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葉書辭的大腦彷彿閃過一道白光，怦然間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天她去大學採訪，遇到了一個尋求幫助的小姑娘，她不小心將自己的胸牌弄丟了，那天同樣也是她回到蘇城與沈賜重逢的日子。

就是這麼巧妙。

命運的齒輪悄悄轉動了。

「沈賜，我的胸牌是被你撿到了？」

男人臉上洋溢著笑容：「嗯，那天我經過林間小道看到了，這個名字不常見，我一猜肯定是你。」

見兩人談起過去的事情，周益凌這個電燈泡抓緊閃退了出去。

辦公室又重新恢復了靜謐。

葉書辭眼眶有點發酸：「怎麼會這麼巧啊，其實我平時不怎麼丟東西的，尤其是剛上班，就更注意了，可那天偏偏丟了，還被你撿到了。」

身邊的人都誇她細心，而且做事情不急不躁，心態穩，怎麼剛剛回到蘇城就丟東西呢？

沈賜突然直視她的眼睛，異常認真地說：「小辭，這是老天安排我們相遇，我們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哪怕中途走散了最後依舊能相聚。」

是啊，想到這裡葉書辭就有種想哭的衝動，又有幾個人有她這樣的好運氣，十年暗戀終成真呢？

「所以我經常說，沒有遺憾了，真的。」

沈賜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女孩，伸出雙臂，將女孩攬在懷中，男人輕緩地吻著她的眉心，像是對待最珍貴的寶貝，清淺的呼吸掠過她的臉頰。

她聽到男人如沐春風的聲音響起，如同月光落滿了心間：「小辭，可我想到高中時候的你就會心疼。」

他無數次思考，想到女孩卑微喜歡他的身影，也會想她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態寄出了那封信？

又是在怎樣的失落之後，才決定將這份喜歡藏在心裡最僻靜的角落，大概要默默療傷很久吧。

葉書辭彎唇笑了笑：「都過去啦，你不是經常說嗎？未來都是很好的日子。」

沈賜模樣清雋，黑髮修理得極短，抬手勾了勾她的鼻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嗯，有小辭的陪伴，每一天都值得期待。」

過了一會兒，葉書辭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話說，我記得我丟胸牌的那天我們就重逢了，你為什麼沒把它還給我呀？」

男人撓了撓頭，英俊的面容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自然，他咳了一聲，鎮定道：「忘記了。」

