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下午素時提前下班給新車入戶，本來以為來不及跟景年約晚飯，誰知道哥哥都安排好了，她直接簽字就可以。

這就導致她結束的時間，比平時下班時間還早。

當即給漂亮男朋友打電話。

「怎麼啦？」

對面安靜至極，只能聽到景年一個人的聲音。

平時音樂班聲音都很嘈雜，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時時？」

素時回過神，快活又瀟洒道，「有新車啦！姐姐帶你去兜風！」

景年那頭沉默片刻，聲音委屈，「你說晚上有事情，我就安排了別的事情，現在來不及了。」

「啊？」素時有些失望不能見到漂亮男朋友，不過也確實是她先說沒時間，連忙安慰委屈的男朋友，「沒事啦，我們可以明天再約！」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才掛上電話。

【百歲：請立即前往醫院，跟劇情人物雲亦白產生聯繫。】

原來那人叫雲亦白。

與此同時，帶她來入戶的司機問道：「素時小姐，您準備去哪？」

「回家。」

素時低頭在手機上打字——

【你還好意思開口，之前那個車怎麼回事？你是趕時髦，跟那個什麼雲亦白雙向奔赴嗎？你們奔赴，讓我賠進去一輛車，不合適吧？】

百歲自動啟動車，雲亦白主動撞上去，可不就是雙向奔赴？

他們做事只顧自己快樂，絲毫不顧及她這個車主人的心情。

車沒被交警拖走，但車無人駕駛自動啟動，素辰肯定要拆了檢查。

說不定素辰還會陰謀論，查查她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要不也不會直接給她輛新車。

【百歲：三天內，沒有跟劇情人物產生聯繫，將進行抹殺。】

素時頓了頓打字：

【那不是還有三天？】

誰知道司機直接把車開到了醫院門口，素時盯著司機的時候，司機還問，「怎麼了？」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

我家是醫院？

還是我在你心裡有病？

想是這麼想，素時也明白，這跟車子自動啟動一樣，都是百歲搞得鬼。

「你為什麼帶我來醫院？」

素時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司機不理解，「不是您說來醫院的嗎？」

繼控制車子之後，還能改變人的聽覺。

真不科學！太瑪麗蘇了！

呸！

社會主義接班人表示唾棄。

【只要有聯繫就可以？】

接班人能屈能伸。

【百歲：是的。】

素時抬頭看向醫院，來都來了，那就做任務吧。

她可以在小事叛逆，但並不是很想嘗試百歲到底能不能真的在三天後抹殺她。

生命誠可貴，喝口養生水。

素時喝完水，保溫杯放回包里，請司機稍微等她一會兒，氣勢洶洶殺進去了。

有百歲定位，素時很快就找到了雲亦白的病房。

是一件普通的單人病房，房間並不大，一張病床就顯得空間無比逼仄。

病床上的男人……或者用男孩更為恰當，身形單薄到穿著藍白條紋的病服都異常空蕩。

男孩平躺著，正側頭看著門對面的窗戶。

此情此景此人，非常容易激起女性的母性光輝。

可惜素時只想，原來就是你啊，「內鬼」的「姘頭」。

敲了三下門，素時直接擰開把手推門進去。

一進去對方正好回頭看過來，那瞬間，素時發誓她在男孩臉上看到了厭惡與恨意。

恨意？

不出意外的話，這是她跟這男孩第一次見面吧？

難不成他真的有病？

神經病？

因為碰瓷不成恨上車主？

那也不對啊，當時他趴著也看不到她，難不成是恨全世界的中二病？

總不會是陰謀論的可能性，事先挑好車撞上去吧？

素時掃了一眼病床卡，上面寫有出生年月，一算剛好十八。

還真是中二病犯病高發期——年僅二十二的成熟大人素時感嘆。

「你好，我姓素，你撞得那輛車的車主。」素時簡單進行了自我介紹，咬字重點強調了，是人撞車，不是車撞人。

雲亦白冷漠看著她。

素時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生氣，因為這張臉就算臭屁，它也是張好看的臭屁臉！

跟景年小可愛好看中帶著正氣不同，雲亦白的美是一種病弱妖異的美，不似凡人。

等等，素時突然轉過身，在手機瘋狂打字：

【沒有小說原樣，沒有大綱，也沒有重要劇情，這都算了。我只想問一句，你們這本霸總小說，它……刑嗎？】

救命，這個長相不就是瑪麗蘇小說里典型的病嬌樣嗎？

十個病嬌九個艷！

再看百歲說什麼重要劇情人物，這種配置，不是男主就是男配啊！

男配就算了，真是變態的話，結局還有可能送進牢子。

如果是男主，那就完蛋了。

……

雲亦白陰鷙地盯著素時，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重生的緣故，他們初遇有些差異。

但她還是來了。

雲亦白冷笑著看向素時的背影，不知道這次她又要如何惺惺作態。

素時沒回頭。

雲亦白盯地眼睛發澀發酸。

素時還沒回頭。

就在雲亦白即將忍不住發聲的時候，素時終於回頭了。他一句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蒼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素時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她好難過，該死的百歲又不發聲了。

