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午夜凶鈴是景年來自景年的手機,素時就怕百歲打斷,壓根沒帶手機進來,誰能想到半夜還有人打電話呢?
她哀怨地看著景年。
景年也氣,抱著素時不撒手,偏偏鈴聲催命一樣響。
「你還是接吧。」素時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保持賢惠的體面,「萬一真的有事呢?」
景年不情不願去拿手機,在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吃席的時候,隨多少禮都想好了。
「你知道現在什麼時間嗎?」聲音能殺人,對面已經沒了。
「哥,你以為我想嗎?」對面道,「你讓我派人盯著你堂哥離開,我看著他上車,結果誰能想到他又回來了。」
景年心裡一咯噔,扭頭瞟了一眼滿臉寫著高興的素時,義正言辭道,「我跟你說了很多次,對待女朋友要專一體貼,你非要踏船,翻了吧?該!」
朋友:「你說什麼玩意?」
景年:「你女朋友不原諒?」
「景年,你是瘋了嗎?」
景年:「什麼?道歉也不管用?」
他看了一眼素時的臉色,義憤填膺道,「你做這麼豬狗不如的事情,你還想人家輕易原諒你嗎?」
朋友琢磨過來意思了,真心誠意祝福景年,「我如不如豬狗不敢說,你是真特碼豬狗不如。」
「這事本來就是你的錯,你跪下道個歉也是應該的。」
景年為了保住馬甲,無中生渣,又為了強調自己跟渣男朋友不是一路人,那叫一個正義凜然。
他不知道,他越是凜然,素時越心虛。
雖然她沒有海王的準備,也沒有劈腿的意思,但這不是百歲強行聯繫嗎?
她個人是排斥那種有什麼大病的,但小說不都這麼寫,情侶之間明明什麼都沒有,就一個誤會,但兩人就是不解釋,硬是虐戀。
他們不會虐吧?
素時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景年,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幻想出景年黑化后囚/禁她的樣子。
斯哈。
嗚嗚嗚對不起,她真的不是變態,可是哪對情侶能抵抗得了愛情的角色扮演呢?
在素時幻想十幾種虐戀play的時候,景年電話也打完了,他放好手機,正要抱住素時。
「噠咩!我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啊!」素時欲擒故縱又裝模作樣道。
景年愣了一下,很快跟上節奏,強勢壓上去,雙手承在素時身側,將她圈在身/下,飽含愛意跟佔有慾,道,「妹妹,你註定是我的,你是逃不掉的。」
素時本來是景年突然動作,沒分清現實跟幻想,現在景年一配合。
她跟景年若有若無貼著身子,半掌之上,是景年眼裡隱忍的深情,眼尾血珠般的淚痣。
她本來不想的,可是他這麼誘哎!
「哥哥,我們這樣是不對的。」素時嘴裡說著不對,頭慢慢離開床鋪,往上走。
在她腦袋懸空的瞬間,景年立刻伸手拖住她的後腦勺。
明年景年強制扣著素時貼向自己,實際上是素時沒守住誘惑,自己貼上去。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景年為了說話,稍微拉開了跟素時的距離,免得立刻親上,說不出台詞,「你註定是我的女人,你逃不掉!」
「括弧,後面這句台詞剛剛說過啦,反括弧。」素時被他不夠專業的台詞跟表演,整齣戲了,小聲提醒,「補充括弧,你沒有紅眼,也沒有扣著我的後腦勺,捏著我的下巴,惡狠狠。補充完畢,反括弧。」
景年虛心接受,「我不知道說,對不起,忘了說括弧,」
「括弧,我不知道說什麼,怕弄疼你,反括弧。」
素時想了想。
確實,男朋友向來單純可愛,做不了變態的事情。
她雙腿勾上男朋友勁瘦的腰,猛地一用力,將人反壓身下,一手承在他臉側,一手澀情又強勢地摩挲男友眼尾淚痣。
一看就是對淚痣早有想法。
「怎麼這麼不乖呢?」
素時這輩子出生帶系統,一天三頓言情當飯吃,很快想好了新劇本。
強制愛!