葉書辭抬眸打量著男人，深吸一口氣，眼神澄澈又純粹，笑了一聲：「那我明白了，就像周律師說的那樣，你收藏起來了。」

她蔥白的手指指著他，嗓音像是銀鈴一般清脆好聽：「唉，想不到呀，我們沈律師居然會偷藏別人的東西。」

沈賜眼神暗了暗，將她壓在了辦公桌上，男人清冽的氣息席捲而來，葉書辭的呼吸急速加快，心臟像是要從喉間咳出來。

緊接著，沈賜托著她的後腦勺，直接親了上來，他的氣息嚴絲合縫地包裹著她，葉書辭渾身發軟，大腦一片空白，就連意識彷彿都模糊了。

「你別……辦公室，一會兒有人。」

葉書辭拚命掙扎著，沈賜淺淺地親了一小會兒就放開了她，他舔了舔唇，一點兒也不滿足。

男人重新回到位置上，扯了扯領口，儼然還是之前的一絲不苟的清冷氣質。

葉書辭趕緊開了機，沉下心來寫稿子。

她已經完全熟悉了工作流程，寫起來毫不費力，一個小時之後，葉書辭伸了伸懶腰，將採訪稿傳到了李文清的郵箱里。

敲門聲響了起來，是一個年紀很小的實習律師，長著一張娃娃臉，格外善良可愛，手裡拿著兩塊慕斯蛋糕。

「沈律師，葉記者，今晚周律師說有好事發生，請大家吃甜品，這個是周律師讓我給你們送過來的。」

不等沈賜回話，實習律師將蛋糕放下，一邊揶揄地笑著，一邊小跑了出去。

沈賜身子后倚，靠在轉椅上，懶散地笑了笑，將鋼筆合上：「小辭，今天可都是託了你的福。」

葉書辭喝了口水，沒理解沈賜的意思。

男人慢條斯理地解釋道：「老周這個人啊，小氣得很，之前拿下了大案子，都不肯請大家吃飯，今天這不是看著你來了，專門請大家吃甜品。」

「會不會是還有別的好事情發生？」

沈賜斂了斂眉，輕笑著：「老周這個人我還能不理解么？不信我明天問一下就知道了。」

「那周律師人真的很好。」她由衷讚歎道。

沈賜挑了挑眉，起身將她圈在懷中，滾了滾喉結，聲音中透著點不悅：「寶貝，怎麼還誇起別的男人了？」

葉書辭扯了扯唇角，心想這也不算誇吧，人家都買了甜品了，再怎麼都應該感謝一下。

好在沈賜沒糾結這件事，葉書辭就沒多說什麼，只見男人將小蛋糕精美的外包裝拆開，鬆軟又透著涼氣的香甜小慕斯蛋糕就展現在她面前。

葉書辭下意識拿起一個勺子，想要挖一口嘗一嘗，哪想到勺子被沈賜牢牢攥在手中。

「你不給我勺子嗎？」

「張嘴，」男人笑了笑，「我來喂你。」

葉書辭尷尬地笑了笑，其實她比較喜歡一個人吃東西，喂東西好像有點過於肉麻了？

沈賜不太喜歡吃甜品，肯定不會吃的，那麼難不成讓他看著她吃？好像有點無聊了。

想到這裡，葉書辭大義凜然地點點頭，閉上眼睛輕輕張開了嘴：「那你喂吧。」

沈賜無奈地笑了聲，嘆息很輕：「好心喂你吃，怎麼好像成了強迫你了？」

葉書辭誠實道：「我就是不太習慣。」

「沈律師，這個是您上周讓我交的資料。」許是門沒關的緣故，一個男實習生低著頭拿著資料走了進來。

看到面前發生的一切，男實習生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跑了出去。

葉書辭攤了攤手，浮現出無奈的笑。

哪想到沈賜不為所動，依舊饒有興緻地挖了一塊蛋糕，繼續往她嘴裡送。

一塊蛋糕吃完之後，沈賜還想把自己那塊拆開餵給她，葉書辭說什麼都不吃了，本來就吃了烤肉，高熱量，再吃絕對要長胖了。

沈賜也就沒勉強。

沈賜處理工作效率很高，過了半個小時，他將緊急的工作處理完之後，修長手指敲了敲桌子：「小辭，跟我出來。」

葉書辭原本在玩手機，聞言愣了一下，還以為沈賜有什麼要緊事要說，便沒多問，跟著男人走到了外面。

燈光不算太亮，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男人清俊的側顏，他唇角上揚，不知怎麼的，讓葉書辭感覺到一股蠱惑的意味。

她亦步亦趨地跟在沈賜身後。

往前走了走，又拐到樓梯間。

光線更加昏暗了，漏進來的燈光與月光雜糅在一起，映照在腳邊，像是無數個細小的倒影在水中的小月亮。

男人眉眼生得好看，雙眼皮褶皺好看，眼尾弧度微微上揚，深深看人時，會有種繾綣溫柔的感覺，比如現在。

葉書辭咽咽口水，不由得有些緊張：「沈賜，你領我到這裡幹什麼？」

原本還以為有正經事要說，此刻她有種濃濃的不祥的預感。

沈賜歪了歪頭，抬眸看她，嗓音有幾分低啞：「接吻。」

葉書辭有點無語，沒想到男人不要臉程度越來越高了，能把接吻兩個字說得好像什麼正經事一樣。

她轉身就要走。

哪想到沈賜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熟悉又清淡的好聞味道鑽入她的鼻息。

「小辭，工作都做完了，」沈賜抬手揉了把她的長發，「接吻不就成了最要緊的事情？」

葉書辭心跳如擂鼓，眨巴著眼睛思考了一瞬，好像也有點道理。

沈賜的吻重重地落了下來，極有耐心似的，用舌頭一點一點撬開她的牙關，滾燙的呼吸透了進來。

「為什麼要來這裡？」男人的舌頭卷了起來，葉書辭的聲音有點含混不清。

沈賜將女孩往自己懷抱中扯了扯，笑容頗有幾分無奈：「寶貝，你數一數，今天有多少人來我辦公室打擾我們。」

「也算不上打擾吧，都有正經事，而且辦公室本來就是辦公的。」

這男人光想著在辦公室做壞事的想法就是不對的。

沈賜挑了挑眉：「可在我看來，跟我們小辭獨處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眼眸漆黑，一邊輕輕吻著她，一邊用手氣定神閑地逗她，好幾次，葉書辭逗差點忍不住發生聲音。

然而，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說話聲。

「你知道嗎？今天沈律師的女朋友來我們律所了。」

「哈哈，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不僅知道，還知道黃秀和林婷月被沈律師女朋友懟了呢。」

與此同時，沈賜漫不經心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如有形質一般，停頓了稍許。

葉書辭不自在地抿抿唇，心想外面的人去哪裡聊天不好，怎麼偏偏距離它們接吻的地方只有一牆之隔呢？

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

「啊，沈律師女朋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看起來不像是愛懟人的啊。」

「這個事我知道全過程，都怪黃秀那個大嘴巴，誰不知道小雯追求沈律師不成反而被辭退的事情，這事情過去了，可黃秀偏偏把這個事弄到沈律師女朋友面前，多不尊重人家啊。」

「而且好像還罵沈律師的女朋友了，說的那種難聽的詞，你懂的，大概就是說是葉記者勾引的沈律師吧。」

「啊，這麼惡臭啊。」

「誰說不是呢，我很討厭黃秀，她就知道跟小雯抱團，誰不知道她就是把小雯當槍使了，不是我說，喜歡沈律師的人是她才對吧。」

……

二人聊天的聲音影響不到他們接吻，沈賜肆無忌憚地親吻著她，可女孩們越是說到後面，沈賜的吻就愈發溫柔。

等女孩走了之後，沈賜也徹底鬆開了葉書辭，眉頭微微蹙起，將她摟入懷中，輕輕地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書辭有點不好意思，到底將事情原封不動地講給了沈賜。

聽完之後，男人聲音沉了沉，說了句：「對不起。」

他責怪自己沒保護好她。

「跟你又沒關係，哪裡都有好人，同樣也有壞人，我們台里背後亂嚼舌根的也不少，我們不理會就是了。」

「知道嗎？」沈賜眉眼沉靜，摸了摸女孩柔軟的臉頰，清越嗓音也溫柔到了極致，「我並不意外你會懟她們，我知道我們小辭不是任人欺負的姑娘。」

男人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但是在我這裡，寶貝可以不用堅強。」

永遠做他懷抱里的小姑娘。