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突然長大的小凪
「小凪,不哭不哭。」
將小凪抱回她自己的卧室后,黑瀨夕子蹲下身,輕輕摸著她的頭安慰她。
「嗚啊啊——」
被安慰的小凪,非但沒有停下哭聲,反倒是直接撲入黑瀨夕子懷中,放聲哭嚎。
這響亮的哭聲,大到一些途徑而過的女傭都聽到了。
「別、別哭了呀,乖乖~」
黑瀨夕子有些茫然,心想著這怎麼還越哭越大聲了呢?
疑惑歸疑惑,她輕柔撫摸著小凪頭部的手,沒曾停下過。
她不知道的是,朽木凪是被人安慰,就會哭的更凶的那種。
如果沒人安慰她還好,那就躲起來,默默地哭。
但有人安慰,那就會變本加厲了,因為她會感覺自己沒錯,錯的是別人,不然為什麼會來安慰她呢?
「好啦好啦,別哭啦,再哭就不好看了。」
黑瀨夕子拍打著小凪的背部,很耐心地安慰著她,直到五分鐘過去,小凪才哭聲減小。
小凪抹了抹眼睛,聲音沙啞道:「嗚嗚,姐姐好過分,獨佔哥哥,明明我也喜歡著哥哥的!」
「這個……」
黑瀨夕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總不能順著小凪吧,那樣也不好。
畢竟,她能理解朽木千憐的感受,同時也能理解小凪的。
要說更傾向幫誰說話,那毫無疑問,是幫朽木千憐了。
在已知對方有戀人的情況下,還糾纏不清,這一行為,是不能被認同的啊。
「姐姐還很自私,也不讓我見哥哥,一直不讓我和哥哥有機會說話!」
「夕子姐姐,為什麼,我也喜歡泉哥哥的,但姐姐為什麼不答應和我分享哥哥呢?」
「明明之前我想要什麼東西,
姐姐都會分給我的,姐姐變了,變得不愛我了!」
說到這,小凪又有股想哭的衝動,於是她便摟緊了黑瀨夕子,低聲泣哭。
「小凪,喜歡這種感情,就是這樣的,會想要獨佔,不願意跟其他人分享。」
黑瀨夕子雙手摟緊朽木凪那小小的身體,柔聲輕語:「千憐對泉的感情,已經升華為愛了,所以她不願意和別人分享。」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人親密時,心口總是會很痛,也很嫉妒,一天都會悶悶不樂。」
「喜歡一個人,就是想要獨佔,想要他只看著你,想要他的所有……」
「但愛一個人,就是會克制自己,會去為了對方妥協,因為愛著他,所以不想他為難。」
「我也深愛著泉,所以能夠理解千憐,對於小凪,我也多少能夠理解一些。」
「所以,小凪,不要去和千憐吵架,也不要耍小性子,彼此去好好地談一談,好嗎?」
「我想,千憐會和小凪敞開心扉聊的,因為千憐肯定也在深愛著你哦。」
時至今日,黑瀨夕子對於自己能夠這般柔和的安慰他人,感到些許不可思議。
而這,是黑瀨泉的功勞。
是黑瀨泉讓她有了自信,能夠好好去開導別人。
也是黑瀨泉讓她能夠有主見,在黑瀨泉抱住朽木千憐時,她主動拉走小凪。
換作以前,她只會茫然地站在原地,一幅手足無措、干著急的樣子。
若沒有其他人下達指令,她一定不會有所行動,只會隨波逐流。
關於系統的修正,並不是無用的。
只是,在黑瀨泉面前,她更想聽他的話,依賴著他。
聽完黑瀨夕子的一番話后,小凪從她懷中探出頭來,不安問道:
「真、真的嗎?我要是去和姐姐談的話,姐姐會答應和我分享哥哥嘛?」
「這個……不能保證呢。」
黑瀨夕子面露苦笑,臉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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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些許困擾。
黑瀨泉又不是一件物品,怎麼可能分享啊。
看樣子,小凪不是喜歡黑瀨泉,只是覺得他很帥、很可靠之類的,想要依賴吧。
她之前也有聽朽木千憐提起過,關於小凪的事,知道她們以前關係很好,但和黑瀨泉交往以後,關係就差了很多。
這倒不是因為重色輕友,而是覺得,小凪也該適當脫離她和母親的庇護,一點點成長起來了。
只可惜,小凪被嬌慣的太嚴重,不是一朝一夕能有改變的。
恐怕,之後也難有改變,除非朽木組覆滅,小凪流落街頭。
但那樣的話,悲慘的BE結局可能性會更高一些。
