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傅

莫源平生從未感受過如此痛苦，那種好似撕裂，好似燃燒的痛楚，讓他使不上力，甚至連腰都直不起來。黑暗中，他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小子，千萬忍住別昏死過去！換眼的過程的確很痛苦，但只要你能堅持下來，老夫保證你一飛衝天。」

莫源痛的全身顫抖，連說話都有些含糊：「晚輩......知曉......」

整個痛苦的過程持續了約半刻鐘，就在莫源快痛的失去知覺時，那鑽心地疼痛逐漸緩解，並慢慢消失了。而莫源，也隨之冷靜下來。

「小子？」骷髏看著莫源不再痛呼，下意識問出聲來。

「前......前輩，我，我的眼睛，好像沒那麼痛了......是結束了嗎？」莫源痛的還有些蒙，哆哆嗦嗦地問向骷髏前輩。

「你睜開眼試試？」

莫源緊了緊眼角，接著緩緩睜開了雙眼。

莫源那對黑瞳，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對攝人心神的紫色雙瞳，看起來有些氣勢逼人。

視線緩緩清晰的同時，莫源發現，骷髏前輩身上散發著一道非常虛幻的幽藍色光芒，其威勢兇猛，猶如一團無形的火焰，彷彿隨時能將自己吞噬。

「前輩，你身上這團火焰，是什麼東西？」

骷髏微微一愣，接著略微沉思后道：「看來，你覺醒了我所不知道的能力。」

莫源一臉奇怪地問道：「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這眼睛的能力難道您沒有全部開發出來？」

骷髏被莫源這麼一問，顯得很是尷尬，略微氣憤道：「是啊是啊，我一極境強者竟然到死都沒把這九轉星輪眼徹底玩明白，你滿意了吧？」

莫源聽了，有些尷尬地笑道：「那個前輩......晚輩不是這個意思，就是那啥，您懂的！」

骷髏沒個好氣道：「臭小子，事到如今我也就告訴你這九轉星輪眼的奧秘好了。你現在閉上眼，是不是能看到眼睛處有九顆星子在轉動？」

有這回事？莫源一聽，趕緊閉上眼，這一閉眼，還真如骷髏前輩所說，兩隻眼的眼前，各有九顆紫色星子在緩緩轉動。

但是奇怪的是，左眼和右眼又各有一顆星辰是乳白色的，彷彿被點亮一般。

「前輩，那顆被點亮的白色星辰是什麼？」莫源好奇問道。

「嗯，沒錯了，你這小子可真是個怪胎，當初我融合了這對眼睛后，可是一個月後才出現了第一個能力，你這倒好，融合就覺醒。」

莫源撓著臉頰，有些不好意思道：「前輩，您還是沒告訴我您身上這團火焰是什麼啊！」

骷髏抬頭看向上空道：「我不知道你說的火焰是什麼？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九轉星輪眼，一顆星辰各代表一種能力，當初我竭盡一生，也才覺醒四種能力。而我也因這四種能力度過了不少難關。」

「前輩，您都覺醒了什麼能力啊？給晚輩說說唄。」

骷髏狠狠敲了一下莫源的頭，接著道：「生前的事了，不想提！」

莫源摸著頭內心嘀咕著：不提就不提，幹嘛打人啊！

「總而言之，我覺醒的四種力量里，並沒有你描述的這種能力，但是我思量一番后，猜測你應該覺醒的是『能看到事物本源的能力。』」

「事物本源？那是什麼能力？」

骷髏抵著下顎道：「我也不是很確定，但從你描述的火焰以及我現在的狀態來看，你看到的，很可能是我殘存的靈力。」

「也就是說，你或許能看清事物的構成本質，比如說......」

骷髏前輩伸出左手，左手大拇指上的戒指一閃，接著兩株植物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用你的能力，看下這株藥草。」骷髏舉起左手的藥草道。

