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章 重來

呼~

裴楠溪泡著葯浴，她回到府已經三日了，眾人也全部獲救。

這三日她想了很多法子，也未能回去，也接受了自己是姜憶的事實，只是不知道那邊的自己如何了，是不是已經掛了，還是……真正的姜憶替自己活著？

心裡莫名有一絲憂桑。

在溫暖包裹中她漸漸睡了過去。

「這是哪？」裴楠溪再睜眼，周圍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前面隱約有個人影，她跑過去，白霧漸漸散開，前面的少女轉身。

那是我？！

裴楠溪嚇的停住了腳步，不，不對。

「我是姜憶。」裴楠溪聽見「自己」說。

「這，是怎麼回事？」她問。

「我也不知道，等我睜眼時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姜憶說，「我想，你應該也同我一樣。」

這不是明知故問。

「那，你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回去嗎？」

「不知，我也試了很多種方法，都不行。」說著嘆了口氣。

「那怎麼辦，我總不能在你身體里住一輩子吧。」裴楠溪焦急的說。

「也許，可以呢。」裴楠溪聽見對方說，「既然回不去了，那便交換人生吧。」

「什、什麼？」裴楠溪吼著：「你在開什麼玩笑，怎麼可以，可以交換人生，我又不是你。」

「可你回得去嗎？」白霧多了起來，少女消失不見，裴楠溪直往前面跑，試圖抓住她。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怎麼可以是你。」她邊跑邊問。

「我如今不也是你，既然回不去，倒不如便如此了，你若真想回去，只怕等下一世了。」

「喂，你……」白霧越來越濃，裴楠溪猛地睜開眼，大口喘著氣。

看著自己顫抖的手，她低聲說：「成為她嗎……」

深夜。

裴楠溪看著天上懸著一輪明月，想著：既是如此，她應當也是成為了「我」，那我……

無非是換個人生罷了，有何不可，既然上天不想讓我死，那我便在這世道好好活著。

這一世，我只為自己而活。

以後，我就是，姜憶。

……

一個月後。

八月的京都籠罩在烈日之下，大街小巷人群熙熙攘攘，一片繁榮景象。

鎮國公府。

竹溪閣。

「郡主，明日便是百花宴了」丫鬟初一替姜憶挽著髮髻，說：「郡主可想好明日在宴上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她能做什麼，她一個紈絝郡主，你總不能指望她去弄些琴棋書畫給那些官家小姐和宮中嬪妃看吧。

姜憶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微微翹唇：「外頭都說——我是紈絝，你說紈絝該做什麼呢？」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自然是做些紈絝該做的。」

初一看著自家郡主這副樣子，在心底默默嘆了聲氣，她家郡主已經完全自暴自棄了。

「可是郡主，明日那些官家小姐可都借著百花宴一展才華，為自己謀一樁好親事呢，您什麼都不做怎麼行」初一挽著她的頭髮，想了一會又說：「就算您什麼都不做，婢子也會替您打點好的，一定讓您驚艷全宴，讓那些小姐們看看，外頭的傳言只是傳言。」

姜憶微微搖頭，無奈道：「你呀。」

初一「哼哼」兩聲說：「郡主，挽好了。」

姜憶「嗯」了一聲說：「待會我要出府，你去同秋娘說一聲。」

「婢子曉得。」說完便俯身退出閣樓。

秋娘是姜憶母親——南華女武將的奶娘。

當年蠻族聯合倉夷國進犯邊疆，企圖攻下夏國，南華和姜野是當時名響他國的武將夫婦，聽說了蠻族和倉夷國的打算，便即刻動身前往，那時南華已身懷六甲，可她心中裝了整個夏國，姜野拗不過她，只好帶她同去，正巧在途中便生下了姜憶，原以為在第一戰大勝的情況下，第二戰即使難戰也能僥勝，奈何中了埋伏，南華和姜野拼盡全力拿下勝利，也戰死沙場，那場戰只有短短的五日，卻死傷慘重，殃及樂許多無辜百姓。

戰敗的蠻族和倉夷國也得每年向夏國進貢。

而姜憶這個名字也是南華和姜野擔心日後陪伴她的時間少，所以希望在她能記事的時候，可以記住不能陪在她身邊的父母的模樣，可天不遂人願，竟沒能等到那時。

後來那些存活下來的將士把她帶回了京都交給了秋娘，只希望她不要記住那些恨，也不要如她母親一般，是名響他國的一代女武將。

……

姜憶微微蹙眉，看著鏡中的人兒，挽著雙蝶髮髻，額前散著几絲碎發，皮膚白皙，鼻子精巧，薄唇透著粉嫩，一雙杏眼大大的，圓圓的，整張臉都顯著還未褪去的稚嫩。

她如今也不過十三，在這一個月也習慣了，可還是太過於無聊。

她想著，要不把現代的一些東西傳入這個朝代，那一定很好玩。

這一個月來，她也會和「裴楠溪」聯繫，至於怎麼聯繫，她也不知道，兩眼一閉就見到了，偶爾還會兩人還會換回去，只是時間不多。

哎，姜憶看著窗外，心裡憂桑。

窗外風吹竹動，陽光照著竹林，灑下星星點點，下人打掃著院子，偶遇三兩隻蝴蝶，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