在這混亂的世道,一個不諳世事、任性的小女孩,唯有被吃干抹凈的下場。
「嗚嗚,我就是想和哥哥搞好關係,有什麼錯嘛!」
「沒什麼錯,但很多事也不光是分個對錯就能解決的,這得取決於個人意願。」
小凪委屈巴巴地撅著嘴,泫然欲泣問道:「那、那我該怎麼辦嘛,夕子姐姐。」
黑瀨千憐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輕語:「去和千憐好好談談吧,交流才能理解,什麼都不說,那就什麼都不會懂。」
……
另一邊,朽木千憐的卧室內。
剛一進門,朽木千憐和黑瀨泉便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雙雙倒在被褥上。
本來,黑瀨泉是不想這樣的,因為他答應過夕子,要在安撫好朽木千憐以後去找她。
但奈何朽木千憐太過熱情,讓他不得不妥協。
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不來一次,朽木千憐肯定不會安分下來。
「千憐,萬一她們找來怎麼辦?」
「嗯哼?那就找來唄。」
「你啊……」
黑瀨泉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朽木千憐,微露苦笑,摟緊了她的身體。
叩,叩——
就在兩人沉浸在這段幸福的時光中,和室的木門突然被敲響了。
與此同時,還有一陣呼喊響起:「泉,我帶小凪過來了,她想和千憐聊一下。」
她潔白的小臉,霎時間變得通紅,連著白皙的脖頸也染上澹澹粉霞。
「小凪,我們快走吧,晚點再來!」
黑瀨夕子慌慌張張地拉著小凪的手,就想要離開。
可小凪顯然不知道裡面的情況,還以為是黑瀨泉不想見她,於是便甩開夕子的手,大喊道:「我不要!難道哥哥也討厭我了嗎?」
「嘶...沒有的事...真...真的!晚點再聊!」黑瀨泉的聲音,顯得很痛苦,也很焦急。
他瞪了眼,臉上帶著淺笑,但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惡魔的朽木千憐。
照這情況下去,小凪很有可能會腦子一熱,衝進來,看到她不該看的畫面。
他在進門的時候,可沒鎖門啊,要是小凪真的想衝進來,那他肯定沒法阻止。
臉上蕩漾著笑意的朽木千憐,輕聲說道:「泉,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黑瀨泉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有個屁你有,凈搗亂!」
「我就是有嘛……況且,你好像也沒那麼抗拒啊?不然為什麼不反抗?」
「我這、我這……」
「哼哼,真是可愛的反應。」
朽木千憐得意地笑了起來,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一樣。
事實上,她的惡作劇也確實得逞了。
「小凪,不能進去,我們晚點再來!」
「不要,夕子姐姐不要攔著我,我就要進去!」
「乖,小凪,你聽話,現在真的不能進去。」
「為什麼不能進去啊,為什麼!」
這就像是偷情要被抓姦在床一樣。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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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種意義上來說,比那更不妙。
黑瀨泉不想讓尚還純粹的小凪,見到她這個年紀還不該知道的場面啊。
「千憐,小凪真的要進來了啊!」
「那不是更刺激了?就讓她徹底死心唄。」
「你啊……唉,真是的。」
黑瀨泉無奈輕嘆,索性,也由著朽木千憐去了。
反正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起碼對於門外站著的兩人來說不是。
「小凪!」
「哇啊啊——」
在黑瀨夕子的驚呼下,小凪勐地掙開她的雙臂,拉開和室門。
隨著門扉打開,明亮通透的光線,照進室內,驅散了些許昏暗。
可映入眼帘的畫面,卻是讓她驟然愣住,大腦霎時間變得空白。
