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拒絕成團

小方是一個很博愛的人，同時粉著好幾個偶像，男女都有。

顏狗嘛，正常。

《揚帆起航的少女們》是她一直在追的節目，最喜歡的選手就是楊歌靈。

本來她是有機會搶到決賽門票的，但因為不捨得花錢，所以就沒買。

反正決賽是實時直播，而且這個節目里的選手，唱功參差不齊，甚至有幾個人連後期修音都拯救不了，她完全沒必要花冤枉錢去現場讓自己的耳朵遭罪。

有那閑錢，買化妝品它不香嗎？

然而，在看完楊歌靈的solo表演后，她徹底懵了。

「這什麼啊？！」

「她怎麼能唱的這麼好聽？？」

小方只感覺自己的天靈蓋在顫抖~

她本以為楊歌靈的唱功已經很厲害了，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低估了這個女孩兒。

楊歌靈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那嗓音……乾淨的簡直讓人自慚形穢。

那段怒腔Rap，以及那句爆發力驚人，彷彿能擊穿靈魂的高音，實在是太霸氣了！

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能量！

「愛了愛了！」

小方內心瘋狂吶喊。

跟楊歌靈比起來，她粉的其他那幾個偶像……害，啥也不是。

這一刻，她已然從一名普通的粉絲進化成了死忠粉！

「我為什麼沒有去現場啊？！！」

坐在電腦前的她突然哀嚎一聲，腸子都快悔青了。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連忙打開人氣排行榜，然後又突然想起，為了營造期待感，決賽時的榜單是不對外公布的，只有比賽結束才會揭曉。

