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馬不停蹄

城市的夜晚總是迷人，漆黑的巷子也有靈魂。

今天是我在這個小學的最後一晚。「同班同學可能都準備好了吧。」我對身旁的母親說。她點了點頭，似乎在表露些什麼。畢竟，過不了多久，我們一家將要搬離這個城市，去到西南一隅另外開啟生活了。想到這個，雖然對這個我生活了12年的地方有些不舍，但一提去其他地方過新的生活，這點東西也就煙消雲散了。

電瓶車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一座寬敞簡潔的樓房停在我眼前。

這就是我6年記憶的地方。一切都像是剛剛過去一樣，那些人，那些事，好像慢慢淡化了……

「誒，何一默，怎麼那麼久啊！」她出其不意的話讓我感到緊張。「嗯……沒什麼……就是堵車。」我感覺手心裡的汗快要滴落了。

「哦，這個點還會這樣？哎呀，快去那邊看看嘛！他們在那邊等很久了！」說著這話的時候，她不經意間拉住了我的手往一個方向跑。我怔住了。

眼前的她，已經不同以往。今天，她穿著一件漂亮的粉色裙子；扎著一個高挑的馬尾；頭上的蝴蝶掛飾閃著光……我不斷的讓自己沉下來，不要去想這些。

同學們聊得正興，似乎沒發覺過什麼，直到有一人傳出異樣的叫聲。接著，全部人都看向我們。看向這對手拉著手的人，一絲歪曲之意一併劃過了他們的心頭。整個教室都響起了掌聲。

「你們幹什麼呢！這樣是不對的！！不要亂想！」我衝破了防線向他們大喊。臉上的紅暈越來越重了，耳朵根像火燒一樣通紅。「不是這樣的！」我衝出了教室。

教室外面是一塊空地，由於是晚上，校園只有我們一個班在舉行活動，所以很少有人在外面。我衝出去后，找到一片草叢。不斷回想剛才尷尬的景象，越發清幽了。涼涼的風穿過胸膛，卻吹不動少年的稚氣。為什麼呢？也許我可以和她講清楚的對吧，不會朝那方向發展的，不會的。我在空曠的地面上大喊一聲，充滿憤恨。

一隻手擦過我的脊背，我回頭，熟悉的臉。對的，是她。我掙扎地爬起來，我想告訴她不是那樣的。她平靜的看著我，不露聲色。我眼裡的驚慌嚇不住她。她只是那麼溫柔地向我說了句：「走吧，他們會知道的。」她再次向我伸出了手。這次，我還是接受了她的邀請。回到那個教室。只是不同，那群人以一種敬仰中又略帶詫異的眼光掃視我的全身，我卻不再害怕。即使那時的她在一個微笑中及時鬆開我的手……我至今不知道她的語言有什麼魔法……

那天，在我衝出教室后，她擋在教室門口，講了一番話；沒有斥責，沒有狼狽；甚至沒有一點平常心……她的魔力不斷波及周圍的人，我卻從未提及這件事了。

班級晚會順利進行，同學們都玩得很開心。甚至有幾個都拿起了雪碧裝大人，雖然這看起來很可笑。他們暢談著未來的夢想，充滿對中學的嚮往。

「唉，你以後去哪呀？」該來的總是來了。

「嗯，都一樣，我會去實驗中學的。等好就行。」我伴著略顯調侃的語氣說到。但是他們心裡都知道，我還有幾天就出省了，可能這輩子再也不會再見。

最後，晚會結束時，我和所有曾經鬧騰的朋友們擁抱在一起，依依不捨。抬眼間，我發現，她也在看我。我快速的低下頭，但眼角餘光終究是給她留住了。我看見了她淺淺的笑，是那種我後來稱之為「純」的那種。我釋然了。

出來之後，我還是回頭最後看了一下這個大門。也許最後的最後，我不在回頭。我卻希望我部分的心能留在這裡，陪著當時處於最和諧、單純的她……即使我不再回來。

往後的許多年，我都回想起當年那個稚氣少年，再次想起9月晚風拂過的裙擺。想起那個女孩的柔和擁抱和她懷裡的少年……

忘了她，是困難的，我只想擁抱著，走向美麗的未來。

－－－－－－題外話－－－－－－

我為什麼要寫這個小學時的純色呢？只因為這個時候是向青春期過渡的時候。它還保存著少年獨特的單純和稚氣。這時候沒有激情，只有一心一意的友情。它度過的美是獨特的。我想寫下它，保存孩童的純真。

原諒我用略顯過度的語言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