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報應楊牧
一陣極強的恨意忽然從腦中爆發，江野一怔兒，眼前事物迅速變幻。
山谷墓園中，茅草屋前，楊媛媛的殘魂劇烈地跳動著。
老頭在茅草屋裡說道：「快，這恨意很強，就是他！」
同一時刻，殘魂大亮，一股股江野無法形容的玄妙力量不斷湧入了自己的身體。
江野感到，【雙生暗影】的強度得到了明顯增強！
「這是.......楊媛媛借給我的力量？！」
江野訝異地退出山谷墓園，深吸口氣，看準三層別墅的側門，腳下影子如流水般蠕動，而後，猛地竄出。
嗖！
路燈在此刻閃爍了一瞬。
這是詭異自帶的強磁場，能影響電路、通訊等。
就是這一瞬間，江野已經抵達了側門，而後，在黑影的包裹下攀爬而上。
偌大的別墅，一樓二樓卻無一個人，但燈光大開，顯眼位置擺著照妖鏡、青銅佛像等辟邪物品，顯然，楊牧心裡有鬼，怕得很。
而在三樓，激烈戰鬥的男女並未注意到，落地窗旁，探出了一個漆黑的腦袋，只露出兩隻眼睛和嘴巴鼻子。
看了片刻，江野嘴角瞥了瞥，暗自搖搖頭，在心裡對老頭說：「楊媛媛的骨灰呢，給我一半！」
老頭應了聲，接著下一秒，江野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團白灰。
江野繞著別墅三樓，把白灰灑在了陽台、窗戶縫隙以及管道上。
這還不夠，江野又跳到二樓平台，打開玻璃門，邁步走了進去。
走在實木地板上，江野四處張望，看見喝的，撒進去一點骨灰，看見花瓶，又撒進去一點。
驀地，江野看到，一大瓶增肌蛋白粉放置在餐桌上。
愣了一秒，江野嘴角掀起邪惡的笑。
把剩下的蛋白粉全部放入其中，江野拍了拍手，正要轉身離去，忽然瞥見，一個果體男子推開了門，然後獃滯地看向自己。
楊牧！
江野眨了眨眼：「(⊙_⊙)你怎麼這麼快老兄？」
楊牧的嘴巴緩緩張開：「┌(。Д。)┐。」
就在江野以為他要大喊大叫時，「噗通」一聲，楊牧嚇得跪倒在地，身體如篩糠般顫抖不已。
他驚恐無比地看著江野，頭當即磕了下來。
「楊媛媛，我，我，我錯了還不行嗎！？」
「楊媛媛？」江野懵了。
老頭的怪笑響起來：「嘿嘿，這小子已經被那些骨灰影響了！」
「你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楊牧涕淚橫流，不住地求饒。
江野想了想，旋即踏出一步，朝其走去。
楊牧嚇得四肢並用地亂爬，頭撞到門，一個側身，順著樓梯滾落下去，不住地發出慘叫。
「罪有應得啊。」江野看著樓下摔得鼻青臉腫，對著一處虛無哭泣的楊牧，絲毫不覺得他可憐。
「行啦，走吧，剩下的，交給楊媛媛啦。」老頭提醒道。
「還有個事兒沒問呢！」江野盯著楊牧，冷聲說道，「張偉，為什麼死了？！」
楊牧哭訴道：「我派人殺的，巡夜司查到他了，我怕，我怕他牽連到我......」
「他死在哪裡？」
「南郊殯儀館墓園。」
「哪個墓？」
「我不知道......嗚嗚......」
「南郊殯儀館......」江野默默點頭，轉身，從二樓走了出去。
離開三樓別墅時，楊牧忽然發出刺耳無比的尖叫。
緊接著，傳來物品碎裂的聲音。
江野連忙潛入黑暗，迅速遠離。
只十幾秒后，保安巡邏隊便飛奔而來。
此時，江野已經翻了出去。
安陽小區外，江野淡然地走在路上，眼球是整個的黑色。
山谷墓園裡，老頭又得到了靈能和屍魂點，從茅草屋裡蹦了出來，正和楊媛媛的殘魂交流著。
「嘖嘖嘖，太慘了！」
老頭看著現實的投影，咂嘴搖頭。
江野伸頭看過來，正看見楊牧正大口往自己嘴裡灌著摻了骨灰的蛋白粉，肚子漲大如懷孕，然後，用刀狠狠地劃開......
「咳咳！」江野咳嗽了一聲。
楊媛媛殘魂頓時看向江野，幻化出人形。
「帶我去南郊殯儀館，謝謝你！」
江野點點頭，沉默了一下，說道：「害死你的人不止是楊牧，還有你爸媽......」
楊媛媛的殘魂一顫，低著頭，許久都沒有說話。
江野耐心地等待著。
楊媛媛如何抉擇，是她自己的判斷了。
「我，我已經殺了很多無辜的人了。」楊媛媛殘魂忽然說，「我爸媽，就算了！」
「好。」江野也沒有再多說，「我這就去南郊殯儀館，找到張偉的墓。」
「謝謝。」楊媛媛又說。
這時江野看到她幻化出的臉龐上滑落了一滴淚水。
......
江野走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午夜公交車站。
昏黃的燈光下，一輛破舊不堪的公交汽車晃晃悠悠地停了下來。
難聽的嘎吱聲里，摺疊車門打開，司機是個披著棕色皮衣，腳踢拖拉板，頭髮亂糟糟，叼著一根劣質香煙的大叔。
他瞥了江野一眼，布滿血絲的眼角里滿是疲倦和不樂意。
以往，這裡是沒有人搭成這輛前往荒涼南郊的公交車的，那時他就會開一趟后直接回家，呼呼大睡。
江野走了上去，車上沒有一個乘客，他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機，聽起最新的歌曲來。
汽車開得很不平穩，司機師傅或許是疲勞駕駛，車輛左搖右晃，沿著幾乎沒有行人的老公路前行。
道路兩側的燈光越來越少，越來越暗。
沿途的站點只有兩三個上車的，且都不超過兩站便下車。
江野這時候抬起頭遙望車外。
四野漆黑，荒郊的黑暗吞沒了一切。
農田遠處的林木中，不時發出幾聲貓頭鷹的尖叫。
江野舔了下嘴唇，看手機。
已經是夜半九點，十點是徹底的宵禁，除了中心城區，城外不得再有任何人走動。
而姨媽一家沒有來電話詢問。
打開oo，王勝利的幾十條消息都是在問江野打不打遊戲，不知道他已經來到了城郊。
車窗關不緊，有一條縫隙，冷風忽然滲進來，讓江夜打了個寒戰。
嘎吱！
公交車猛地停下，司機大叔幽幽地說道：「小夥子，最後一站了，下車吧。」
江野起身下車，司機大叔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你一個少年，小心點，這附近可不太平，巡夜人也幾乎不來這裡巡邏。」
「謝了。」江野微笑。
公交車一個轉彎開走了，江野在路邊，看向對面。
一棟慘白色的兩層建築矗立在對面，入口是半透明的推拉玻璃門，上面的紅色貼字已經掉色，寫著「開業籌備，生意興隆」。
玻璃門上邊，「南郊殯儀館」五個散發暗淡白光的廣告大字明滅交織，一閃一閃。
陰風刮過，江野邁步，朝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