另外，每一期節目結束后，每位選手的票數都會歸零。

不過她知道上一期的榜單，楊歌靈是第九名。

眉頭微微蹙起，她對這個名次感到十分不滿。

其他選手的唱功一個比一個爛，卸了妝也就那樣，怎麼跟我家歌靈比？

註：楊歌靈素顏上過境，微勃上也有很多素顏照。

之前小方很少為idol花錢的，花錢也是為男idol花，從來沒為女idol花過錢，但現在……

「我要氪金！」

「我要讓她出道！」

「耶穌都攔不住我！」

「我說的！」

小方眼都紅了。

當即，她跑出家門，衝到了門口的超市。

一進門，她便急急忙忙的喊道：「我要奶！」

營業員：「？」

小方意識到自己口誤，趕忙解釋道：「我要買奶！陽光牌的酸奶，有多少，我全包了！」

陽光酸奶，是《揚帆起航的少女們》的贊助商。

每買一瓶陽光酸奶，就能為喜愛的選手多投一張票。

「全包？」營業員錯愕，「你確定？」

「呃……」小方神情一滯，謹慎的問道：「你們這兒有多少箱？」

「昨天剛進的貨，有三十多箱吧。」

「包了！我全包了！」

小方毫不猶豫的拿出手機。

三十多箱，也就兩千多塊錢，她完全負擔得起，就當是補決賽門票了。

結完賬。

小方看了一眼直播中的楊歌靈，內心發狠！

「這人，老娘我奶定了！」

……

小方不是一個人。

像她這樣上頭的人有很多。

不止是森林們，有很多路人也都上頭了，紛紛把票投給了楊歌靈，群發消息拉票的也不在少數。

陽光酸奶的銷量也隨之增長了一大截，很多門店都售空了。

經濟狀況一般的，也會頭腦發熱的開通蔬菜視頻的會員。

因為非會員用戶只有一張票，而會員用戶則有五張票。

如同楊歌靈瘋漲的票數一般，『森林』的數量也正在持續激增中……

這也就是時間太短。

要是再讓此事發酵發酵，所引發的轟動肯定比現在還要大。

……

「導演，破了！破紀錄了！」

「現在的實時觀看人數已經突破了1200萬！」

後台，工作人員激動地大喊道。

「漲了這麼多？」陳山心裡一驚。

剛才還是900萬呢，一首歌的時間，就漲了300萬？

有工作人員提醒道：「導演，楊歌靈的solo視頻登頂微勃熱搜了。」

聞言，陳山立刻拿出手機，登上了微勃。

只見熱搜榜排在第一的赫然是：【天籟之音，楊歌靈決賽演唱曲目《阿刁》】

除此之外，熱搜榜的前十個話題，跟節目有關的佔了七條，其中有四條都是楊歌靈的熱搜。

而微勃的熱搜總共有四個級別，分別是：新、熱、沸、爆。

新：剛上熱搜的話題。

熱：有一部人已經開始關注這個話題了。

沸：引起了很多網友的討論。

爆：引發了全網的關注討論。

如果一個話題已經「爆」到讓伺服器癱瘓了，那這個事件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現象級。

因為知名度的原因，楊歌靈的熱搜還不到爆的程度，但也達到了「沸」字級。

「這小姑娘火了啊！」陳山感嘆道。

叮鈴鈴——！

手機又響了，還是王秘書打來的電話。

陳山眉頭一皺，旋即接聽電話，不等對方開口，他不耐煩的道：「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了，老子不幹了！」

說完，電話掛斷。

三個月來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

他突然哈哈大笑了幾聲，心裡爽的一批！

不顧身旁工作人員錯愕的神情，他開口問道：「楊歌靈現在是第幾名？」

有人立刻答道：「升到第八名了，目前是600萬票，前七位選手的票數也漲的很快，跟楊歌靈不相上下。」

陳山冷笑了一下。

身為這檔節目的導演，他自然清楚楊歌靈的票被壓得有多狠。

按一人五票計算，現在至少得有120萬人給楊歌靈投票了。

可是按照目前楊歌靈的熱度，她的票數肯定不止這麼多，其他選手的票數增長速度也不可能跟她持平。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楊歌靈不僅被壓票了，而且還被偷票了！

忽然，他心裡咯噔了一下。

「是不是玩的有點大了？該不會出意外吧？」

……

「是不是玩的有點大了？該不會出意外吧？」

觀眾席里，易澤看著微勃熱搜，在心裡說出了同樣的話。

他也沒想到楊歌靈今天居然超常發揮了，熱度比預想中的還要飆升了一大截，也低估了森林們的戰鬥力。

【叮！】

【支線任務：讓楊歌靈在決賽場上大放光彩！（已完成√）】

【由於您是首次完成任務，系統將為您發放雙倍獎勵。】

【恭喜您獲得兩個普通盲盒（已自動發放到系統倉庫）。】

【恭喜您獲得兩萬點任務積分。】

【您的積分貸款已自動還清，由於利息不足1積分，所以本次貸款不扣除利息。】

【你目前的任務積分為：19800點】

易澤的臉上浮現出了喜色。

終於有錢了！

「這妹子牛逼啊！」

一旁，洛成感嘆了一聲，然後問道：「她叫啥來著？」

「楊歌靈。」

「她是第幾名啊？出道位肯定有她一個吧？可惜了，不然咱們可以把她挖過來。」

「已經挖過來了。」易澤淡淡的裝了個逼。

洛成：「？」

「卧槽！！」

他回過神來，口中直接爆出一團植物，不可置通道：「真的？你真把她挖過來了？！」

易澤反問：「不然我帶你過來幹嘛？」

「什麼時候挖的？」

「昨天。」

啪！

洛成拍了一下易澤的手臂，興奮道：「不愧是你啊，總喜歡悶聲干大事！」

易澤揉了揉手臂，黑著臉道：「你手疼嗎？」

「啊？不疼啊。」

「我疼。」

「……對不起。」

……

VIP包廂里。

那七個身處高位的老總，此刻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秘書走到曲景明身旁，說道：「總裁，陳山接電話了，不過他說他辭職不幹了。」

瞬間，曲景明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去給我查！查清楚到底是誰收買了他！竟敢背叛我，吃裡扒外的狗東西。」

「是。」

秘書答應一聲，趕忙走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們已然明白有人在背後給陳山和楊歌靈撐腰。

