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日
「那...那就是高炮...」
「什麼？是ki-109的75高炮么？重櫻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有那個東西？？」
Ki-109防空戰鬥機，對於重型轟炸機來說確實是一大殺氣，它便是將一門防空炮安裝在了機頭，使其可以一邊追擊一邊射出致命的防空炮彈。
「不...不是的，就是高炮，是...是幾門高炮，在天上飛！！！」
轟炸機球形炮塔內的炮手都傳來這樣的回答，使機組乘員們都懵住了——他們一時間無法想象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場景。
「再看仔細些，你確定是...有形似防空炮的敵方飛行物在我們的後面攻擊我們嗎？」
飛行員大概思考了一下炮手的意思，確認了一下細節。
「是，是的，我向冬宮的聯合學生會保證，我向鋼鐵主席保證！」
炮手那邊傳來這樣堅定的發誓，飛行員心底不禁一沉，將她的猜測報告給了其他飛機。
「鋼鐵」是每一屆北聯學生會主席的稱號，這樣的發誓實在是太狠毒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分散機群嗎？」
「以保障剩下的同志為先吧，先分散開來。」
「是！」
一眾飛行員並沒有懷疑這樣的猜測，因為他們的炮手也是這樣報告的。
雖然被幾隻會飛的防空炮追著打很沒面子，但此時黑雲仍然不斷地在機側炸響，如果再不分散組織反擊，恐怕連第二波次的攻擊都湊不齊了。
「咻——」
轟炸機群分組有序地左右傾斜散開，黑雲並未停止出現，但也變得稀疏了，剩餘的23架飛機在隊長機的指揮下開始轉向，直面身後那炮火的來源處。
「那，那是什麼！」
儘管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舷窗外的天空旋轉，空中的敵人出現后，視力奇佳的飛行員們都被震驚了。
「砰，砰，砰！！」
黑雲不斷炸響，其源頭竟是遠處的幾個小黑點，那些小黑點不斷噴出火光，懸在空中，既不是飛機也不是直升機，而是直接裸露出炮身的輕量化防空炮！
為什麼防空炮會在天上啊，這是帝國主義的騙術吧！
北聯機組成員們的三觀都被震驚到了，這下他們理解了剛才炮手為何那樣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他們現在也說不出話來了。
「蘇卡！瞄準敵人，射擊！！」
好在隊長機很快恢復過來，大聲向無線電頻道內喊道，震醒了大家，於是機頭與機頂處的兩挺12.7機槍噴吐出火舌，四十多挺機槍鋪射出漫天彈幕，向那幾個小黑點飛去。
但這是極其困難的，在空中用機槍在極遠處射擊同樣處在空中，防空炮那樣小的目標，儘管機槍數量多，彈幕密集，但命中概率仍然低得可怕。
「砰——砰——砰——！」
遠處那幾門懸停在空中搖曳的防空炮也同樣頂住機槍彈幕予以還擊，同時被四十多挺機槍掃射，壓力絕對不小，但既然選擇了參加這樣的作戰，坐在了這門懸浮在萬米高空的防空炮上，他們便做好了準備。
「快看！他們似乎是被一根繩子吊著的！！」
一名眼尖的投彈手發現了端倪，隨即，眾機組也都發現了那些防空炮頂上垂下的的繩子。
那樣的東西自然是看不見的，但從防空炮在開火后承受后坐力造成的位移姿態，飛行的角度，便可以判斷出，他們並不是靠著什麼作弊的反重力裝置懸浮，而是被一根超高空中垂下的長長的纜繩吊著。
「那上面會是什麼？重型轟炸機，空中堡壘？！」
機槍仍然在射擊著，儘管槍管已經發紅髮燙，儘管供彈系統已經發生了卡殼，但絕大部分機槍依舊不間斷輸出著，傾斜著12.7mm子彈，而閑下來的機組成員則翹首以盼地順著防空炮的頭頂望去，沿著那根看不見的繩子，目光掃過天空中那一片巨大的雲層，猜測著雲層上方是什麼東西。
「隆隆——」
似乎是要回應他們的期盼，一眾轟炸機猛然發現：那幾門防空炮的高度開始下降了！
北聯伊爾-4機群的數量已經從最開始的35架縮減到了當下的17架，其中甚至有幾架已經投彈完畢，所以剩下的數量最多只能支撐他們進行一輪半的投彈了。
似乎是不再覺得他們具有威脅，雲層之上的存在也開始下降高度，逐漸顯露出巨輪的冰山一角。
「飛艇...是飛艇！」
空中飛行的龐大巨輪，看起來運轉的速度很慢，但飛行員們都知道，那只是錯覺，任何的高速當被放到一個難以估量的尺度上時，都會顯得很慢，正在高速飛行的飛艇同樣也是這個道理，它沒分每秒的飛行宛如巨人的腳步，沉重而有力。
「砰！砰砰砰砰！！！」
當空中雪白色的飛艇顯露出一半后，機腹的火力點便果斷開始傾瀉著炮火，比剛才被其吊著的幾門防空炮更為猛烈的疾風驟雨來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就好像大型樂隊中忙碌的打擊樂器一樣，數不清的黑雲包裹著北聯的轟炸機們，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黑色幕牆，眨眼間便有五架飛機拖著黑煙墜了下去，緊接著又是幾架，又是幾架...
當飛艇出現的那一剎那，由高向低射擊的防空炮火如同對著只會從一個洞里鑽出的地鼠一樣簡單，幾個瞬息間，十幾架參與的轟炸機便消耗了殆盡，空域中綻放了數十朵白色的傘花——然而在他們落到海面上，等待救援前，可能會先被淹死。
「嗡——」
敵機解決，飛艇下降高度的速度減緩了些，遠處海面上的艦隊里，一眾站在甲板上的飛行員，包括林檎音竹在內，都望見了那空中巨輪側邊巨大的白邊紅日，以及一旁大大的兩個字。
【天日（てんにち）】
「那是救星吧...」
「是啊，是救星呢...」
航母甲板上佔滿了數百名飛行員，一同眺望著這壯觀的場景。
「林檎桑，請務必派遣我們中隊負責飛艇的護衛任務。」
一名機靈的中隊長擠到長官身邊，低下頭九十度角鞠躬懇求道。
「喂喂喂，好賴皮啊！我們也要！」
一時間甲板上亂鬨哄的一團。
「好啦好啦，大家都有機會的啦...」
林檎音竹雖然心中有些腹誹，但仍然面帶微笑地伸出雙手壓了壓。
「好耶，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