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氣盛還是年輕人嗎！」江野回懟。
他聽這老頭的聲音流利清晰了許多，像老年痴呆症突然好了一樣，便又道：「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把你屋給拆了！！」
老頭立刻回道：「少年冷靜！我是這兒的守墓人，本體無法離開茅草屋，靈體離開后只能傳達簡單的意思，所以才沒法回答你的問題！」
江野眉頭一皺：「剛剛是靈體cpu過載了？」
「啥是cpu？」
「就是icu。說，為什麼要給我這個噩夢？為什麼要我送人來？」
老頭嘻嘻一笑說：「緣分吶，都是緣分，我隨機挑選弟子的，就你，人群里最幸運，成了我收屍神的唯一弟子！」
「你說我幸運？」江野懷疑地盯著茅草屋，表情逐漸猙獰。
f級職業收屍人，註定一輩子底層掙扎，居然還幸運？！
老頭似乎感覺到了江野的殺意，忙說道：「哎，他們看不起收屍人這個職業，是他們膚淺了！你想想，那些主角般的天才們殺的遍地屍體，揚長而去霸氣側漏時，總得有人去洗地吧？咱們要是不收屍，多臭呀！默默奉獻大好人是也！」
「所以，我們是『洗地』的？」江野瞪眼，揚起板磚，「別跟我講情懷，講好處！我現在已經是社會最底層了，我很不高興！」
「好處？好處多多，作為我收屍道人的弟子，你送屍體來，我能將之處理得一乾二淨，無論是惡鬼怨靈還是邪神怪崇，而且，你能獲得這屍體生前的能力、記憶或傳承，還有最關鍵的，等你收集夠了三百六十行的頂尖屍體，你就能......」
「飛升成仙？」江野眼睛爆亮。
「不不不，就能功德圓滿，受人尊敬啦！」老頭滿足地說。
江野嘴角一抽。
還以為有多驚人，原來就是職業成就。
不過前兩項已經讓江野驚喜了。
處理任何屍體，這個手段能讓巡夜局給百萬高薪聘請他！
要知道，強大惡鬼怨靈是幾乎不可湮滅的，只能用金、水銀等特殊金屬封印，還有意外產生的風險，要是能徹底處理屍體，創造的價值不可估量。
而獲得屍體生前能力記憶傳承，這簡直是職業界的複製器，要是收了屠龍者、弒神者等sss級職業人的屍體，豈不是直接起飛？
就在江野yy時，老頭無情地打斷了他。
「不過呢，以上兩件事都得有屍魂我才能辦得到，點燃焚屍之火需要屍魂，獲取記憶能力傳承等也需要屍魂同意。」
「屍魂，乃屍體執念所成的魂魄，只有完成死者執念，這屍魂才能歸我所用。」
「所以我才叫你收集屍體去，你馬上高中畢業了，到時候國家不養你，你得自己謀生，你餓死了我上哪兒找好徒兒去。」
江野打量著茅草屋，緩緩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就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除非你是巴菲特。」
「巴菲特是誰？」
「一個玩股票的主播罷了。」
「哦。」
江野伸了個懶腰，說道：「行，這差事我干啦，希望你真能辦到你所說的！」
「不要質疑我的職業素養！」
歪門打開，老頭對江野嘿嘿笑道：「快點送人來呀......」
......
轟隆隆！
雷聲陣陣，窗外，大雨如瀑，天色暗沉。
窗邊趴著的王勝利臉色煞白，一個勁地嚷嚷：「完了完了，你丫的江野，我就不該等你，我這條命今天算是交代了！」
江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咋就交代了？」
王勝利「刷」地回頭，抱著江野的肩膀，搖晃道：「老弟，你可算醒了！都下課半個多小時了！」
「so？」
「sotheteacher......算了我不會。」
「畢生所學。」江野伸出大拇指。
王勝利白了江野一眼接著說：「就是說，這林雪見你沒醒，直接走了，我搖你你也不醒，我就尋思等等你。結果原本還沒落山的太陽突然就被烏雲擋住了，打雷下雨的，這天氣，走回家八成得碰上鬼！」
「鬼？」江野想了想說，「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哪有那麼倒霉讓咱倆碰上，你以為你是主角呀？而且咱倆十八歲大小夥子陽氣旺，尋常鬼怪不能短時間內殺了我們，等巡夜人趕到他們都得被自願不許成精。」
「是不是主角我不知道，但我昨天快樂了一把，現在腰疼，陽氣可能有些不太充盈......」王勝利尷尬地撫了撫老腰。
江野瞪了王勝利一眼：「好你的，偷雞去了不喊我？」
「唉，哪有那些錢？自行解決！這輩子能有點錢就不錯了，」王勝利攤手說，「你知道的，我的職業是礦工，左手鏟子右手煙，出井人稱包青天！」
「......」
江野拍了拍王勝利的肩膀，慨嘆道，「錢不是問題，等哥們以後發達了，賞你個千兒八百的！」
「得了吧，你個收屍的，比我d級還低兩級！」王勝利鄙夷地說，「到時候找我要飯記得帶盆啊，我大方！」
江野笑了笑，看著雨幕。
就沖王勝利獨自一人等他這一件事，他記下了！
爸媽死後，王勝利是唯一與他交心的人了。
滴答！
忽然，一滴雨水落了下來。
兩人一驚，趕忙四顧，發現教室四周黑氣滋生，滲水不斷。
「是惡鬼的跡象，走！」
兩人拎起書包就跑了出去。
出門前，王勝利還說了句：「你看我說的吧，學校建在墳地上，晚上的學校最不安全！」
雨很大，兩人很快就被淋濕了。
二人只好舉著書包跑出校門。
保安大爺碰見這天也早就溜了，校門敞開。
王勝利站在校門口，左顧右盼地，還想看看有沒有車。
「這天氣不會有計程車敢運行的，走吧，離家也就兩條街！」江野催促。
「好吧，跑快點！」
兩人奔跑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這時電閃雷鳴，經過一個拐角時，江野驀地聽見吹喇叭的聲音！
緊接著，喜慶的鑼鼓聲喧天，人聲鼎沸。
一群送殯的人出現了，個個臉上抹了濃重的白粉，滿面笑容，嘴快咧到耳根。
他們簇擁著一具碩大的紅木棺材，棺材如新娘的轎子一樣晃著，表面漆紅如血，在雨中頗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