只不過他們想不明白這人到底是誰，竟為了一個草根選手，不惜得罪他們七家公司。

也想不通這人到底給陳山開出了什麼條件，竟然讓陳山冒著被圈內非議的風險做出了反咬東家的事。

包廂里突然安靜了下來，空氣都似乎凝固了。

突然有人說道：「現在還要繼續壓票嗎？」

此言一出，一位五十歲靠上的中年男子變了變臉色。

他就是陸小蕊的老闆，郝自良。

要是現在停止壓票的話，那陸小蕊百分百會被頂下來。

不過他並沒有出聲。

因為他很清楚，以目前楊歌靈的熱度，要是最後沒出道的話，肯定會造成很不好的輿論。

到時不僅會影響到這個剛成團的組合，連《揚帆起航的少女們》這個節目都很難再辦下去。

他又不傻，怎麼可能會為了陸小蕊，而跟在場的人內訌？

曲景明陰沉著臉想了想，看向郝自良，道：「郝總，對不住了，這次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郝自良等的就是這句話，呵呵笑道：「曲總客氣，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小蕊只是運氣不好罷了。」

曲景明很滿意郝自良的識趣，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停止壓票。」

……

舞台上。

楊歌靈已從空中落下。

此刻她不免暗暗鬆了口氣，感覺還是腳踏實地比較舒坦。

「感謝楊歌靈選手為我們帶來的精彩演出！」

主持人這時來到了楊歌靈身旁，又道：「楊歌靈選手，我很好奇一件事，你歌里唱的阿刁是誰？」

聞言，楊歌靈不由想起自己昨天也問過易澤同樣的話。

當時，易澤是這麼說的：「人人都可以是阿刁。」

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她緩緩道：「大家不必在意阿刁是誰，也可以把阿刁當作是堅強的一個代名詞。無論遇到了什麼樣的苦難和困惑，只要堅持下去，永不放棄希望，不被現實打倒，那麼任何人都可以是阿刁。

我想把這首歌送給那些頑強拼搏的人們，希望你們都能像阿刁一樣，永遠都不會枯。」

頓時，現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剛剛那一部分共情的觀眾忍不住紛紛點頭。

剛才他們就覺得，這首歌唱的就是他們自己。

台下的導師們則是唏噓不已。

他們都很清楚楊歌靈在節目組的經歷。

之前他們還都感嘆過楊歌靈運氣不好，可惜了這個好苗子。

可即便經歷了再多的苦難，她依然頑強的站到了最後。並用一首歌，證明了自己才是最強的那一個！

「說得很好。」主持人一臉讚賞，「你還有什麼話想對大家說嗎？」

楊歌靈認真道：「我想感謝一直支持我的粉絲，因為有你們，我才能進入決賽。我還想感謝我的新老闆，謝謝他給了我一首這麼好的歌。」

此言一出，森林們瞬間解惑。

原來歌靈已經簽了新公司啊，怪不得能壓軸。

終於脫離苦海了！

之前森林們都在抱怨楊歌靈的公司不作為，現在他們是由衷地為自己的偶像感到高興。

觀眾席前排，一位中年男子卻是變了臉色。

他就是TU娛樂的總裁。

其實楊歌靈壓軸出場時，他心中就已經有了這個猜測。

如今猜測成真，他的心態直接就炸了！

此刻，他身旁另外幾位選手的老闆都投來了玩味的目光。

即便他臉皮再厚，也不可能再坐得下去。

冷哼一聲，起身離去。

台上，主持人道：「現在所有選手的表演都已結束，終於到了激動人心的時刻了，我們先有請導師們和選手們登台。」

在掌聲中，五位明星導師和十四位選手齊齊登台。

大家皆是面帶微笑，只不過那七位『皇族』選手的笑容，此刻卻是顯得有點僵硬。

幾位導師依次發表了一些感言，磨嘰了大約十分鐘后，主持人道：「現在我們的投票通道已經關閉，最終的成團名單即將揭曉，公布順序依次是第六名到第三名、第七名、第二名和第一名。」