「我不是跟你說了?」指腹緩慢從淚痣滑下,沿著面頰到脆弱又生機勃勃的脖頸間,「我耐性不好,為什麼非要惹我生氣呢?」
景年順從地抬起脖頸,讓她的手能夠肆意遊盪。
「還是說,」她輕笑一聲,「你想被鏈子鎖著呢?」
「這裡,」脖頸。
「這裡,」手腕。
「還有那兒,」腳踝。
「全都鎖上長長的鏈子,都鎖住,好不好?」
景年:「好。」
「?」素時無語,惡狠狠道,「你應該反抗,說不行,不會死也屈服的!」
「可是,」景年看著素時,「我不會反抗你呀。」
可惡。
素時綳不住了,笑嘻嘻趴在景年身上,聞到她家的沐浴露香味,聽到他胸腔里心臟跳躍聲,甜滋滋道,「我知道呀,但是不是在演著玩嘛?」
景年雙手抱著她,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問,「沒有兩情相悅的劇本嗎?或者我暗戀你的?」
素時一愣,她支起身體,捧著景年的臉,用臉頰貼上去蹭,「不用劇本,我們本來就是兩情相悅呀。」
兩人情一軟,又有些情難自禁。
「叮鈴鈴——」
景年立刻伸手給它關機,速度快到,素時都沒從氛圍里出來。
就在他們接上情緒,準備繼續的時候,身下一聲響,身體猛地下滑。
床他媽的傾斜了。
素時怒氣沖沖從景年身上爬起來,鞋都顧不得穿,低頭一看,百歲個龜孫的,掃地機器人把床腳削段一截。
素時:「……」
*
第二天兩人都沒能起來,當然他們什麼都沒做,就是單純熬夜沒起來。
還好素時自己是老闆,景年是興趣班,不是社畜班。
空了一天也沒什麼,他們一直睡到下午一兩點。
素時起來的時候,景年正在廚房裡,看起來是想要準備食物。
「或許,」素時喝著溫水建議,「咱們可以點外賣?」
素時這幾年已經看透了,景年雖然貧窮,但也是個雙手不沾陽春水的。
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連鹽跟味精都分不清,唯一能獨立完成的家務,就是整理床鋪。
但也僅限於整理,套被褥這種就不要想了。
素時時常懷疑,景年也是個富家子弟,如果不是他貧窮的太過於真實。
舉個例子,虛假的影視劇窮人最貧窮的食物是吃泡麵,而素時上學時見過貧困生,別說泡麵了,他們平時基本就只有主食跟免費湯,比如米飯、饅頭、清水挂面。
泡麵的錢等於好幾頓飯錢了。
景年有一段時間也是這樣,素時發現后一直擠出時間陪他吃飯,小心翼翼改善他的伙食。
這還是剛在一起沒多久的事情,後來發現景年對女朋友沒有非要面子,就光明正大補貼了。
景年就是挺矛盾的人。
素時承認,這種矛盾的氣質,也是吸引她的地方。
「我新學了一道菜,想做給你吃。」景年嚴肅道。
素時聞言當然是要鼓勵支持了,「好耶,那我再買點饅頭?」
「好。」
兩人分工明確,素時拿著手機下去買饅頭,正好接到素辰的電話。
「怎麼沒去上班?」
素時掏兩個硬幣給老闆,「今天想休息一天嘛。」
「因為那個實習生?」素辰問。
「哎也不全是,我已經處理好了呀……謝謝。」素時接過饅頭,慢悠悠往回走,「你不用管啦,我這兩天去學校看看,工作室也應該召新人了。」
「你的工作,你可以自己看,」素辰道,「只是有一點,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家裡。」
「好嘛好嘛,我知道。」素時應道,「哥你也注意休息,不要太累啦。」
兄妹倆互相關心。
「不好意思,請問8棟在哪?」略帶嘶啞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素時扭頭看過去,是個穿著嚴實的師傅,帶著黑口罩,藍鴨舌帽,手裡提著工具箱。
「就是那。」
素時指了下。
她也住在八棟,但她最近對生人非常敏感,總覺得這個師傅怪怪的,沒有立刻回去。
等師傅離開,掛了素辰的電話,聯繫上物業。
沒多久,物業回了電話,「您好,經過核實,是八棟業主叫得維修人員。」
「好,麻煩了。」
素時放心了,提著饅頭回去。
在她準備進電梯的時候,一隻大型犬突然衝過來,沖著素時汪汪叫。
大型犬壓迫感太強了,素時下意識後退好幾步,狗主人才姍姍來遲,看都沒看素時一眼,喚狗進電梯。
「你不牽繩?」
素時皺著眉頭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個狗主人的臉有點眼熟。
「怎麼了怎麼了?我家白白乖著呢!」狗主人看起來五六十,上下打量素時,不客氣道,「我可告訴你啊,雖然我家白白乖滴很,但它可護主了!」
「而且啊,」話里話外帶著莫名優越感,「我這隻狗啊,可比大部分的人值錢多了。」
這話給素時聽笑了。
「你這只是大白熊犬吧?保守估計超過四十厘米了。」
「這是市區高層小區,根據規定,根本不允許養。」素時直接給物業打電話,「你跟物業談吧。」
「物業?」狗主人拉著狗進電梯,有恃無恐的,「你去物業說去吧。」
說完關上電梯。
都這麼要求了,素時哪能不滿足他。
當即跟物業反應,誰知話沒說完,剛上到六樓的電梯猛地開始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