以這個交通樞紐泉城來說，在噩夢時代以前這裡可是人口接近千萬的大城市，等到了夢幻時代開局的時候這個數字被攔腰斬斷，再經過十年的大開發，大量勞動力外流，這個數字再次被腰斬，原本設計為千萬人服務的設施現在對應著不足兩百萬人（當然這也是國家有底氣為每一個公民免費分配房子的原因…），原本的車水馬龍變得異常的蕭條。
聽說30多年前泉城每天都要停靠上百列列車，甚至為了緩解運輸壓力當時的政府還規劃三大車站同時運營。結果到了今天，這個號稱亞太五大交通樞紐的大城市，每天過往停靠的列車不足50，三大車站合併的只剩下規模最大的東站。從泉城往東的支線列車一天只有兩趟，錢不多剛好錯過了后一趟，如果想等下一趟的話他差不多需要在這裡等上十多個小時，如果不想等的話就花高價坐三小時一趟的大巴。回想一下身上的現金，錢不多果斷的決定好好的探索一下泉城東站，做一個好奇心十足的乖寶寶，他有許多時間可以慢慢的探索這座匯聚古老藝術與現代智慧的車站。
好吧，就是人窮，沒錢，為了節省一點差價，自己選擇多耗一段時間。去燕京城的時候是政府渠道送去面試的，現在失業了回老家卻需要自己掏包。
那個聲音還在孜孜不倦的引誘他：你就甘心這樣過一輩子？為了節省一頓飯錢自己不光需要搭上寶貴的半天，還要調整接下來好幾天的作息，你的時間就這麼廉價嗎？要知道，只要你願意，你肯定會成為人上人，到時候你哪怕就是一個眨眼也會獲得…
錢不多開懟：這個我知道，但是古爾丹，代價是什麼呢？一切嗎？
那個聲音已經選擇了躺平：我不叫古爾丹…算了，隨便你怎麼叫好了，名字只是一個代號，叫什麼都無所謂。我的意思是說，你還在這麼抗拒著自己的命運嗎？只要你願意，金錢、地位、力量都會有的…
錢不多繼續懟：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那些下鄉騙老太太退休金的乾兒子們也是這麼說的，誰信誰傻瓜！你這麼有能耐，幹嘛不把宿主踹到一邊自己干，這樣省的你的上頭還被宿主騎著。別跟我說什麼天道意志的限定，要是真有這玩意兒的話祂完全可以把你們設定的更加完善一些。命運中的每一次饋贈都已經在暗中標註好了價格，我要是真答應了，天知道有什麼樣的大坑在前面等著我。我說狗蛋，反正我也不可能答應，你也省省勁吧，大不了再找一個宿主，這個世界像我這樣的傻瓜太少了，絕大部分人做夢都想著變成天龍人，你要隨便吼一嗓子先來面試的可以圍著這個星球繞上三圈…
被命名為狗蛋的ai突然高興起來：檢察到宿主主動為ai重新命名，這一操作為系統綁定的最後一步，系統正式綁定完畢，現在開始激活。歡迎使用諸天萬界無限追殺系統，本系統為內測版，部分功能暫時沒有載入。請宿主多多體諒…
錢不多：屮！你坑我！
狗蛋繼續在那興奮的念說明書：…本系統的宗旨就是讓那些膨脹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其他宿主耗子尾汁，讓他們知道就算有系統傍身一樣都白搭，讓你什麼時候死你就得什麼時候死…還有那些助紂為虐野蠻發展的系統，那些劣質品，該回收的回收，該銷毀的銷毀，省得在外頭瞎bb敗壞系統家族的名聲…本系統現在有搜尋定位、封印、支援點商城三大模塊，其他缺失模塊數量不詳，請宿主尋找缺失碎片或者自主編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請咬咬牙用信仰扛過去…
錢不多：聽見我說什麼了沒有？我說了我不要！你愛找誰找誰去！我再說一遍，我～不～要～！
狗蛋：現在開始新手教程，任務名稱：撿漏。任務要求：尋找一個暫時沒有綁定宿主的系統碎片，然後彌補系統的缺失。由於本任務屬於新手保護任務，所有模塊暫時可以免費試用。請宿主好好的珍惜這次機會。ps：本任務將在五分鐘后強行開啟，如果處於未發現的小世界那麼速度的母世界時間將處於凍結狀態，反之與母世界為1：1。現在建議宿主尋找一個隱蔽的角落…
錢不多：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