她有些發愁地看向雲亦白。

早知如此，「車禍」現場的時候，她就應該看一看這人的長相。至少提前知道信息，就能做它個一二三個計劃，也不至於現在面面尷尬。

但很快，素時又重新打起精神。沒關係，她可以用真誠跟愛打動對方。

「你現在臉色看起來好好呀，是不是感覺好多了？」素時充滿真誠與愛問候道。

憋紅臉的雲亦白：「……」

素時期待地等著雲亦白露出友善的神態。

「有什麼事情嗎？」

雲亦白聲音陰冷充滿惡意，像寒冬刺骨的冷風，又像陰潮洞穴里爬過嘶嘶作響的毒蛇。

「奇怪，你一個病人，空調開這麼冷嗎？」素時把空調溫度調高，回頭看到雲亦白表情奇怪，「怎麼了？還是說你熱？」

「……」試圖恐嚇她的雲亦白，「有事？」

「額。」

怎麼更不耐煩了？真誠與愛沒有用？

沒關係，她還有招，瑪麗蘇小說有言：自古鹹魚/沙雕克病嬌。

她是個嚴肅的人，搞不來沙雕，只能鹹魚了。

所以，隨緣！

「是這樣的，」嚴肅的素時嚴肅道，「我來是想問你為什麼會撞在我車上，當時我的車裡沒有人。」

「發病。」雲亦白當時頭腦發昏，並不知道車子啟動了，真的以為是自己發病撞上去了，「沒什麼事，可以……」

「可以加個聯繫方式嗎？」素時道，「雖然對我來說是無妄之災，不過到底是撞在我的車上，如果你後續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繫我。」

聯繫方式也算聯繫吧？

「不用謝，」素時道，「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聖母。」

還要多虧百歲提點，不然她就十全十美了呢！

雲亦白到嘴的拒絕變成了，「可以。」

不僅如此，在素時發出請求的時候，雲亦白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簡單直白來說就是從病嬌變成了嬌弱。

然而唯一在場的素時壓根沒注意這點，她拿了聯繫方式就像完成了任務，多一句什麼病都沒問，直接離開了。

著實委屈「聖母」這個形容詞了。

等病房的門關上，回過神的雲亦白惱怒砸床。

又是這樣！

又是這樣！

難道重生一次，他還是擺脫不了素時的控制嗎？

雲亦白握緊手掌，目光陰鷙。

若真的要被她控制，那就請她快點去死一死吧。

……

另一邊已經出了醫院的素時，總算收到百歲的回應，三天任務成功了，但是沒有完全成功。

「有沒有搞錯？」素時不理解，「完成百分之三十什麼意思？」

跟之前一樣，百歲播報完，沒有任何回應。

「素時小姐哪裡不舒服嗎？」司機暗暗打量素時。

素時一下忘了百歲跟雲亦白，警惕起來。

之前來醫院的時候，司機沒問，現在她人都出來了，才開始問，該不會是——

「你不會告訴我哥了吧？」

司機露出淳樸的憨笑。

素時：「……」

真是豪門無秘密！

「叔，下次咱能不能不要這麼是什麼都告呀？」素時憤憤上車，「成年人可以有點小秘密的嘛。」

司機又憨笑了一下。

素時無奈扶額，還好沒答應讓司機接她上下班，不然真的毫無私生活了。

車子緩緩駛遠，醫院門前兩道身影從角落走出。

「景年，那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其中一人好奇道，「奇怪，那個司機，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景年看著離開的車子，聞言警惕看著他，警告道，「她只是圈外普通人家，單純又天真，不要把你的手伸過去。」頓了頓又補充道，「也不要讓我知道她的事情，從你的嘴巴里說出去。」

朋友震驚地看著他，「不至於吧，景小年？你們不是談了幾年嗎？還沒玩夠啊？」

景年認真地注視他。

朋友受不了地打了個冷顫，妥協道：「哎知道了知道了，別這麼看著我怪滲人的。」

景年這才收回目光，轉頭往醫院去。

「不過，你家不是放話，你兩個月左右就要從「國外」回來了？」朋友忍不住問，「現在不分手，到時候也要分手啊。」

景年倏地停下了，轉頭看向朋友，異常嚴肅道：「什麼時候都不會分。」

「伯母說不定會甩支票哦，然後告訴她，你有未婚妻了。現在電視里都這麼演的。」

「我沒有未婚妻，我能肯定我女朋友既不會信，也不會收錢！再說我馬上就要成為大明星，掙錢養家了。」景年頗為驕傲，「像你這種沒有夢想，又沒有女朋友的人，是不會明白這種驕傲的。」

「少看點電視吧，傷智。」

朋友：「……」

好好聊著天，突然被踹了一腳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更要命的是，看景年的態度居然特么是認真的。

一個學金融的富N代，放棄億萬家產，要去當明星養家，小說都不會寫這麼離譜的事情！

「容我提醒你，你家已經在看兒媳婦了，其中還有素家的女兒。」朋友摸了摸下巴，「你那個堂哥，可是巴不得跟素家聯姻。」

「與我無關。」

看景年嚴肅的神情，朋友只好舉手做投降狀，「好吧好吧，我不說就是了。」

「對了，忘了問你，你來醫院找那個雲亦白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