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失敗

「音竹。」

「我在。」

還沒來得及換衣服的林檎音竹尚穿著一雙長靴，雙腳併攏，發出利落的「啪嗒」聲響，舉起右手敬了個英式的海軍軍禮。

自從走進這座碉樓后，所有人便已然進入了作戰狀態，就連平日里最不正經，喜歡粘著晨星的林檎同學也不例外。

「這次空中作戰的指揮權，我不會交給你，但你可以要一架戰機進行輔助或自由交戰，順帶學習一下陸航的戰鬥過程，你沒有意見吧？」

沐晨星前來指揮是為了挽救91師團的頹勢的，如果連航空隊的具體戰鬥指揮都要插手，未免有喧賓奪主之嫌，於是她只好委屈一下音竹，不過既然准許她自由交戰，這已然給予了最大程度的支持了。

「是！」

「少尉，你也沒問題吧？」

沐晨星側頭問向那名沒有披風，而是穿著陸航飛行服的第54航空戰隊隊長。

「是！我們戰隊剛好有兩架餘下的零式，可以供大佐使用！」

隊長少尉也站直腰身，挺起胸脯，敬了個德式陸軍禮。

54航空戰隊擁有16架投入使用的一式戰鬥機，以及額外兩架冗餘的零戰，作為陸航，自然更喜歡使用一式，零戰的各項性能數據還是在海面上使用更加適合。

「就是可惜對方沒有裝甲戰車，20毫米炮似乎沒有什麼大展身手的機會呢..一會兒見啦，晨星。」

林檎音竹隨陸航戰隊隊長離開了碉堡前往機場，獨留沐晨星與幾名通訊兵待在碉堡內，等待前線傳來的情報以作出適當的響應命令。

......

「真是無聊。」

戰鬥很快開始，但此時處於後方的師部指揮所內並沒有太多動靜，沐晨星盯著面前地圖桌上不斷推進著的一線紅圓白底棋子，以及不斷後退，時而被拿掉的青天白日藍徽棋子，通過一旁是不是傳來的電報。腦中思考著前線此時該是怎樣一番情景。

......

隴蜀時間11:30，川西山地某處。

「彈藥！捷克式！」

「啊——！小鬼子怎麼這麼機靈，繼續打！」

「誰還有花機關的子彈？快給我兩...不，三個...」

「啟拉利卡殼了，可惡，誰捷克沒彈藥了？我的給你...」

一隊身著草綠色作戰服，頭戴美式M1鋼盔，手上拿著各式武器的華夏陸戰系學生趴在淺淺的壕溝中，利用大量自動武器傾瀉火力，以壓制前方樹叢內不斷探頭探腦的黃色重櫻陸戰系同學。

「嗒嗒嗒——砰砰砰——滋滋滋——」

雙方不斷來回地交換著從7.5毫米到12.7毫米的大量意見，無數火光在陣地間穿梭，火藥燃燒的硝煙傳進每個人的鼻翼里，嗆得大家無不難受。

這次遭遇戰是突然的，也是預料之中的，儘管重櫻的這個加強小隊擁有五十多人，但自動火力卻明顯不比對方三十人的排，對面似乎痴迷於自動武器以大量傾瀉火力，壓得重櫻這邊很難抬頭。

然而雙方都太聰明了：儘管大量傾瀉子彈，手榴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卻沒有真正命中多少人，從接觸到現在，已然僵持了近五分鐘，就算華夏方面子彈再多，此時也不得不節省著打了。

「轟隆隆隆隆————」

隨著沉悶的發動機轟鳴聲傳來，現場趴在地上的眾人都能夠感受到，大地似乎在震動著，戰場周圍的樹木不斷地搖晃著，落下些許落葉枯枝。

見到這樣的場景，雙方頓時盡皆色變。

「不好！是鬼子的鐵王八！」

「吆西！是我們的戰車支援來了！」

「噠噠噠噠——」

還未見到身影，車載7.7mm機槍已然發出聲響，無所畏懼地壓制著華夏的陣地。

「......」

一些將頭露出散兵坑的華夏同學不得不爆頭趴下，將臉埋在土地里，感受著身周泥土飛濺到身上，擊打著那薄薄的草綠色外套。

「轟隆——！」

一聲轟鳴響起，重櫻戰車開炮了！

一枚小口徑榴彈炸響，火光混雜著飛濺的砂石在著彈點衝天而起，兩名同學被爆炸掀翻，五臟六腑混作一團，已然無法繼續戰鬥了。

「轟隆隆——」

戰車從樹林中鑽出，只一眼便能認出是重櫻的「奇哈」，即九七式中戰，擁有一門47mm一式坦克炮與炮塔前後各一挺7.7mm機槍，同時炮塔上方還架有一挺7.7mm高射機槍。

「快！大家散開，爆破手快上!」

排長反應很快，當即讓由四人組成的爆破小隊攜帶土製炸藥包與集束手榴彈嘗試摸上去。

「有敵人！射擊！」

樹林一側重櫻陸戰系的小隊已然將陣線鋪開，無死角地觀察著周圍，爆破小隊根本無法避開，一瞬間被大量集火，四人當即便消失在了戰場上。

「快！大家跟著戰車前進！」

一名雙手握持三八式，刺刀上裝有太陽旗的指揮官首當其衝緊跟在九七式中戰後方，周圍其餘陸戰系同學隨即分成鬆散的縱隊跟隨著。

「可惡的小鬼子..大家拿起刀！跟他們拼了！」

眼看戰車就要推到己方陣地，然而自己卻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機槍掃上去，子彈卻都彈開了。

排長左手抓著一把毛瑟「盒子炮」，右手拿起一把大砍刀，在對方接近時，帶領剩下的同學果斷衝出壕溝，衝到戰車近前，與其後尚未來得及展開的重櫻同學進行近身戰鬥。

「砰——」

排長一槍打翻一名土黃色的重櫻同學，又如獵豹般猛地衝進車后隊列里，開始砍殺。

「沖啊！！」

有排長帶領，剩下的華夏同學沒有任何心理壓力，拎著砍刀或抱起裝配半米余長軍刺的中正式步槍，開始對重櫻部隊發起衝鋒。

「砰——砰砰——」

由於並沒有使用太多自動武器，重櫻部隊距離子彈耗盡還有一定距離，舉槍便開始射擊起來。

「噠噠噠——」

華夏同學也端著MP34「花機關」掃射起來，可惜很快就被點倒了。

「近擊戰！」

跟在戰車後方的約有二三十人，有兩名同學手上的三八式下掛有太陽旗，他們正是分隊隊長。

隊長很快退至隊后，舉起太陽旗，指揮身周分隊同學與對方那半個排進行近戰。

「啊啊啊——！」

與此同時，又有一個分隊端著裝有刺刀的步槍，從後方衝來——原來是這支小隊的最後一個分隊，他們迂迴繞后，對這最後孤立無援的剩下十幾人進行夾擊殲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