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命運總欺可憐人
只有大叔自己清楚，他是被肩膀上那隻手給壓倒的！
這傢伙還是人嗎？以自己這身板，他怎麼可能只用一隻手……
「我這輩子，最痛恨不懂憐香惜玉的爛人！」
砰！
跪地不起的大叔突然躺身，學著地上的魚兒來回打滾。
楊天將他踩在腳下，之後拳頭狠狠落在那張醜陋的臉上。
「人家姑娘不願意，你就強迫人家是嗎？好，我今天讓你也體會體會，什麼叫力不從心！」
「啊！」
這場單方面的毆打持續了半刻鐘之久，期間路過的百姓無不拍手叫好。
他們早就看不慣這種為非作歹的惡徒了，但怕引火上身，沒人敢出面反抗。
今天可算有人做了他們不敢做的事，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繼續狂！
終於，楊天氣喘吁吁的止住了手，他一屁股坐在人家身上，暗嘆自己大不如前，如果道根沒受傷，起碼能再打兩個小時。
「服不服？！」
「服…服了…我錯了…」
大叔已是滿腦袋血，他想都不敢想有人會在自己的地盤上教自己做人。
可眼下他一點力氣都沒了，選擇認慫，也好避免身上的怪物再次發力。
「那就滾吧！再讓我看到你欺負百姓，可就沒今天這麼簡單了！」
楊天拍拍屁股起來，接著賣力踢出一腳。
狼狽的身子就像皮球一般滾出了菜市場，當他停止滾動，正好落在了一位山羊鬍面前。
「喲，還有人敢打你呢？難怪宋哥打不通你電話。沒死吧？先起來給宋哥回個消息。」
「你…我…」
「嗨喲，行了行了，不就是想說讓我幫你出口氣么。你給宋哥回消息，我去會會打你那個小子。」
此時的楊天，正在幫人家小姑娘收拾地上的死魚。
太可惜了，就因為攤子被掀翻，這些魚全翻了白肚。
「謝謝你…」姑娘怯聲道。
楊天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將死魚都整理好后，他從口袋裡取出錢。
「這些都賣給我吧，你早點回去，以後最好跟家人一起過來。」
死魚沒有任何價值，而且眼前這個帥哥幫了自己，就算要賣，姑娘也絕對不會收他錢。
「真的很謝謝你，但這些已經沒有價值了。」
「誰說沒有的？」楊天微微一笑，隨手抓起一條魚，「你看啊，把這些鱗片刮乾淨，串個串，然後放火上一烤，再灑點粉，當下酒菜多香啊！」
「但它們已經不新鮮了，吃了會…」
「沒關係，臭了我也要，反正這些錢是我剛剛摸的，就當他給你的精神補償。」
想不到吧？剛剛動手期間，楊天可一直沒閑著。
幾乎大叔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他裝進了自己口袋。
可姑娘還是不肯收。
「行了，你就乖乖收下，還有我提醒你一句，以後再熱再悶，也要保護好自己的隱私。這個世上，壞人還是挺多的。」
姑娘悉聽教導，順便還把衣服穿了起來。
楊天這才仔細注意起對方，瓜子臉，眼睛很大，她母親懷她的時候一定沒少吃葡萄。
「好了，錢我放在這，魚我帶走了。」
「請等一下！」
楊天正將魚框用力搬起，就被姑娘急切的呼喊止住了身。
「怎麼了？」
「那個…這些錢我真的不能要。」
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楊天撇了撇嘴，準備直接離開。
人走後，她不收也得收。
可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原有的平靜，產生了漣漪。
「我爸媽去世前教過我，不屬於我的錢不能拿。你願意出手相助，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父母去世前？
楊天猛一回頭，雙瞳灌滿了複雜之色。
這般有禮的姑娘家家，竟然是個孤兒？
命運可真是捉弄人！
他此刻一定不能離開，不然就是破壞了姑娘的原則。於是，他將魚框放下，回到了攤位裡面。
二人並肩而坐，楊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嗯…孫曉曉。」
「曉曉？挺好聽的，我叫楊天，請原諒我的冒昧，我想知道，你的生活都只有你自己嗎？」
無外乎這是在戳人家的痛處，可孫曉曉卻十分樂觀，毫不在意的點點頭。
「嗯！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也蠻好的。」
一個人怎麼可能好？楊天憐憫心起，與她年紀相仿的人，大多都還在讀書吧。
「那你…輟學了嗎？」
孫曉曉微微一笑:「沒有，我都是在沒課的時候出來賣魚，所有學費都是我自己賺的呢！」
這也太能幹了不是嗎？
只要足夠堅強，命運可以在自己的手中改變！
「你的品質很難得，這樣吧，既然你不肯收下這些錢，那就把我的聯繫方式收好。將來若是遇到什麼麻煩，隨時聯繫我。」
楊天明白，比起再多的錢，都沒有一份依賴來的重要。
姑娘生世悲慘，給她適當的陪伴，也能在她的黑暗中，添加一絲光明。
孫曉曉欣然接受。
「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嗎？」
「當然，只要你不嫌棄。」
「我怎麼會嫌棄你？對了，楊天，你是便衣警察嗎？」
楊天一懵:「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孫曉曉指指地上的錢:「那個壞蛋，以前都沒人敢惹他的。而且你還能從他口袋裡摸出錢，我想這兩點，只有警察可以做到。」
楊天心想我是盜賊啊！偷東西不是盜賊的絕活嗎？
不過這一身份如果告訴對方，估計今後會刻意遠離自己吧。畢竟在多數人眼中，小偷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了想，楊天準備撒個善意的謊。
「不錯，誒我發現你真的很聰明，等你大學畢業，一定能找份體面的工作。」
說起未來，孫曉曉一直有個夢想。
「不怕你笑話，其實我從小到大，一直有個警察夢。」
「你想當警察？」
「嗯！我想幫助那些有難的人，像你一樣！」
這真有意思了，楊天琢磨著，如果將來孫曉曉真成了警察，完了自己的身份又暴露，她不會像徐莉莉一樣把自己帶走吧？
「咳咳…挺好的，那你加油！」
「嗯…」
「加什麼油？是穿著制服，在老子身下喊加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