「……欸?」
她完全無法理解,呈現在眼前的,究竟是何等情況。
在小凪身後的黑瀨夕子,有些於心不忍地轉過身,心裡輕嘆了口氣。
對於裡面的場面,她多多少少有些心裡預期了。
……
「所以,找我是有什麼事想談呢?」
朽木千憐慵懶地半躺在榻榻米上,頭枕著黑瀨泉的大腿。
她饒有興緻地看著一臉失神的小凪,嘴角蕩漾著淺淺笑意。
而被她所枕著的黑瀨泉,此刻正昂起頭,看向天花板,對於身旁,黑瀨夕子那略有責備的目光視而不見。
小凪失神地陷入沉默中。
打從進來開始,她就一直是這樣了。
見此,黑瀨夕子忍不住說道:「是、是這樣的……小凪呢,她說她想和你們搞好關係。」
朽木千憐聞言,笑呵呵道:「哦?是嗎,我覺得我們的關係,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還要搞好呢?太奇怪了吧。」
「這個……她主要是想和泉搞好關係。」
「和泉?」朽木千憐笑的更加開心了,「怎麼搞?」
「怎麼搞……」
黑瀨夕子喃喃自語著,臉頰有些發燙,但還是強忍著尷尬的氣氛,說道:「多關心下小凪,和她玩就好。」
「是嗎?可以啊,我沒意見。」
朽木千憐點點頭,將目光移向一直昂著頭,望向天花板的黑瀨泉:「泉,你覺得如何呢?」
「嗯?我覺得啊……」黑瀨泉故作遲疑,猶豫了會後,輕嘆了口氣,「我覺得不行,因為我還挺忙的,有空再說吧。」
這不是他找借口,也不是他想答應,而是朽木千憐在威脅他啊!
那向上仰視的目光、惡魔般的笑容,無疑是在暗示他——拒絕小凪!
「泉?」
黑瀨夕子有些疑惑地看著黑瀨泉,有些不明白他怎麼就拒絕了。
不過,當看到朽木千憐得意地笑起來時,就驟然明白,這是朽木千憐在指使他。
她不禁微露苦笑,暗想著朽木千憐的佔有慾,還真是強啊。
下一秒,她的心情又變得有些複雜。
因為朽木千憐的佔有慾明明那麼強,卻還允許她待在黑瀨泉身邊。
她不知道這是黑瀨泉強烈要求的,還是說,朽木千憐主動答應的。
一直沉默著的小凪,似乎緩過神來了,輕聲開口:「……我知道了,哥哥,我回去了。」
說罷,她便站起身,晃晃悠悠地朝外走。
「小凪,等下,我送你回去!」
朽木千憐趕忙起身,扶著小凪,和她走出和室。
黑瀨泉望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低頭輕嘆:「滿意了吧?你這性格惡劣的姐姐。」
朽木千憐伸出手,撫著他的臉,笑吟吟道:「性格惡劣的姐姐?說起來,我確實比你大一歲,叫我姐姐也對。」
「明明是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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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卻這麼任性、肆意妄為,沒點年上的樣子啊。」
「討厭?」
「我要是說討厭,會怎麼樣?」
朽木千憐笑著答道:「會殺了你。」
「好可怕,這份愛真沉重。」黑瀨泉也笑了起來。
「哼,那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先招惹的我?」
朽木千憐嬌哼了一聲,轉了個身,側躺在黑瀨泉腿上,柔順的黑髮,散亂一地。
黑瀨泉苦笑道:「那不是因為,我偶然路過,被你纏上的嘛?」
「誰信你的鬼話?怎麼可能這麼巧,你就出現在那條小巷子里呢?」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巧。」
朽木千憐沉默了會後,悶悶不樂道:「……這麼說,你後悔和我相遇了?」
「不,我很慶幸,那時候我出現在那,和你相遇。」
黑瀨泉笑著搖頭,左手撫著朽木千憐柔嫩的小臉:「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救你,哪怕付出生命。因為……我就是這麼深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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