一名年約三十左右的女導師，接過工作人員送上來的信封，說道：「首先由我公布第六名的獲得者。」

說著，女導師拆開手中的信封，然後賣了會兒關子，這才宣布了第六名的獲得者名字。

而眾人在聽到這個名字后，都稍感意外，因為這個選手上一期的排名是第五名。

一番老套的獲獎感言后，一位男導師又宣布了第五名的獲得者。

這下，很多人都變了臉色。

因為這個第五名是上一期的第四名。

陸小蕊此刻慌得一批，內心那股不好的預感愈演愈烈，背後都冒冷汗了。

楊歌靈則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宛如遺世獨立的仙子，好像這個比賽壓根就和她沒關係似的。

輪到一位女導師宣布第四名的獲得者了。

拆開信封，當她看清紙上的那個名字后，頓時瞪圓了眼睛，攝像機還給了她一個特寫。

彈幕上一片歡騰，有好奇第四名是誰的，也有說這女導師演技不錯的，直接把期待感拉滿！

隨後，這位女導師賣了會兒關子，然後竟有些激動道：「我鄭重宣布，獲得第四名的選手是……

楊歌靈！！！」

全場一片嘩然！

一句句「卧槽」猶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的響起！

彈幕也是一樣。

不過大家的情緒卻截然不同，有高興楊歌靈能出道的，也有嫌楊歌靈名次太低而憤怒或不解的。

……

後台，陳山神情複雜。

楊歌靈的票數是在李嘉年登台之後開始激增的，到投票通道關閉，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

正是在這短短的十幾分鐘里，楊歌靈的排名直接從第八名衝到了第四名！

再多給她一些時間，衝到第一是板上釘釘的。

「這可咋整？」

他撓了撓頭，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

紫色海洋里。

「果然還是出意外了。」

易澤苦笑了一下。

他也知道楊歌靈才是實際上的第一名，因為任務已經完成。

旁邊，洛成一臉懵逼的道：「你不是把人挖過來了嗎？她怎麼是第四名？咋回事？」

易澤搖搖頭，「用力過猛了。」

洛成：「？」

「那就……再猛一點吧！」

易澤嘀咕一句，拿出手機，給陳山發了條信息。

……

台上。

陸小蕊面如死灰。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她很清楚，若是自己沒有成團出道，那她在郝自良眼裡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等郝自良對她的熱情消退，她百分百會被拋棄。

就算她能通過其他方式出道，可資源絕對會大幅度下滑，火起來的幾率不大……

不過她現在心裡的火倒是很大！

但在萬千觀眾的關注下，別說發作了，她連憤怒都不敢表達出來。

臉都笑僵了……

而當事人楊歌靈這會兒則一臉懵逼。

咋回事？

我怎麼就第四名了？

出道位不是早就被預定了嗎？

易澤給她的合約，她昨晚已經看過了，上面註明了是女子組合出道，她怎麼能加入別的女團？

這一刻，她人都麻了。

她無助的看向了觀眾席……

這時，主持人呵呵笑道：「看來楊歌靈選手還沒反應過來呢，沒錯，我們沒開玩笑，你就是第四名。」

震天般的掌聲再次響徹體育館。

可楊歌靈卻遲遲沒有走上成團台階，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就在眾人感到奇怪時，楊歌靈的耳麥里突然想起了陳山的聲音……

聽完陳山的話后，她神情一震，然後深吸了口氣，對著觀眾深深地一鞠躬，道：「各位粉絲們，對不起。

我，拒絕成團。」

忽地，全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似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然後……暴風雨來了！

現場與彈幕同時迎來了第二次高潮！且比上一次還要猛烈！

現場那一道道高亢的聲音撕破了喉嚨，洶湧噴薄的彈幕如激流一般，似是要衝出屏幕！

微勃也緊跟著爆了！

熱搜第一後邊的那個『沸』字，已然變成了『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