莫源聽了點了點頭，接著看向骷髏手中的藥草。

這一看，莫源竟是嚇了一跳，那株外觀看起來如同路邊野花的藥草身上，竟流淌著一條條暗紫色的液體，看起來十分瘮人。

「前輩那一條條的暗紫色的是什麼？看起來好噁心。」

骷髏點點頭，接著拿起右手上的藥草道：「你再看看這株。」

莫源雖然有些不願，但還是照做。

「咦？」

莫源的眼中，那株看起來奇醜無比如同大王花的藥草上，此時竟閃爍著一陣白色光芒。整株藥草看起來是多麼聖潔。

「前輩，這株藥草又是怎麼回事？它身上的那陣白光竟讓我感到很舒服。」

骷髏再次點頭道：「沒錯了，你的能力正如我所說，能看清事物的本源。我左手這株，是有著劇毒的弒殺飛蘭，而我右手上的這株，是能解特定毒素，增強一定修為的碧心幽蓮。」

「而你看到的，便是它們的『藥性』，弒殺飛蘭因為是劇毒之物，所以你看到它後會本能的覺得不舒服。反之，你卻親近碧心幽蓮。我說的沒錯吧？」

莫源聽后，緩緩點頭認同了骷髏前輩的話，接著他問道：「前輩，照您所說，那這九轉星輪眼應該有九項能力才對吧？您之前又是怎麼覺醒後面的能力的呢？」

「不知道......」

「不知道？」莫源瞬間有些頭大。

骷髏低下頭緩緩道：「當我第二次覺醒能力后，也察覺到了九轉星輪眼的奧秘。想盡了無數可能覺醒新能力的辦法，卻終究沒有任何作用。每一次覺醒，時間不定，地點不定，條件也未知......反正它到了時候會自己蹦出來。」

莫源聽后，一陣無語，這九轉星輪眼，還......挺有個性的！

「九轉星輪眼已經交給你了，我也能放心離開了。」

莫源一驚，趕緊問道：「前輩！您這是......」

「人終有一死，我不過是生前的一抹執念留存此處，為的就是能了盡心愿罷了。」

「可是前輩！」

骷髏嘆了口氣道：「你不必為我傷心，去吧孩子！」

「不是前輩，您還沒把修復靈脈的線索告訴我呢！」

若不是他已經死得只剩一具骷髏，估計會當場被莫源這句話氣的吐血。

「你這小子......」

莫源撓著後腦勺尷尬地笑著，畢竟修復靈脈是他此行的最終目的，萬萬忘不得啊。

骷髏無語地看了莫源一眼，接著嘆氣一聲，取下手中的儲物戒指扔給了莫源。

「在我的戒指中，有一葯譜，裡面有一丹藥能修復損壞的靈脈，丹藥所需的藥草皆在我的戒指中，你只需找一煉丹師為你煉製便可。丹藥倒是好煉，只是所需藥草不好收集。不過這些我已為你解決，所以你大可放心。」

莫源握著手中戒指，心中很是激動，這一趟，完全不虛此行！簡直就是玄幻小說中的福利回了。

「前輩，晚輩還有一事想問。」

「嘖，你這娃娃，真不安生，還得消遣我一死人，罷了罷了，有什麼你就問吧。」

莫源聽后，拱手行禮道：「前輩可願收晚輩當徒弟？」

骷髏聽后不禁一愣道：「你這是何為？」

「前輩恩情，猶如再造父母，晚輩自知無禮，但還請前輩收下我這不肖徒弟，晚輩定當努力修鍊回報師傅再造之恩，終有一日，為師傅踏平那魔武門！」

莫源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說的鏗鏘有力，因為，這是源自他的肺腑之言。

對於骷髏前輩的遭遇，莫源很是同情，不僅因為他們經歷相似，更是因為他們都有著所愛之人。

所以莫源決定，一定要完成師傅的所有遺願，不惜任何代價！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沒想到我跌宕一生，生前沒落個好死，死後竟然還能收個徒弟，這真是，太好了！」

骷髏的笑聲有些瘮人，但莫源卻知道，他是真的因此感到高興。

「我的好徒兒！我名陸易，雖然來不及指導你修行絲毫，但師傅確信，只要你不畏艱難勇於向前，未來你必是這九州大陸上人盡皆知的強者！」

莫源走上前，接著跪在地上對著骷髏師傅行了三拜九叩之禮。

「師傅放心，徒兒定不辜負您的期望，終有一天，徒兒一定為您踏平魔武門！也一定為您找到柳妍師母。」

陸易伸出手，摸了摸莫源的頭，欣慰笑道：「能遇到你這徒弟，師傅這輩子值了......」

陸易腳下緩緩升騰起一陣白光，接著他整個身影隨著白光，緩緩飄散而去。

「師傅......」

莫源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墓地中，他搖了搖頭，接著站起身，張開左手手掌，陸易的玉戒正在其中。

看了看身後棺材，莫源將戒指戴在了右手大拇指上，意念一動后，接著將整座棺木一起收進了戒指之中。

「師傅，您就在天上，守望著您的徒兒成長吧。」

莫源拿出戒指，綠光一閃，一本古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也是時候結束任務了！」莫源踏著堅定的步伐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